牟平县的事情发展比想象中更加顺利,但是也造成一个后果,那就是单靠张鸣一个中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稳定局势。
虽然看似手里有厢军,五千乡兵,但是,厢军和乡兵的忠诚度,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
他不能容忍这种不能完全掌控的局面继续发展下去。
所以,他让人送信会开封府,再调一个中队过来。
有两个中队,两百人的家丁在手,加上可以慢慢收心的厢军,张俊平才能保证牟平县掌控在自己手里。
安排完这一切后,张俊平并没有去提审无染寺的僧人。
打算先关他们几天再说。
这帮和尚,可是傲气的很,不关几天打掉他们的傲气,提审也没用。
对这些和尚,张俊平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无染寺的影响力可不仅仅是在牟平县,整个登州影响力都非常大。
是很多豪门巨族的座上宾。
张俊平既然封了无染寺,就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去串联,找关系起复的机会。
无染寺起复,倒霉的就有可能是他张俊平。
所以,张俊平不打算简单的审一审把他们发配充军。
至于说杀了,暂时来说,收集到的证据,这些和尚罪不至死。
十大家族供述的那些个罪状,张俊平心里很清楚。
那些所谓的苦主,证人是怎么来的,他心里一清二楚。
为了立威,他可以借助十大家族的手去查封无染寺,但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去,把贺喜和孙旭叫过来!”张俊平又想起一件事,对着门外吩咐道。
很快,贺喜和孙旭两名都头来到后衙。
“见过知县大老爷,不知知县大老爷召唤我等有何吩咐!”
“进出牟平县一共有五条路,我要你们带着人,把这五条路给我堵死!
一旦发现有僧道夜里偷偷离开牟平县,直接给我拿下!”
“启禀知县大老爷,我们两班衙役一共才二十人,就算加上壮班的壮丁,也才四十多人,这五条路,我们实在是守不过来啊!”贺喜苦笑道。
“你们两个拿着我的手令,去调集五百乡兵,一条路上放一百人,能守的过来吗?”
“能!”
“那好,抓紧时间去办吧!
记住,要隐蔽起来,不要搞得大张旗鼓的,偷偷的隐蔽在路边,看到赶夜路的僧道,就把他们给我抓回来!”张俊平又交代一句。
“喏!”贺喜和孙旭大声应道。
刚才张俊平突然想到,自己白天发公文,要彻查寺院道观里没有度牒的僧道。
如果是之前,也许大多数人都不当回事,但是自己查封无染寺之后,敲山震虎,肯定会有很多没有和尚道士连夜离开牟平县。
吃了牟平百姓的供奉,喝了牟平县百姓的血,出了事,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哪有那么好的事?
张俊平下这么重的手,并不是他对僧道有什么偏见。
你想出家清修,没问题,找个道观寺庙出家就是了。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一盏青灯伴神佛,这是你的自由。
哪怕你去化缘,化一顿斋饭,甚至你吃肉喝酒,都是你的自由。
但是不能打着修道礼佛的幌子,去吸百姓的血。
一座座本该清心寡欲的道观寺庙,反倒成了大地主,一边享受着百姓辛苦积攒下来供奉给神佛的财物,一边自己不事劳作,把地租给百姓,一边又从不向朝廷纳粮缴税。
这些寺庙道观已经变成了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
所以,张俊平在收服十大家族之后,就开始对牟平县的寺庙道观动手。
外界所有人都以为,张俊平到牟平县的三把火是剿灭山贼,修建水库水渠,兴办县学。
其实他们都错了,这三件事,只是张俊平摆在明处的幌子。
真正的三把火,第一把火烧的是十大家族,第二把火烧的是道观寺庙。
至于第三把火,张俊平一直在布局,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还烧不起来。
贺喜和孙旭领命之后,拿着张俊平的手令,来到城外的乡兵军营。
孙旭带着贺喜来到孙家在城外的庄园,这里已经变成乡兵军营。
驻扎的自然是孙家家丁以及被孙家拉拢的那些小家族的家丁改编后的一个营的乡兵。
一营乡兵正好是五百人,满足张俊平的要求。
孙旭本就是孙家人,又有张俊平的手令,很轻易的就调到乡兵,分成五路,在县衙衙役的带领下,分守五个路口。
这五个路口是进出牟平县的必经之路。
晚上,进出牟平县的路上,果然有人赶夜路。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普通百姓,甚至商贾,就算是押镖的镖师也不会赶夜路。
晚上的荒野,未知的危险太多。
所以,赶夜路的,要么是却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冒着生命危险赶夜路。
要么就是那种八百里加急的官差。
要么就是一些江湖亡命之徒,也只有他们才会在夜晚出没,因为夜晚的危险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他们。
“什么人?”看着来人越走越近,孙旭站出来大声问道。
“福生无量……”来人习惯性的说了一句道教的法口。
“拿下!”
孙旭一听,直接一挥手,上来四名乡兵,抓住来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嘴里还塞上了破布。
破布是从来人身上撕下来的。
一晚上,光是孙旭这边就抓了二十多个想要连夜离开牟平县的僧道。
另外四条路上,也没少抓,一晚上五条路上,一共抓了一百五十多人。
一个人口不过几万人的县城,光是没有度牒的僧道就有一百五十多人。
这还是晚上抓到的,没抓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对于这些被抓到的僧道,张俊平第二天直接升堂审理。
都是没有度牒的,对这些没有度牒的僧道,张俊平也没有一刀切。
而是分了两种情况,一心向道,甘于清贫,自己耕种,自给自足的出家人,张俊平为他们补发度牒。
对于一些纯属为了逃避劳役,逃避朝廷赋税的,白天在寺庙道观当道士当和尚,晚上回家搂着老婆睡觉。
又或者借着神佛名义欺骗世人的,全部扔到城外去劳动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