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平安排学子去农庄里体验生活,写一篇关于农耕的策论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就有的打算。
要不是最近一直很忙,他都有心带着这些学子去农田里跟着那些佃户学习学习耕种,好好体验一下百姓疾苦。
看着十三名学子毕恭毕敬的站在自己面前,哪怕自己说拿不出令自己满意的策论就不允许他们参加科举,依然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不敢有半点质疑。
这个时代当老师是很爽的一个时代。
如果说古代最让人满意的地方,大概尊师重道算是一项。
三妻四妾,三从四德之类的大概只有大部分男人会喜欢。
不过,这是北宋早期,可没有三从四德这一说法。
扯远了。
就在张俊平准备宣布下课,让他们去城外农庄体验生活的时候,一个老家丁急匆匆的跑进来。
“郎君,郎君,不好了!”
“山伯,别着急,喘口气,慢慢说!”张俊平皱了皱眉头,笑着对来报信的张山说道。
“呼,呼!”张山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道:“英国公府的两位郎君来府上拜访郎君,见不到郎君不肯走,福管家让我来给郎君禀报!”
“英国公府上的两位郎君?”张俊平沉吟片刻,才想明白张山是谁。
就是被演绎小说编撰出来的八贤王赵德芳的孙子。
英国公是赵德芳的儿子赵惟宪的封号,大家为了表示尊敬,才会说英国公府。
其实英国公早在赵惟宪死了之后,就被收回了。
宋朝的爵位不世袭,这一点就算是皇室宗亲也不例外。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张俊平点点头,心里却是琢磨英国公府的两位找自己干什么?
赵从郁现在是右殿班值和自己一直没有什么交际,如此大张旗鼓的到自己府上找自己,就不怕犯了赵恒的忌讳?
骑马回到家里。
“哈哈!两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海涵,海涵!”张俊平走进正堂客厅,大笑着拱手抱拳。
“左庶子,应该是我们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请左庶子海涵才对!”赵从郁拱手还礼笑道。
“赵班值客气了!你可是请都请不到贵客,何来唐突的说法!
这位是令弟吧?真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张俊平又看向赵从式,笑着恭维了一句。
赵从式真实年龄也才十二岁,只是遗传了太祖赵匡胤的基因,生的高大魁梧,比赵祯还高半头,看上去倒想十六七的青少年。
客套一番之后,分宾主落座,张俊平才问起两人的来意“不知赵班值此次登门,有何指教?”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左庶子也知道,我们家这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花销也大,弟弟妹妹们又都未成年,紧靠官家的赏赐,实在是有些难以维持!
近日见刘家三衙内的斗牛场搞得很红火,就动了心思!
又听说那斗牛场是左庶子的主意,因此这次冒昧登门,是想向左庶子请教一下,可以什么赚钱的门路,也给我兄弟指点一下!”赵从郁嘴上说的是商贾之事,脸上却挂着从容的笑容,好似在谈论诗词歌赋,距离翩翩公子就差一把折扇了。
“哦?”张俊平这才恍然,原来是为这事来的。
大体上张俊平也猜出来了,原本这位是看的刘从俭赚钱,眼红了,想要抢夺,结果谁承想,刘从俭直接捐献了一半给皇帝,他们不敢再行抢夺,只好找张俊平来讨要赚钱的门路。
别看赵从郁他们是太祖赵匡胤的重孙,赵恒虽然不敢怎么着他们,但是真惹急了赵恒,收拾他们的手段还是有的是。
皇室宗亲的爵位也不是世袭了,给他们什么爵位,什么官职,完全看他们的表现,看他们听话不听话。
比如赵从郁,现在还紧紧是右殿班值,和高遵甫,杨文广他们平级,未来如何,还不是看皇帝的心情,自然不敢去和皇帝抢生意。
大宋除了富裕,商业文化科技的发展是历朝历代之最,还有一个历朝历代无法比拟的地方,那就是中央集权制。
大宋可以说是封建王朝里,中央集权制做的最好的一个朝代。
由此而引发的就是,大宋的皇室宗亲也是最窝囊的,完全要看皇帝的脸色行事。
“哈哈!这个简单,刘家三衙内是在开封府搞斗牛比赛,赵班值要是有兴趣,完全可以去江南、两浙搞斗牛比赛!
江南两浙的富饶可不次于京师,人烟密集,去那边搞斗牛比赛必然不次于京师!”张俊平笑着说道。
“去江南两浙?”赵从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来之前他们都已经想了很多可能,比如推脱,拒绝,甚至动手把他们赶出去,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张俊平会如此轻易的就给他们出了个赚钱的门路。
“大哥!”赵从式惊喜的叫了一声。
少年早熟,智多近妖的赵从式被张俊平一点,顿时明白,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我不在京师和你皇帝抢生意,我去江南搞,你总不能不高兴吧?
他们皇室宗亲的身份,到了江南两浙,还是很好用的,就像他们不敢和皇帝抢生意一样,到了江南两浙也没有人敢和他们抢生意。
“左庶子,大恩不言谢,此次指点之情,某记下了,必有厚报!”赵从郁在赵从式的提醒下,也意识到了这是个好主意,连忙抱拳感谢。
“谢就不必了,某也只是胡言乱语!
赵班值请喝茶!”张俊平笑了笑,端起茶杯。
“呃!如此……我兄弟二人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搅左庶子了!告辞!”赵从郁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张俊平会这么干脆,说完话,直接来个端茶送客。
“赵班值慢走,恕不远送!”张俊平顺势站起来送客。
“留步,留步!”赵从郁客气的离开张府。
兄弟二人兴冲冲的回家谋划去江南两浙地区搞斗牛比赛发财的大事。
“郎君,打发走了?”赵从郁,赵从式两兄弟离开,管家张福才有些不安的走过来。
“打发走了!”张俊平点点头。
不管那个朝代,朝臣和皇室宗亲走的过近都是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