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瑾嫣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或许是皇上给了我特例吧,哎,不管他,反正咱能进来凉月宫就已经不错了,咱们还是赶紧去瞧林姐姐吧。”
郁瑾嫣才不管那么多呢,便快速来到林半夏寝宫内,瞧着躺在床上的林半夏,郁瑾嫣心情又不免有点伤感起来。
“林姐姐。”
林半夏抬牟瞧了瞧郁瑾嫣,轻启薄唇,微微笑了笑道:“玉嫔妹妹,你怎么来了?”
郁瑾嫣忙快速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拉起她的手,道:“林姐姐,瞧瞧你脸色,如此憔悴,你且有好好用膳吗?”
郁瑾嫣满眼透着心疼。
林半夏淡然一笑,道:“我且怎么可能不好好用膳,我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倘若我再倒下的话,那谁来替我的孩子伸冤,就这样让她不明不白的离去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郁瑾嫣氤氲的眼眶红了起来,泪水打着转,道:“林姐姐,你且不要说了,我都懂。”
她越是一直提孩子的事情,她心里肯定会比任何人都痛苦百倍,所以郁瑾嫣不愿意让她再想起孩子的事情,尽量让她走出孩子的阴影,快点养好身子。
林半夏怎么可能会不去想呢,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她这些日子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了,如今呢,她却无缘无故的被人家给害死了。
她好恨,非常恨,特别的恨。
“玉嫔妹妹,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吗?”
林半夏淡淡的问道。
郁瑾嫣摇了摇头。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她一直让我给她报仇,让我一定要找出那害她的凶手,所以我才没有太过于激列的反应,因为我知道纵使我这样,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我还不如养好身子,替她找出那加害她的凶手来。”
林半夏一脸平静的说道。
郁瑾嫣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把林半夏拥进自己的怀里,道:“林姐姐,你这样做是对的。”
林半夏继而又道:“我会把那些加害于我的人全部收拾的干干净净,让她们死无藏身之处。”
这样的林半夏,她郁瑾嫣确实从来没有见过,或许这就是被逼无奈吧。
因为有一种说法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是她们触犯了林姐姐在先,那就休怪林姐姐对她们不客气了。
“林姐姐,若是有需要瑾嫣的地方,你尽管提,瑾嫣会一直站在你身后的。”
郁瑾嫣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
林半夏淡然的笑了笑,道:“谢谢!”
“林姐姐,你还跟我客气吗,我说了,我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于你,并且保证你的安全。”
说到保证林半夏的安全这一块,郁瑾嫣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
随后便向林半夏道歉着。
满脸歉意的说道:“林姐姐,对不起,都怪瑾嫣,没能保护你和你肚子的孩子,才让……”
林半夏摇了摇头,道:“不,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必自责,有些事情该来的话挡也挡不住,所以你且不要再自责了。”
这件事情还能说谁对谁错呢,就连她一个做母亲的,澹台望舒一个做父亲的都没能好好的保护着这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件事情推卸到玉嫔的身上呢。
郁瑾嫣听闻林半夏这么一说,心中更加的内疚了。
不一会儿,锦儿适时的拿着药碗敲了敲门,道:“娘娘,锦儿送药来了。”
林半夏和郁瑾嫣闻言,便快速的擦干了自己眼睛里的泪水,郁瑾嫣随后大声道:“进来吧。”
红笺姐姐一直让她打听着这玉嫔娘娘每次来这凉月宫与这林贵嫔到底在商量着什么,如今这凉月宫到处都是人,她恐怕也没有办法偷听到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来。
一旦到她准时送药时,这玉嫔娘娘与林贵嫔就戛然而止了,纵使她想听到些什么内容,也是没有办法的。
锦儿端着药碗进得殿内,盈盈欠身行了行礼,道:“娘娘,你且可以直接喝了,奴婢已经替娘娘把药弄凉了。”
林半夏抬眼瞧了瞧她,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快速喝完了。
道:“你且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锦儿微微欠身行礼,点了点头,应了是,随后便自行退了出去。
每次她送完药后,这林贵嫔就让她下去,虽然说她被安排伺候着她,可是这接连几天,她除了送药以外,几乎还是没有办法直拉进得这林贵嫔的身前。
锦儿心中不免有点疑惑起来,难不成这林贵嫔莫非并不相信她?
或许她只是习惯了先前的白芷贴身伺候着,所以这白芷突然不在了,她有点不适应?
到底是哪种原因,她似乎心里还是没有谱,且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吧,或许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所以她才拒绝任何人对她的好?
不相信任何人?
想来想去,锦儿还是觉得脑子里有点乱乱的。
算了,且还是先观察着吧。
景德殿内,澹台望舒以手支额,坐在案前,批阅着奏疏,可是今天他似乎整天都心神恍惚的,压根就看不下去面前那一堆的奏折。
侍立在下面的余成德瞧着此时心神不宁的皇上,心中不免想到,皇上些许是担心林贵嫔了。
“皇上,你且还是先歇息一会儿吧。”余成德瞧着他心神不宁期间似乎又一脸疲乏的样子,最后上前低声劝道。
澹台望舒如今哪里还能安下心来休息,他满脑子都是想的林半夏。
想着她那痛恨自己的模样,想着他一脸憔悴且苍白的脸色。
他心里着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澹台望舒听闻余成德所说的话后,便满脸疲惫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朕等下还要去凉月宫瞧瞧半夏去。”
余成德满脸无奈,瞧着此时的皇上,心中不免也有点担忧起来,皇上乃九五之尊,可是承受着全天下老百姓的责任呢,他可千万不能倒下。
可是如今劝解他又没用,这林贵嫔的事情着实重要,但皇上也要保重龙体才是啊。
作为御前太监总管的余成德着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若是说多了,触怒了龙威,那他的老命还真不知道何时就没了呢。
澹台望舒随后又问道:“余成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余成德忙回道:“回皇上的话,现在是申时了。”
澹台望舒闻言,便从案前走了下来,道:“去凉月宫。”
申时的话正好可以陪半夏用晚膳,如今他都一天没去凉月宫,都是被这些事情给忙的头都大了。
余成德忙跟随其后,快速来到凉月宫后。
澹台望舒推门进去后,便瞧见林半夏还是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
微微阖着双眼闭目养神中。
随后锦儿在瞧见皇上来了之后,便快速行了礼等待着吩咐。
澹台望舒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林半夏,随后便问侍立在一旁的锦儿,道:“娘娘可用过晚膳了?”
锦儿忙欠身行礼,道:“回皇上的话,娘娘且还没有用过。”
“都这时辰了,怎么还没准备晚膳?”澹台望舒闻言,似有一种发怒的样子。
锦儿闻言,吓的慌忙跪伏在地,低声道:“请皇上息怒,娘娘且说暂时还不用准备。”
澹台望舒听闻她如此说来,更加的不悦了。
道:“你个该死的奴才,娘娘且说让你不用准备,你就不准备了吗,来人啊,把她给朕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林半夏本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但是这澹台望舒非得在她面前惩罚她宫里的奴婢,她是万万看不下去的。
便快速睁开眼睛,转过身来,道:“慢着!”
澹台望舒且看她终于是跟自己说话了,便出手制止了那侍卫正要带下去的锦儿。
一脸认真的看着林半夏,在等着她的发话。
林半夏蹙了蹙眉头,咬了咬那苍白的唇瓣,道:“皇上,是臣妾让她且先不要准备的,你若是要罚,就罚臣妾吧。”
林半夏面无表情,连瞧一眼澹台望舒都觉得多余。
澹台望舒知道她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恨他,他确实一直以来都给她承诺着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和孩子的,而且一定会尽快给她和孩子一个名份的,可是如今孩子没了,他也很难受。
“半夏,你明知道朕,明知道朕不舍得动你,你为何要这样?”
澹台望舒一脸的无奈且心酸。
林半夏冷哼一声道:“皇上,若是没什么事,臣妾还想继续休息。”
在殿内守着的宫人好在除了锦儿和余成德以外,就没有其它的任何人。
余成德听了林贵嫔所对皇上所说的这话,心中不免替她捏了把汗,她这是摆明驱赶皇上离开她的寝啊。
纵使皇上很是独宠于她,但是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是天子,他是九五之尊。
他的权威,龙威,都是不可亵渎的。
跪伏在地的锦儿确实也没想到林贵嫔竟然会替她求情,而且也更加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胆大的驱赶皇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