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谢了恩,太后赐了坐。
太后本想好生与贺雪归说会话,然而这婉妃突然前来,坐在那里也不言不语的,好生奇怪。
她今日前来应该不是向她问安这么简单吧,瞧着她不说,太后也忍不住自己问了起来。
“婉妃,是不是有什么事跟哀家讲的?”
婉妃福了福身,道:“前儿个皇上来了臣妾的庆和宫。”
太后听了大喜,道:“这是好事啊。”
可是瞧着这婉妃脸色似乎有点不对,这皇上前儿个晚上去了庆和宫不正是她老人家希望的吗,怎么这婉妃脸上看起来倒是有点苦闷起来。
“婉妃,这皇上去了庆和宫不正是好事吗,哀家怎么瞅着着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既然太后问到这里了,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去了庆和宫不假,可是并未宠幸臣妾。”婉妃低垂着头,红了脸。
“什么?”太后闻言,一脸的不可思议。
婉妃见太后盛怒,忙起身跪在地上,惶恐道:“臣妾请太后娘娘责罚,这都是臣妾的错。”
侍立在一旁的函芝见太后愤怒犹甚,忙低声劝慰道:“太后娘娘息怒,身子要紧。”
坐在一旁的贺雪归倒是显得一脸平静,眼神里闪出一抹令人无法琢磨的笑意来。
“这若大个后宫,连个皇上的心都抓不住,哀家看你们还有何用?”
婉妃见太后娘娘如此盛怒,心中倒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太后娘娘这般生气,也不知道她这番话该不该说。
细想了一下叶全查探给她的消息,皇上如今似乎对玉嫔倒是上起了心,想到这里,太后也就没有再过多的为难于她,便长长叹息一声悠悠开口道:“行了,起来吧,这事情也不能全然怪罪在你头上。”
见太后语气缓和了不少,婉妃这诚惶诚恐的心里才得于稍微平静下来。
连忙叩谢荣恩:“谢太后娘娘。”
这皇上的心思,她是越来越猜不透了,果然如民间所说的,儿大不由娘啊。
贺雪归见太后娘娘一幅心思焦虑的模样,便上前淡淡的开了口,劝道:“太后娘娘莫要心急,想必皇上是因为忙于国家大事,所以才无心在些事上。”
太后听了贺雪归的劝解后,心情倒也得到宽慰了不少。
拍了拍贺雪归的手背,一脸慈祥,道:“还是这女儿贴心。”
贺雪归也微微笑了起来。
如坐针毡的婉妃则是一脸尴尬,这宁安公主倒是深得太后娘娘的喜爱,刚刚还如此盛怒的太后娘娘瞬间就被她三两下给搞定了,看来她还是有点手段的,倘若这贺雪归没有被太后收作义女的话,她或许就应该是这后宫之主了,一个苏漫漫就已经够她应付的了,这再来一个贺雪归,那这皇宫恐怕不无宁日了,好在如今她被太后认作了义女,婉妃想到这里,脸se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浅笑来。
瞧着太后似乎有点倦色,函芝微微福了福身,道:“太后娘娘可是有些乏累了,奴婢扶你去休息休息吧。”贺雪归连忙起身搀扶着太后娘娘进了内殿。
“婉妃娘娘,太后乏累了,还是让太后娘娘休息休息吧。”函芝行了行礼道。
婉妃忙起身点头,便自行退下了。
待婉妃离开后,函芝待太后熟睡后便吩咐了宫女在此伺候着。
“公主殿下。”
贺雪归想着太后娘娘既然休息了,那她索性闲来无事,倒不如去凉月宫走一遭。
然而正打算出得乘寿殿门时,被身后的函芝姑姑叫住了。
贺雪归回过头来,函芝对她行了一记礼,道:“公主殿下,请留步。”
“函芝姑姑找雪归有什么事吗?”
对于函芝姑姑,贺雪归多多少少还是心存感激的,有时候她都怀疑,函芝姑姑明明是太后娘娘身边多年的侍女,这心应该跟太后娘娘在一条线才是,可是她为什么总觉得她有种让人猜不透的意义呢。
“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近日里可是对公主殿下择婿方面还是很放在心上的,对于公主殿下这般优越条件的,太后很是慎重呢。”
贺雪归听了函芝姑姑的话,不禁眉头紧皱,如今太后娘娘还是一心张罗着给她择得良婿,她该如何是好?
“太后娘娘也是疼爱雪归,一心想帮雪归择得佳偶,雪归甚是感激。”
函芝微微的笑了笑,不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函芝姑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点自己,但她心中对她还是感激不尽的。
来到凉月宫外,白芷老远就具着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你来了。”
“贵嫔娘娘可在?”
瞅着同样一脸心事重重的公主殿下,白芷不禁疑惑不已,这最近几天,怎么一个个心事重重的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回公主殿下的话,娘娘在殿内看书呢。”
贺雪归点了点头,便抬脚进了凉月宫内。
“娘娘。”
“公主殿下。”林半夏半躺在玉榻之上,正悠闲的拿着一本书在看。
瞧着贺雪归满面愁容的样子进得内殿,便匆匆放下书本,在贺雪归的搀扶下从玉榻之上坐了起来。
白芷看了茶,贺雪归接过茶盏,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白芷便侍立在林半夏身侧,似乎见公主殿下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半夏则了然的把白芷支开了。
“公主殿下,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林半夏想来这些日子可是几乎没见过这样的满面愁容的她,难不成又是因为傅沉云的事情?
“今日听闻函芝姑姑告知,太后娘娘似乎并没有打消对雪归择婿的念头,雪归该怎么办?”
贺雪归忧心忡忡,面露焦急。
“前些日子,公主殿下不是说这傅大人治水有功,自然是要封得大佳赏,而且皇上也答应了公主殿下的要求,会寻个合适的理由把公主殿下许配给那傅沉云吗?”
林半夏心想这郎有情妾有意的,想这太后娘娘一幅菩萨心肠,应该不会拆散于他们吧。
贺雪归想着这话虽然如此,但是这圣旨还未颁布,倘若太后娘娘一直有心将她嫁于那些王公贵族,那她也不能当众博了太后娘娘的意啊,到时候太后娘娘若是发现她心早有所属,那她岂不是落下一个欺瞒太后娘娘的大罪吗?
“可是这圣旨还得等沉云从沿江回来之后才能下发,也不知道他几时能回来?”
贺雪归内心焦急不已,若是在太后娘娘安排之前回来,那这事还好办点,倘若是……
恐怕这事就有些难办。
“公主殿下也别太担心,这样好了,我看今晚能不能问问皇上,这傅大人能何时归来。”
林半夏具着满面愁容的贺雪归,心中难免也不是滋味。
“那雪归在此多谢娘娘了。”贺雪归侧身行了一记礼。
“公主殿下还跟我客气什么。”林半夏微微的笑了笑道。
贺雪归想着自己出来也有些时辰了,太后娘娘若是醒来便该寻她了。
想到此时,贺雪归拜别了林半夏,出得凉月宫,回了乘寿宫,好在太后娘娘刚醒不久,见她回来了,太后娘娘满脸笑容的拉起她的手,让她坐于她身旁。
“雪归啊,是不是屋里太闷了?”
贺雪归盈盈的笑了笑道:“雪归只是见太后娘娘休息了,所以闲来无事,就到处走了走。”
太后倒是一脸慈祥,拍了拍她的手,会心的笑了笑。
“雪归啊,你也莫嫌哀家唠叨,前些时日秋狩之时,那位温肃世子定辛,可还有印象?”
该来的还是来了,贺雪归觉得总该还是要面对的,索性就不准备选择逃避。
“回太后娘娘的话,雪归记得,据说那位温肃世子便是肃国公和淳平公主的大公子。”
太后频频点头,满脸笑容,道:“是是是,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次秋狩之时,太后娘娘可是亲自召见过他,且询问过他的意思,可是他似乎一脸为难的给拒绝了,难道太后娘娘还想着回京以后如何撮合他们俩吗?
“太后娘娘每每对雪归说的话,雪归都会记在心头。”
瞧了一眼侍立在太后娘娘身旁的函芝姑姑,她倒是很一脸平和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贺雪贵坐如针毡,鲜来这有关傅沉云的事情,她暂时还不能说出口,否则会坏了接下来的大事。
太后娘娘听了贺雪归说的话,甚是欢喜。
“这孩子倒是会讨哀家欢心,哀家可算是没白疼你一场。”
贺雪归嫣然一笑,笑而不语。
“哀家知道因为上次定辛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但哀家一回宫就好好的把他给骂了一顿,后来啊,他也知道错了,所以哀家想……”
这太后娘娘看来是铁了心要把她下嫁给这温肃世子定辛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太后娘娘瞧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许是以为她‘害羞’了,便郎声笑了起来。
“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哀家知道你脸皮薄,不如这样,哀家宣定辛回宫与你见见面,你俩好沟通沟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