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藩的队伍来得好快,众人刚刚听到马蹄声不久,大顺等明军特种兵眼前出现,只是数百人挤在一起,每个人都显得影影绰绰,不要说瞄准,就是从数百人中找出王屏藩也非易事,看到这个情景,牛大顺等人心中一沉:“糟糕,这样怎么可能击中王屏藩?”
眼看着王屏藩的队伍越来越近,众人还是无法锁住王屏藩的身影,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着急的神色,忍不住向牛大顺看去,牛大顺额头豆大的汗珠落下,无奈却想不出办法。只得道:“大家注意隐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
各人都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次没有机会还有下一次,如果冒然开枪,等于打草惊蛇,不但没有效果反而增加了下次行剌的难度。
一名叫杜武的特种兵眼睛一转,道:“牛大哥,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牛大顺刚问完,杜武腾的一下从埋伏的地方站了起来,众人大吃一惊。牛大顺急忙道:“杜兄弟,快藏起来。”
只是杜武非但没有隐藏,反而对着官道上招手,同时扭动着身体大喊起来:“吴三桂,大乌龟;吴三桂是一只大乌龟……”
“卟。”看着杜武滑稽的动作,其余特种兵即使是在紧张之时也忍不住笑起来。
“总兵大人,左边山上有人。”正在官道上前进的一名吴军突然停了下来,手指着山岗道。
“律律。”其余吴军也纷纷停下马,向山岗上的杜武望去,本来单是出现一个人的话,吴军不会作理会,只是杜武的动作实在太滑稽,吴军才忍不住好奇停了下来。
不过。这停一下。许多吴军脸上马上蒙上了一层怒火。“吴三桂是一只大乌龟地话”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王屏藩脸上一片寒霜。挥了一下手:“上去一队人马。将此无法无天之徒拿下。”
“是。”十余名吴军从队伍中分向出来。向杜武地方向急驰而去。
就在王屏藩下达命令之时。牛大顺等九人已经看到王屏藩在队伍中地身影。各人地火枪马上向王屏藩瞄准。
“报告大人。二号已经瞄准目标!”
“报告大人。四号已经瞄准目标!”
“报告大人。六号已经瞄准目标!”
……
“射击!”牛大顺毫无犹豫地下达命令,同时扣动板机,“砰!”的一声大响,牛大顺可以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弹在王屏藩地左肩射出一个血洞,他心中大为懊恼,本来这个血花应当在王屏藩的心脏部位才对
不过,牛大顺地懊恼马上就变成了喜悦,几乎在他枪声响起时,其余八人也同时开枪,八声清脆的枪声响起,牛大顺已经看到王屏藩身上血洞一个个绽开。
数百名吴军骤然听到枪声,全都吓了一跳,连忙张目四望,只是却没有发现哪里有人受伤,眼中闪过一丝惑之色,刚在想是不是哪里放鞭炮时,王屏藩的身体在马上摇了摇,“轰。”的一声大响,倒在地上,溅起了无数灰尘。
“不好,总兵大人遇剌了。”一名亲兵的哭腔传来,接着附近的亲兵纷纷跳下马向王屏藩的位置跑去,其余吴军听得脑袋一炸,也纷纷向王屏藩的方向看去,只是周围已经围满了亲兵,也不知主帅到底伤得如何。
前方山岗上,刚才作出各种动作地人已经不见踪影,十几名刚刚追击出去的吴军犹豫了一下,也不知是该继续前进还是该看看主帅的伤势再决定。
“杀!”上百名吴军悲愤难奈,一向策马向山岗的方向冲去,刚才的那十余名吴军也连忙打马向前,无数的烟尘被马蹄扬起,组成一股惊人地气势,直扑前方。
“撤。”牛大顺也顾不得查看王屏藩到底有没有死,此时王屏藩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亲兵,他们就是想再补一枪也不可能。
杜武已经先跑到后面,其余人也一个个往密林中跑,最后一人却没有急着走,而是从腰间拿出颗手雷,将盖子掀开,引信缠在树技上,这才离开。
当吴军扑到山岗上时,明军已经走出数十步之外,看到密林中的人影,前头的吴军想也不想,追了上去,“轰。”又一声大响,硝烟将最前面几名吴军笼罩起来,后面的吴军骇然的望着升起地硝烟,不得不停下脚步。
当硝烟散去后,前面的身影已经在百步之外了,剩下两具尸体和三名伤员躺在地上呻吟,吴军进入密林又
阵子,很快又传来爆炸声,将最前面一名吴军炸得剩下的吴军再也不敢快速追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行刺总兵大人的凶手愈走愈远,最终不见了踪影。
吴军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只得将两具尸体匆匆掩埋,抬着伤员下去,当他们回来时,官道上一片哭声,他们地主帅王屏藩已经身亡了。
傍晚时分,吴三桂就接到王屏藩身亡的消息,听到王屏藩身亡时,吴三桂狂怒不已,接连摔碎了几样心爱地物品,王屏藩是他手下勇将,失去王屏藩就等于砍去了他一条手臂,吴三桂如何不恼,发泄一番后,吴三桂才恨恨的道:“来人,马上把王屏藩的亲兵全部抓起来砍了,数百人保护不了一个人,这样的饭桶留着有何用处。”
“是,王爷。”一名传令兵马上就要下去传令,方献廷连忙拦住道:“慢,王爷息怒,现在正是用人之极,王屏藩的亲兵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数百精兵就这样砍了太过可惜,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
吴三桂恨意未消,道:“哼,连主帅也护不了的精锐,这样的精锐本王不要也罢。”
方献廷劝道:“王爷,卑职听说明军火器可远射二百余步,李自成就是死在明军火器之下,这次王屏藩遇刺身亡,同样是明军偷袭所至,实在是防不胜防,倒也不能全怪这些亲兵,何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二百余步,如果他们要杀本王,本王岂不是也有危险。”吴三桂听得直冒凉气,幸好,对方行刺的是王屏藩。
“正是如此,还请王爷以后出巡都要多加小心。”
吴三桂脸上怒容稍缓:“好吧,本王暂且饶过这些人,方先生,现在王屏藩身亡,前锋之职该由何人担任为好?”
“以卑职看,马宝可胜任此职。”方献廷不紧不慢的道。
吴三桂点了点头:“不错,马宝当得此职,那些王屏藩的亲兵就调给马宝作为护卫好了,”马宝是吴三桂手下与王屏藩齐名的另一名勇将,有马宝代替王屏藩,吴三桂可以放心。
“王爷高明,这些护卫知耻而后勇,有他们护卫,必不会让明军再得逞。”
吴三桂脸上的忧虑没有消除,眉宇间还是一幅愁容,道:“方先生,自从明军出现在我军后方骚扰后,五日行军不到五十里,若是照这个速度下去,我军就是数月也回不了太原,而弘光率着大军已经进入山西,对本王步步进逼,本王为之奈何?”
对于这个问题,方献廷却无法回答,赶回去又怎样,双方的实力摆在哪里,即使关宁军善战,又如何能和打败满人铁骑的羽林卫相比,何况关宁军本来就是明军出身,要与大明皇帝作对,心中肯定会有其他心思,若是顺风时,一切无事,一旦身处逆境,很容易动摇,不要说普通士兵,就是许多将领也会动摇。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最好还是向大明皇帝投降为好,无奈平西王好象铁了心,不愿再向大明皇帝投降,前面几名劝降的将领被吴三桂狠狠的喝斥了一通,若不是看在这些人都是老兄弟的份上,差点打了军棍。
不过,方献廷还是决定再向吴三桂劝诫一番,只是他没有明说,委婉的道:“王爷,即使大军回去,王爷可有把握抵住大明皇帝的兵马?”
“这……本王没有把握。”吴三桂脸上变幻数下,在这个最信任的谋士面前还是道出了实情,道:“方先生,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其他人可以回头,本王又如何回头,在弘光眼中,本王的罪行比李自成、张献忠还要重,甚至被朝廷的邸报评为第一大汉奸,本王若是现在回头,即使性命无忧,恐怕也会被其他人指着脊梁骨一辈子,本王不想过受到小人的折辱最后郁郁而终的日子,本王宁愿拼个鱼死网破,即使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方献廷只得默然,他对于大明发行的每一份邸报都仔细研究过,数年前大明公布的奸侫榜上,吴三桂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名,下面是范文程、洪承畴、宁完我这些人,而李自成、张献忠两人才排第五,第六,如今范文程在南京受剐刑而死,洪承畴被大明派出特种兵炸得尸骨无存,李自成也被明军行剌而死,平西王若是投降,他这个首犯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