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人望向自己,豪格哼了一声道:“主帅无能,累死三军,我正黄旗的勇士要死也要死在两军交战的战场,而绝不能被人驱赶着到坚城下被城中明狗杀死。”
舒克萨哈厉声道:“肃亲王,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明军不出来,我们就不攻城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样攻城,需要消耗我满人多少勇士,若不是有人胡乱指挥,淮安早就攻下来了。”
豪格三番五次直指多铎无能,两白旗的将领都一脸怒气,多铎却没有生气,望着豪格笑了起来:“既然肃亲王意见如此之大,本王也不勉强,这次攻城,正蓝旗可以不用参加。”
“那好,本王就去休息了。”豪格竟然带着正蓝旗的将领就这么离去。
谭泰大吃一惊,他想叫住豪格,只是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豪格这样做,简直自己将把柄送给豫亲王,如果战事不顺,豪格无疑是替罪羊;战事顺利,正蓝旗肯定也捞不到好处,只会引起部下离心;只是想想眼下正黄旗处境和正蓝旗也差不多,谭泰也只能暗叹一口气,不将自己牵连进去。
看着豪格下去,多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中骂了一句,莽夫就是莽夫,向其余众将道:“诸位攻城之前,将本王的命令传下去,告诉我大清的巴图鲁,拿下淮安,全体一个前程。前一百名攻进城者。可赏一个半前程!”
攻占一个区区府城,就有一个前程地赏格。多铎这可是下了血本,众将都是一凛:“奴才遵令!”
清军的红衣大炮开始响了,巨大地炮弹砸在城墙上。砖石飞舞,声音更是震耳欲聋,尽管席老爹、江老爹、席大哥、江娃子四人这数天听过大炮响声次数不少。只是在城中与城墙上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尤其是有一颗炮弹就落在他们视线不远处。溅起的砖石将几名明军砸得全身是洞时,四人脸色更是一下子发白起来。
“不用怕,那玩意儿就是响声大而已,没有砸到身前死不了。”叶羽故作轻松地安慰众人道。
“大人,要是砸到身前呢?”江娃子抬起头,认真的问道。
“呸!呸!呸!乌鸦嘴。鞑子才有几门炮。哪里就砸得到身边。”叶羽不期然地想起林建。当初林建说鞑子在等大炮。大炮马上就出来了。但愿这个小子地话不会那么灵验。
当然不会这么灵验。清军红衣大炮加起来才二十多门。连同大将军炮也不过四十多门。清军又没有将火炮集中。反而分散在四门。每面只有十余门火炮而已。每门火炮发射一次至少要间隔七八分钟才能再次发射。这么少地火炮。清军只有集中数处地方轰击。大部分城头明军都会安然无恙。火炮最大地威力还是在于可以炸塌城墙。其实城墙也不是那么好炸塌。主要还是给人心里地威摄。只要守军能顶住压力。最终还是要靠面对面地攻城解决。
看到炮弹一直落在远处。席老爹四人紧张地心情才松懈了下来。叶羽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江娃子地乌鸦嘴没有灵验。
“杀!”城墙下一阵阵喊杀声传来。清兵开始攀墙了。云梯、铁钩等攀墙工具搭到了城墙上。头上更是“咻!咻!”地箭支飞舞。长箭越过城垛口。直插入城墙上方砖石当中。箭尾嗡嗡地颤动不停。
叶羽五人守着地城垛口同样一架云梯伸了上来。云梯上面地铁钩死死地抓住城墙。让守军无法凭借蛮力轻易在上方将云梯推倒。叶羽也不试着去推云梯。只是悄悄地将脑袋探出。朝下面飞快地扫了一眼。
“咻!”一支长箭擦着叶羽地头盔掠过。在头盔上留下一道痕迹。后面地数人吓了一大跳。叶羽却是早知会如此。连脸色也没有变。下令道:“快。把石头丢下去。”他刚才向下望地短短一眼。已经看清了下面地形式。云梯上已经爬上了三四名清军。下面则是一小队弓箭手压阵。射杀任何敢于露面地明军。听到叶羽地吩咐。席老爹和江老爹都不敢怠慢。急抱起一块大石来到城垛口。只是一时慌乱。江老爹却直立着身子直接走到城垛。上半身顿时暴露在下面地清军眼中。叶羽大吃一惊。急忙用力一拉。江老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支长箭从他头发上擦过。稍晚一会儿。江老爹这条性命就要丢了。
叶羽这一下拉得太重,江老爹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又加上手中抱着一块大石,跌坐在地时,石头狠狠砸在脚上,好在是跌坐在地时石头才脱手,江老爹脚没有砸碎骨头,不过,整个脚都红肿起来,显然不能再使劲了。
才刚守城,就有一名成员受伤不能用,叶羽顾不得安慰江老爹,以最快的速度从墙边抱起一块大石,沿着云梯砸下去,只听见咚的一声,接着传来一声清军的惨叫,已经有一名清军被砸中。
从天空往下看,整个淮安府城墙都密密麻麻的附着清军的云梯,下面的清军不停的射箭,将城头明军压得不敢露头,明军苦于老兵太少,能弯弓射箭的人不多,只能躲在城墙后向下丢滚木擂石,将攀城的清军砸得如蚂蚁一般掉下,不过,清军都象是吃了药一样悍不畏死,前面的人刚掉,后面的人马上接着爬。
在云梯当中,数辆巨大的冲车靠近了城墙,数十名清军齐声呐喊的推着冲车撞向城墙,清军冲车选择的位置无一不是先被火炮破坏过的位置,只是一撞,城头的明军顿时感觉到脚下摇摇晃晃,仿佛整个城墙都要塌了一般。
“快,快,倒火油。”冲车附近的军官大骇。
数十名明军用大勺掏着滚烫的火油正要往下倒,无数的箭羽从下面飞了上来,措不及防的明军马上成排成排倒下,火油洒了出来,浇在身体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肉香,城头惨叫声此起彼伏。
“砰!”刚刚被撞击的城墙又挨了一下,整个墙体裂开一条大缝,砖石泥土哗啦啦的往下掉。
“哗啦。”象雨幕一样的火油还是浇了下来,凡是被淋到的清军无不烫得哇哇怪叫,数支火把从城头丢下,蓬的一声,一股大火冲天而起,在冲车上熊熊燃烧起来,清军连忙丢下已经成为一团火球的冲车,向后退却。
这边攻城正烈,就在离淮安城南面数十里的一外山谷,数百顶帐蓬分布的密密麻麻,帐蓬四周,是一队队穿着红色军服的明军在巡视,整个山谷刁斗森严,这里已成一处禁地。
这支军队正是从扬州过来增援的忠贯营,他们在清军围城的第五天就到达了淮安城外围,当时清军尚没有攻城,只是刚接近淮安就被清军发现了,接着就是双方一场血战,忠贯营不敌退走,清军派出一支偏师追击,忠贯营借着地形的熟悉才将这支追击的清军摆脱,只是却由五千人变成了不足四千。
为了增援淮安城,忠贯营以急行军的方式走了三天,又遭到清军的追击,摆脱追击的清军后,这支忠贯营已经成为疲兵,不得不暂藏在山谷中休整,如今已休整二天,忠贯营总算恢复了体力士气。
今天的天气转睛,视线良好,一大早这支军队就发现了远处淮安城浓烟滚滚,隐约还可以听到大炮的响声。
淮安就在前面,而且现在还正在抵挡着清军的进攻,势必不能置之不理;如果要增援,区区四千人若是盲目冲上去肯定是如同肉包子打狗,一不小心就要让清军囫囵吞了。
为了这支队伍的安全,也为了能够增援到淮安,何刚不得不小心又小心,刚到山谷就派出斥候寻找清军包围圈的薄弱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随时时间的过去,何刚心中也越来越急。
前面一阵马蹄声朝山谷方向而来,伏在树丛中的哨兵一跃而起,用弓箭指着来路,口中喝道:“什么人?”
“斥候营甲子队归营。”马蹄声停了下来,来人连忙勒住马匹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见到是自己人,刚才的哨兵点了点头,又隐藏在树丛中不见,两名斥候一夹马肚,经过数次盘问后,来到了何刚的营帐。
“怎么样,可有好消息?”何刚不等两人行礼就急问道。
两名斥候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大人,南门鞑子防守严密,小人无法接近。”
何刚满脸失望,挥了挥手:“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小人告退。”
两人下去后,其余斥候都陆续回来,无一例外,没有找到薄弱处,清军兵力雄厚,无论哪一处的清军都不是仅仅四千人的忠贯营能够啃得动的,除非他愿意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报,将军,有紧急军情!”又一支斥候返回
“快讲。”
“将军,朝廷的援军已在百里之外,预计还有二天时间就可以到达这里。”
何刚顿时大喜:“来了多少援军,哪位将军领队?”
斥候脸上传来一阵古怪之色:“大人,听说是皇上御驾亲征,所部人马全是新招不到半年的羽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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