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当然是给老伙计打电话去了。
项长生阻拦失败,对把他薅出去的项云海充满了怨念。
“哥!我先前是怎么帮你的,你竟然这样害我!”
项云海对项长生的控诉充耳不闻,并提醒吴羽冰不要说话。
项长生见没人和他搭话,又跟司机刘驰说话。
“妹夫啊~”
项长生一开口,就被吴羽冰打断了:“二哥,刘驰要开车,你别打扰他。”
刘驰忙点头:“对对,小冰说的对。”
项长生:“……”
这才见了家长,就开始妻唱夫随了。
这个刘驰,没出息,哼!
项长生腹诽着刘驰,并在心里告诉自己,肯定不能变成像他一样的妻管严。
单身狗项长生,觉得被对象管着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继而产生轻度恐婚。
但项长生矛盾的事,他看到别人结婚,又非常的兴奋。
谢川和夏小芹的婚礼来了很多客人,上亲那桌秦大爷等长辈坐过去了,项长生一行人跟秦一鸿、柳多宝等人凑了一桌,凭刷脸刷到了一个好位置。
谢川和夏小芹在舞台上对众宣誓时,项长生看的羡慕,听得眼睛酸酸的。
特别是看到夏小芹感动的双眼含泪,项长生也忍不住的眼红了。
“太感人了!哥,你看啊,川哥说情话竟然这么温柔、这么甜,我还以为他只会板着脸让我踢正步!”
项长生推一下项云海,没推动。
把头一扭,才看见项云海眼睛也红红地。
不,还不止项云海,秦一鸿的神情比他还要夸张。
哦,还有怀孕以后多愁善感的柳多宝,都已经哭湿一个手帕了!
项长生顿时觉得,自己还是挺“坚强”的。
“真感人。”
项长生擦着要掉不掉的泪说。
刘驰望望这个,看看那个,没被台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的新人感动,反倒被这一桌“至情至真”的朋友感动了。
“你们这些朋友,真好!”
刘驰带着羡慕说。
秦一鸿听到以后,扭回了头。
对啊。
他真好。
竟然能忍住没去台上抢亲。
宴席的酒水已经上了,秦一鸿把那瓶53度的白酒拿起来,打开。
隔壁坐在上亲位置的秦大爷看见了,没搭理秦一鸿。
坐在秦一鸿挨边的沈草看见了,把秦一鸿的酒杯用热水冲了冲,让他用干净的酒杯喝酒。
坐在沈草隔壁的柳多宝看见了,摸着隆起的腹部说:“少喝点儿,别跟没见过酒似的。”
赢羽看看爱妻,默默地又开了一瓶红酒。
项长生赶紧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我喝红的,红的好喝,度数还低,喝了都不头疼。”
项云海用通红的眼睛瞪一眼项长生,把一瓶哇哈哈放到了项长生的碗碟处。
“喝这个。”
项长生:“???”
我又不是宝宝,喝什么哇哈哈?
我都成年了!
项长生眼疾手快的拿了红酒给自己倒一杯,得意的都想翘尾巴了。
项云海见状,默默地把自己酒杯推过去了。
项长生顿时愣住。
亲哥什么时候喝酒了?
“哥,要不……你喝哇哈哈?”
项云海看看已经入肚二两的秦一鸿,道:“我陪鸿哥喝一杯。”
“哦好。”项长生给项云海倒了一杯。
有了开端,就别想结束了。
苦酒入喉心作痛,俩人越喝越来劲儿,加上见不得秦一鸿好的赢羽落井下石,又给俩人添了四瓶白酒,结果还没等到谢川和夏小芹到这桌敬酒,项云海和秦一鸿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一直都很冷静的沈草站起身:“橘子,去喊阿峰,让他送小秦总回家。”
正在啃鸡腿儿的橘子赶紧把嘴里的肉吞下去:“哎、好。”
隔壁桌的秦大爷神情别提多嫌弃了,差点儿当众宣布秦一鸿不是他儿子。
项长生也被喝醉的项云海整懵了:“哥,我不喝酒是因为被咱妈和姥爷管着不让喝,你跑到国外,搁在天边儿,别人想管你都管不着,你怎么还把自己馋成这样啊!”
刘驰默默的记小本本:大舅哥酒量不好,小舅哥不能沾酒。
刘驰记好之后,对吴羽冰说:“咱们把大哥送回去吧?”
吴羽冰扭头看一眼还在给宾客敬酒的一对新人,点点头:“恩,走吧。”
……
“嘀嘀。”
阿峰按着喇叭启动车辆,并对后排的沈草说:“小草,你看着点儿小秦总,别让他栽了。”
秦一鸿喝了三瓶白酒,醉成了安全带都箍不住的烂泥。
后排的沈草紧挨着秦一鸿坐着,就是为了不让他倒下去。
只是阿峰话音刚落,秦一鸿靠在颈枕上的头就歪了,歪到了沈草的肩膀上。
沈草为之一怔,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把秦一鸿的头扶正,车子还没走5米呢,秦一鸿的头又歪了。
阿峰透过后视镜看见了,便说:“咱们等会儿就到家了,小草你先扶着点儿。”
沈草点点头,任凭秦一鸿靠着她。
“呼……”
秦一鸿一呼一吸都散发着浓重的白酒气息,沈草闻着不觉得难受,反而从酒味儿中,嗅到了不该存在的清香。
沈草偷偷地瞥眼去瞧秦一鸿,因为怕自己动作大引来阿峰的注意,只敢僵硬着脖子用余光去瞧。
沈草静距离的看到了秦一鸿浓密的长睫毛、挺翘的鼻梁和喃喃自语的嘴。
“小、芹。”
沈草抿抿唇,心情复杂的收回了视线。
一抬眼,沈草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阿峰的打量。
阿峰透过后视镜朝沈草笑笑,说:“别说出去。”
沈草点点头,表示她懂。
第一次见到秦一鸿和夏小芹时,她就懂。
因为只要夏小芹在,秦一鸿的目光,总是追着她的。
沈草以为,秦一鸿这般好的人,这样善良的活菩萨,肯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苦相思。
老天真是不公呢。
沈草这般想着,本来挺得僵直的背,渐渐地放松了。
“嘀嘀。”
小轿车进入什刹海了,沈草与秦一鸿也挨得越来越近了。
小轿车缓缓停下来,阿峰把秦一鸿背下车,也把俩人分开了。
沈草跟着阿峰进院儿,非常主动地说:“我去煮醒酒汤。”
“崔叔早上就煮好了,就在暖瓶里保温着,你端过来就行了。”
“哦。”
原来大家都知道,小秦总今天会醉酒。
保温壶里的醒酒汤不烫不凉,想来是冷好
放进去的,沈草倒一碗出来,端去秦一鸿的房间。
阿峰当然不会让沈草喂秦一鸿,不合适。
阿峰把汤碗要过去,在秦一鸿耳边小声哔哔:“小秦总?小秦总,醒酒汤来了。”
秦一鸿:“呼呼呼……”
“小秦总?”
秦一鸿:“恩?恩,小芹……”
阿峰继续喊:“小秦总?”
秦一鸿眯眼看看,从眼缝里瞧见阿峰那张凑近的大脸,顿时一股恶心上来,毫无预兆的吐了。
阿峰被喷了一身不说,手里的醒酒汤也被污染了。
再者,秦一鸿身上和床上也弄脏了,而醉成烂泥的秦一鸿,又躺回脏地方睡着了。
委屈又可怜的阿峰:“……”
再也嗅不到清香,只能闻到呕吐物气味儿的沈草:“……”
十秒后,沈草先打破沉默的气氛。
“阿峰哥,您先换一身干净衣服,再找个床单,咱们把小秦总裹起来挪个屋子,然后再给他换衣服。”
阿峰赶紧照做,与沈草合力,把秦一鸿搬到了厉舟以前住的房间。
秦一鸿是歪着身子吐得,右臂和前胸沾了脏东西。
阿峰帮秦一鸿脱套头毛衣时,又因为手笨,不小心蹭到了秦一鸿的脸和头发上。
阿峰一个哆嗦,真怕秦一鸿酒醒之后打死他。
“端盆热水吧,我来帮小秦总擦一擦。”沈草说。
阿峰知道自己手有多笨了,真不敢跟沈草抢这个活。
厨房里同样有热水,阿峰兑了一大捅,期盼沈草把秦一鸿整理干净。
沈草看看换了衣服还藏不住异味儿的阿峰,说:“你也去洗一洗吧,这里我来照看就行。”
“这不太好吧?”
阿峰疯狂暗示一男一女独处的不妥。
沈草沉着脸说:“你身上的味道太大了,外头寒风凌冽的,又不能把窗户打开通风,味道积在屋里散不出去,再把小秦总再熏吐了怎么办。”
阿峰顿时委屈的没地儿说了。
沈草又说,“还有小秦总房里的那滩东西,你也得收拾了,然后把窗户全部打开散味儿,不然没法住人。”
阿峰:“哦。”
幸亏把沈草一起带回来了,就是后悔没把橘子一起带回来,多一个干活也是好的啊。
阿峰后悔不迭的去打扫卫生,同时期盼去吃酒席的崔叔等人赶紧回来帮忙。
沈草把软软的毛巾沾湿,开始给秦一鸿擦洗。
再次睡着的秦一鸿又发出了轻轻地鼾声,沈草觉得一点儿也不吵人,并且还从他安睡的模样上找到了安全感。
沈草把软软的毛巾放到秦一鸿的额头上,她的动作很轻柔,比照顾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还小心,生怕吵醒秦一鸿。
一下、两下、三下……
沈草把秦一鸿的脸擦干净,又去清理他的头发。
其间阿峰还来看了一下,说是问水温凉不凉,实际是什么想法,沈草不想探究。
沈草默默地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把已经脏掉的水桶提出屋子,把装有醒酒汤的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旁边又放两个香喷喷的橘子和一个透着清香的苹果,才悄悄地退出屋子。
“咚。”
房门合严,发出一声轻响。
秦一鸿睁开喝的通红的眼睛,瞥一眼床头柜上的东西,又合上了。
“嘁,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