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羽带来的危机感稍瞬即逝,秦一鸿一想到赢羽把谢川得罪的死死地,就知道自己和赢羽的地位还是不一样的。
赢羽给钱买命,等于钱货两讫。
自己用生意巩固地位,明显技高一筹嘛!
不过,赢羽也是奸诈的很。
开一张美国的支票,想兑换还得费点儿功夫。
秦一鸿把这个活揽到自己身上:“你把支票给我,我给你兑成人民币。”
1985年,美金兑换人民币的平均官方汇率是.966,但黑市的汇率最高能兑到8块左右。
秦一鸿不会按照官方来兑换,会让夏小芹吃亏。
也不会按照最高的兑换,太多了夏小芹肯定会认为他在贴钱。
秦一鸿按照官方汇率1:.966兑换5万美金,又按照黑市汇:1:7.5兑换5万美金,一共交给夏小芹5180元。
夏小芹看到储蓄单上的数字,才切实体会到赢羽说的“命值钱”。
夏小芹更没想到,真正让自己脱贫的巨款,竟然是用命换的!
“鸿哥,咱们再去趟银行,我把钱取出来还给你。”
“行啊。”秦一鸿笑眯眯的说。
秦一鸿完全可以把自己的那笔钱直接从储蓄单上扣掉,为什么不这么做?
还不是想多相处一会儿!
把秦一鸿的欠账平了,夏小芹的账上还有44万。
“想好拿这笔钱做什么了吗?”秦一鸿问。
“先买房。”夏小芹斩钉截铁的说道。
买上房子,就能把沈舒和夏小福的户口从沈家老宅里迁出来,这样沈老太太就无法再以搬回沈家老宅为筹码,让夏小福改姓了!
“那我帮你打听一下?”
“你那么忙,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现在离开学还有几天,我自己串串胡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行吧。”
秦一鸿没有死缠烂打,况且,鹏城确实还有很多事情,比如即将封顶的“申城酒店”,又比如他在学校里捐的楼,秦一鸿已经决定捐图书楼,并配上书籍。
当然,这些不是默默无闻的捐,夏小芹说,他得捐的有意义、有模范性!
秦一鸿觉得,小芹说得对!
他的赶紧回鹏城做模范!
夏小芹要买房子,大家都帮着打听。
小卖部的孙姨是老京城人,认识的人多,她给夏小芹介绍了一位类似中介的中年妇女崔芳。
崔芳见到夏小芹,就说要带她去看一处极好的四合院。
夏小芹跟着崔芳到了地方,才发现是座住满人的大杂院,她只是去看房,就被住户们防狼似的瞪着。
这座大杂院是返还祖产,占地面积和沈家老宅差不多,属于大宅院。
院子售价不高,只要1万,原房主还笑呵呵的说,里面的租户全都交接给夏小芹,只要过户,就能立马当包租婆。
夏小芹顿时退避三舍。
夏小芹只想买座清静的院子,让沈舒过些清静日子。
再说,大杂院的包租婆是那么好当的吗?
房主真是把夏小芹当做外地人骗!
“崔姨,还有其他院子吗?”夏小芹问道。
“这座不行吗?您是不是觉得贵?这里的租户每个月还能交不少租金呢,价格我也能帮您再谈谈!”
夏小芹非常直接的问:“您能帮我把租户都赶走吗?”
崔芳顿时露出了窘迫的神情:“人家住的好好的,怎么好赶出去呢。你家人口又不多,院子里还有三间堂屋呢,够你家人住啦。”
夏小芹摇头:“我不要租户。”
“还有座院子没租户,价格也便宜,但是吧……”崔芳顿了顿,又忽然摆手,“我再给您找新的吧,那座院子不吉利。”
夏小芹见崔芳脸上的纠结不似假的,她好奇的问:“不吉利?死人了?”
崔芳连连摇头:“比死人了还玄乎,那院子的房主一家出国好几年了,本来留着院子是想怕国外不好呆,留个后路。
但那院子也不知道怎么被歹人摸进去了,院子里闹了凶案,公安到现在还没抓到人呢!
房主一家在国外已经稳定了,院子又出了凶案,他们就想把房子给卖了。
但凡想买的客人,只要一听里面出过凶案,就不敢要啊,这都大半年了还没卖出去。房价也从一开始的10万慢慢降到了6万。
这院子便宜归便宜,但不吉利啊。你家人口少,阳气弱,还是别要了。”
夏小芹快要听笑了,她敛着笑意仔细问道:“什么时候出的凶案?”
“年关那几天。”
年关那几天出的案子,地方又在什刹海。
夏小芹瞬间确定,崔芳说的院子,就是祝露荷关押金雨南的那座。
小年第二天,夏小芹和夏修学去什刹海的沈家老宅送年礼,夏修学在胡同里等夏小芹的时候,遇到了从歹人手里逃出去的金雨南。
还是夏小芹和夏修学去报的案呢!
夏小芹不露声色的说:“这院子的售价在我的预算之内,您有钥匙吗?我想去看看。”
“您不怕啊?”
“不是没死人吗?”夏小芹寻求确认的问道。
“没死人,但也没抓住人啊。”
崔芳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她劝夏小芹别贪便宜买到凶宅。
夏小芹才不信什么凶宅,她和秦力当邻居,谁敢在力爷的地盘上对她动手?
“您要是有钥匙,咱们就过去看看,行不行看了再说。”
“钥匙我能去取,但您得喊着家里大人一起过去。”
崔芳不介意顶着烈阳酷暑带客户看院子,但她怕瞎跑一趟,以前她可没少带人瞎跑!
万一夏小芹当不了家,家里大人不愿意住凶宅,反过来指责她骗小孩子怎么办?
夏小芹明白崔芳的顾虑,她带崔芳回一趟四合院,带上沈舒、夏小福和夏修学,一家子人全员出动去什刹海。
夏小芹一家从沈家老宅的门前路过,沈舒往沈家老宅里看一眼,发现大门上落了锁,很自然的把视线收回来了。
沈舒表现的比夏小芹还坦然,夏小芹这就放心了。
唯一的顾虑没有了呀!
发生过“凶案”的院子离秦力住的院子只隔两家,大门上的锁是新换的大锁,但门鼻生着锈,看起来已经绣糟了。
崔芳用手推院门,第一次竟然没能推开。
夏小芹便想:沈舒力气小,等她把院子买过来,先把这个难推的门换掉。
这座“凶宅”空了三四年没住人,从砖头缝里长出的杂草有一人那么高。
稀稀拉拉的杂草把院子衬的特别荒凉,院子里随意的丢着断掉的桌子腿,堂屋的门半开着,上头的门画被风雨侵蚀的褪成了白色,公安贴的封条也被风吹断了,一阵风吹来,断开的封条随着风抖动,夏小芹只是站到堂屋门口,不用进去,就能清楚的看到堂屋墙壁上的残留血迹。
那些血迹已经沉淀氧化为黑色,像是谁甩上去的墨水,但只要一想到这是血,顿时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是谁的血?
金雨南的?
还是那些歹人的?
夏小芹同情金雨南的同时,对祝露荷更加的厌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