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一把裁纸刀,总是工人先有了裁纸刀的概念,知道了需要的材料,了解它的作用,明白制作的工艺,这把裁纸刀才会被制造出来,这就是本质先于存在,也就是裁纸刀的概念先于裁纸刀的存在。
但人呢?如果说人是上帝创造的,那么必定在上帝的脑子里存在着人的概念,那么人的目的也就是确定的,可这样一来,人不就和物一样了么?那么,人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所以说,人比一块石头或者一张桌子具有更大的属性,和尊严。
这前前后后的心理,波澜迭起,扣人心弦。
就好像我们在一起经历狂喜,经历痛苦,在思索,在张皇失措,在佯作镇定,一起经历着内心斗争的暴风雨。
在李景明的印象中,蒋正就是一个出身农家、踏踏实实的人。他的性格正直、敦厚,不虚妄,不好高骛远。
他挑选的这一对宝贝,是二颗硕大的、如同乒乓球大小的珠子,看起来结构致密,拿在手里很有些份量,李景明对珠宝没有什么研究,也不知道珠子的质地、品类如何,只知道它们通体晶莹透亮,圆润如玉,在灯光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的幽光,一颗呈蓝色。一颗呈红色,一看这种个头还有这种品相,就知道绝不是凡品。
像这样的珠子还有几颗,不是孤品,蒋正拿走这二颗,对这一批宝藏不会构成缺憾。
“说说看,你准备拿它们来干嘛呀?”李景明把宝珠交到蒋正的手心里,笑微微地问他。
蒋正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宝剑配英雄,宝珠当然是送美人呗。”
“呀哈!看不出,我这兄弟是情种呀!不但有了,还是二个?”李景明拿他打趣道,他把玩着一个定窑的白瓷娃娃。
老实的蒋正被他说得越发赧然了,说:“什么呀!一颗送给我的妹妹,以后给她做嫁妆。另外一颗嘛,当然是送给我以后的妻子喽……都是心爱的女人,是吧?”
男人的羞怯,是很有看头的。
“哦。这还差不多,我没有看错你,以后成为你妻子的那个女孩子一定有福啦!白雪也没有看错你……不忘初心,祝福你,好兄弟!”
李景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实又一次验证了他对蒋正下的定论。
嗯!一切都妥妥的,是时候给宝贝寻个稳靠的家了。
李景明没有再犹豫,说:“收了吧,东西堆放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嗯”,蒋正喜滋滋地把珠子收到口袋里,还特意用手按了按,确定稳妥了,才放下心来。
李景明一边说,一边开始动手收拾,“我是说这所有的东西,得收好喽。”
首先,就是用小件把二个将军罐、还有花瓶、梅瓶填充满了。因为时间太仓促,也来不及统计和分类了。
“我们准备把它们放到哪里去呀,哥。”蒋正一边问,一边收拾着,他把二个邮政袋子已经装满了。
李景明寻出所有的包装袋,一件一件小心地包装着,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也不是他卖关子,实在是分不出心来。
他将玉佛用一块不用的床单包裹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踏踏实实的。他们将所有的宝贝陆续装到车尾箱里,塞得满满当当。
那一根禅杖太长了,只有横放到后座上。
现在,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一辆车。
“咱走吧,时候不早了。”看来,对于宝藏的归宿,他早就已经想好了。
李景明启动汽车,徐徐朝大院开去。
门岗陈志一直在用手机玩游戏,佛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的确是这样,大门锁得跟铁桶似的,什么都没发生。
“这么晚了,书记还出去呀?!”看到书记开车出来,他连忙把手机锁屏,藏到裤兜里,很不好意思地问。
“嗯,临时有点事,出去一下,大约半个小时回来……现在院子里就你一个人值守,别打马虎眼噢!”李景明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半。
车子行驶在国道上。现在是深夜,几乎很少有别的车子,只有他们的汽车,像一条在深海里行驶的船,犁开一道漂亮的水线,打破亘古的宁静,把时光拉回到现在。
蒋正坐在副驾上,一边听音乐,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黑沉沉的世界。
很快,车子就开回了古镇。
李景明一直开到了老家。这时候,父亲应该睡下了吧。
他看到了一楼的卧室,还亮着灯光,心里暖洋洋的。
举手拍窗户的玻璃,电视机还在放着,那是经典的传说,唐僧去西天取经、一路降妖除魔的故事。
老爷子一直保持着一个老军人的机警,即使睡着了,也是这样,一有动静,马上就醒来了。
这是一个好习惯。
“哪个?!”见到是儿子回来了,他穿着一身夏装,摇着蒲扇起来开门。
“这么晚了,回来有事呀?要不要吃东西?”
家是永远的港湾,就是这么一说。
“爸爸,我们回来放点东西,等会就要走。”李景明介绍着身后的蒋正。
“李老,我来得太匆忙,也没给您买什么东西,下回一定补上……您老身体好不?”蒋正闪身上前,跟老革命恭恭敬敬地握手。
夜深人静,李景明看看四周没有动静,赶紧打开后备箱,开始一件一件往家里的客厅中搬东西。
老革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直至看到那根禅杖,就什么都明白了,“你舅舅才走几天,你就把那一批东西取出来了?!”
“是呢。爸爸,不是跟您说了嘛,我最近要调到市里了,又不能让伯伯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您也知道,东西放在那儿总是夜长梦多、会有很多人惦记的,不保险……您把伯伯那边屋的钥匙,寻给我。”
李景明只有长话短说了。
确认东西都全部搬完,他忙不迭地关上了客厅的双扇大门。
他家有一个超大的地窖,有整整一间房那么大,密不透风,像铁打的江山。
这的确是一个最理想的秘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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