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你怎么样了?!”向夏天的嗓音颤抖着,蹲下为赵云擦拭着汗珠。
“无…妨。只是脚,受了点伤…”赵云神色憔悴,能听出来他在极力隐忍着痛苦。
“什么无妨!你看你都痛成这样了!为什么都不叫军医来?!”向夏天的语气有些生气。
“仙姑,我已经派人去请过了。还没见到军医,就被小厮给打发了。说是军医今日都抱恙,无法诊治。这才没办法,去请了你来,仙姑你有没有办法?”嵇风忙问着。
“我先给他察看下。子龙,你忍一忍。”向夏天安慰着道。
“嗯…”赵云勉强点点头,应出声。
饶是向夏天十分小心轻微地检查,赵云还是痛苦得发出声。
“怎么办?!脚骨错位了,小腿的筋脉也伤到了。怎么办?!我…我…还没治过这种外伤!你们千万不要碰他,也别动他,不然他会很痛苦的。我去找军医,我一定将军医给找来!”向夏天急切地叮嘱着。
说完,向夏天给赵云和其他受伤的弟兄们扎上几针,减少些疼痛感。
随即,一路狂奔至军医处。
“我家赵将军受伤了,需要军医诊治!”向夏天气势磅礴地喊出声。
“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王大人和李大人近日都感染了风寒抱恙,不能出诊。受点伤有什么要紧的,这军中每天受大伤小伤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个都要大人诊治?大人也忙不过来啊。真的是,你家将军那么‘娇弱’还当什么将军啊?让给我当算了。切!”小厮不屑地说着。
瞬时,向夏天一把揪住小厮的衣领。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是从未有过的凶狠。大声地怒吼道:“我管你什么赵钱孙李大人,今个儿必须给我找到个能出诊的大人!否则我就把这军医处给闹它个人仰马翻!我就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几位大人同时抱恙!其中不是有鬼是什么?!难不成威名显扬的公孙瓒养的都是你们这群饭桶吗?!”
向夏天还从未如此受气过,这公孙瓒的地盘上一个小厮都能说将军的风凉话了?那她今天就好好替公孙瓒整治下这歪风邪气。
“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放过我吧……”小厮战战兢兢地求着饶,说话也哆嗦着。
“那我问你,你说的什么大人可在里边?”
“在…在…王大人就在里边…”
向夏天这才松开小厮,一脚将紧闭的木门踹开来,解气!
“这吵吵闹闹地是干什么?!”一名中老年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从帘帐后走出来。
“王大人,我竟不知感染风寒会影响到你的出诊。看你步履稳健,红光照面,恕我眼拙,实在看不出来您是抱病之人。”向夏天义正言辞地说着。
“你…竟敢污蔑我!我是大夫,还你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有恙,我心里最清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下人来指指点点?!我不出诊,是怕将风寒症传染给其他人,到时候这一传十、十传百,还要不要带兵打仗了?!可笑!你若是再在这胡搅蛮缠,我就上告给公孙大人了!”王军医吹胡子瞪眼,指着向夏天咒骂。
“哈哈,好啊!从屋里头传出来的味,是人参汤吧?这感染了风寒之人,还喝大补汤,是不要命了吧?你不要告诉我,你堂堂一个军医大夫,这点会不知道?咱们就去面见公孙大人,当面对质!看公孙大人是治你的罪,还是治我的罪?!”向夏天冷笑着,气势逼人。
“你…你…”王军医的谎言被拆穿,不可置信地望着向夏天,半天不知该如何辩解。没想到一个下人,居然还懂得些药理。
“王大人,如果你治好了我家将军,这事儿我就咽肚里,当不知道,不会再提。怎样?”向夏天挑挑眉,和他商量着。
“哼,你在威胁我?就算你说出去,你以为会有人信你?我是大人,我想治谁就治谁,你管得着我吗?!”
向夏天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眼神也变得更加迷离冷漠。双拳握紧,气得发抖。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向夏天从袖中抽出美人扇,一个箭步闪到王军医面前。锋利的扇刃抵着他的脖子。
“现在呢?都说医者仁心,你这种不仁的医者,就让我去送你见阎王吧。”
“你…你…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王军医哆嗦着。
“那又如何?!至少我还为人间除了一害。再说,我一个下人的命换你一个大人的命也不亏。可惜了大人,家产应该不少吧。这人参珍宝都能当补汤喝,手笔不小嘛。反正我一贫如洗,也没什么牵挂。大人,我这就送您先去黄泉路上罢!”说着,向夏天将扇刃逼近一步。
“别别别…好汉,咱有话好说!别动真格!”王军医一脸哭状,想摆摆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除非你答应治我家将军,否则我就…”向夏天阴狠的神情让王军医不寒而栗。
“好汉,我就和你实话说吧!我不能治你家将军…”
“为什么?!”
“是上面吩咐下来的,今日不得出诊。好像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人受伤一样。我也是逼不得已,受制于人。我若是不听从上面吩咐,我的家眷也会因为我遭受牵连…好汉,饶过我吧…”王军医带着哭腔,无可奈何状。
“我凭什么相信你?还有你上面吩咐的人是谁?!”
“老夫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这上面的人嘛…”王军医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到底该不该说。
但是迫于生命受到威胁,只得全盘托出:“是…是——关靖将军。因为你家将军能力风评都颇好,可能也因此得罪了关靖将军。所以就…”
“所以就对我家将军下手?!”向夏天的眼里冒着火光。本以为上次摔马能让他长点记性,没想到他竟这么亟不可待!没过多久又对他们下手。想必擂台上也有鬼,凭赵云的功夫,比试还会跌倒不成?!而且其他弟兄们也都那么巧合地跌倒受伤。
这关靖还真是煞费苦心,布置得这么周密。从擂台开始就动了手脚,然后再吩咐下去军医不得出诊。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是,是…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也是不得已…”王军医哭着求饶。
向夏天无奈松开他,这样和他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强迫他出诊,他的家眷大概也不会被放过。
“那你给我找点药,纱布,石膏…”向夏天吩咐着。
既然指望不了这些个军医,那只能靠自己了。虽说还没治过这种跌打外伤,但凡事都得有个开头不是。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再加上医书的指导,应该也能做到。只是手法娴熟的问题罢。
“小兄弟,实不相瞒,你需要的这些东西都被关靖大人收走了。不过小兄弟,老夫能听出你在医术这块应该也不是个外行人,如果你能找到那些东西,到时老夫再指点下你,也是能医好你家将军的。”
“又是关靖!这可恶的关靖!我等等就去找他!”向夏天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说着。
转身大步迈开,正欲去找关靖理论算账。还听闻背后传来的王军医的劝告:“小兄弟,算啦,你是斗不过关将军的…”
管他斗得过斗不过,今天她还就要替天行道,正面收拾下这个关靖。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治赵云和弟兄们要紧。
向夏天急忙赶回,只见赵云神色虽比刚才缓和一点,但仍面色憔悴,额头上的细珠仍往外冒,意识也处于模糊状态。
“仙姑,军医…还是没办法请来吗?”卫义脸色忧愁地问着。
向夏天无奈点点头应着。走向赵云,俯下身为他擦拭着汗珠,轻声安慰着:“子龙,再忍一忍。”
“嵇风,我们的医箱里还有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和纱布?”向夏天开口问着,石膏的话她得再另想办法,找块木板勉强凑合先也行。
“没有了。我们出门时本来就没准备多少药,上次因为貔貅攻击,给弟兄们包扎伤口,纱布也没剩多少了。”嵇风也一脸沮丧。
“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些弟兄也担忧地喃喃着。
“不,天无绝人之路。我这就去找关靖!”向夏天坚定地说着。
“对,肯定是那关靖捣的鬼!听说咱们的擂台就是他给准备的!”嵇风应和着。
与此同时。
“是谁那么大胆,敢在背后说我坏话?!”陌生的声音响起。
是关靖。
关靖带着一帮士兵手下来,排场还真大。关靖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却长着一副阴险相,没有将军的硬气相。脸上还挂着一丝阴笑,眼里透露着狡黠。
“算了,本将军不与你们这帮从穷乡里来得没规矩的野兵计较。想我好心好意,特命人用上好木料替你们打造的擂台。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感谢本将军,还说本将军的坏话!”关靖紧接着道,语气也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就不爽。
“你说,不是你命人特制的这擂台有鬼,咱将军和弟兄们会这么巧合地在擂台上比试时一起跌倒受伤?!”嵇风理直气壮地反驳着。
“大胆,敢对关将军不敬!”关靖身边的近侍大声呵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