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只愿做你一人的。”赵云信誓旦旦,又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吗?”向夏天深情望着他,此刻他就是那星辰大海,是光亮希望,是永恒全部。
“嗯。”赵云重重一点头,看着她的眼。情到深处,他说出了平生都再难忘的话:“一直没等到你的时候,我在想今后若没有你,我该如何度过余生。今后若没有你相伴,我的那些抱负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空。从前我总认为男子汉生于世上,必当顶天立地,出人头地。若连一颗保护家国的真心都没,又有何脸面存于世,立于生养自己的土地上。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如果我都不能护你周全,慰你心安,免你惊扰,解你忧愁,我也再不配称男子汉大丈夫。以后,傲骨和柔情,丹心和私意,天地还有你,都不能少。以后这些就是我的所有全部,相信我,夏天。”
是这一生二人都再难忘的话。
“那如果只能择一呢?”向夏天刁钻古怪,有意难他,点点他的鼻子问道。
赵云蹙了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如果只能择一,自然是你。前面那些都不能与你相及。”
“那你为何还迟疑一阵?”向夏天听在心里自是欢喜不够,仍佯作娇态,瞪大双眼嗔怪道。
“我刚刚在想,如若天地不复存在,你我何当厮守终身?”赵云满脸认真,似是真的用心在思索这个问题。
向夏天倒被他这副煞有其事的认真模样逗笑,想科学地告诉他那是不会发生的,但是顺时随俗吧。她也且愚钝一点,痴绉一点:“上穷碧落,下尽黄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心甘情愿。即使不能厮守终身,只要深情长寿,不,永寿,心尖亦可白首。”
赵云顺势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之情:“得妻如此,三生有幸,夫复何求……”
“我也是…何其有幸,与你相知遇,与你定终生。子龙…”向夏天温情脉脉唤道。
“你…该喊我什么了?”赵云难得露出一次坏笑。
向夏天面红耳赤,扭捏娇羞,支吾喊道:“……相,相公。”
喊完便一股脑扎进他怀中,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吐气:“害羞了?早晚都得喊,让你习惯先。”
舟船上的浓情蜜意太甚,竟惹来了成群的鱼虾。此时,二人立于船头,双手相握,十指紧扣。
“今日,天地为鉴,青山为盟,绿水为证,鱼儿为媒,我赵子龙愿与向夏天约定终生,结为夫妻。我许诺与她一生为伴,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如背弃誓言,永生永世都不得善果。”赵云紧握住她的手,含情望着她。
“我也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有违誓言,亦永生永世不得善终,还要与你纠缠不休。”向夏天的剪水双瞳回望着他。
青山绿水间,如临仙境,回荡着誓约声声。好像真应验了他们的话,世间万物都成了他们——最美好的见证。
相拥一吻。
彼此不久前还徘徊在生死边缘,他们都以为差一点就结束,其实他们也都知道,这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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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都担心系挂着向夏天,二人由小舟转到大船上与大部队相汇。
“你们看,是谁回来啦?”关平欣喜地叫喊一声。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发现是他二人皆又惊又喜。那简直就是一呼而拥,都凑上前来嘘寒关心。
“仙姑,你没事!谢天谢地,你真的没事!可把我担心坏了,担心完将军又担心仙姑……”卫义激动地眼泛泪光,憨憨地作碎碎念。兴奋地就差没给向夏天一个大大的熊抱,要不是赵云寸步不离,早就让他给得逞喽。
“辛苦你啦,傻卫义。”向夏天轻快地笑着道。
“嘿,我就说子龙叔叔和……婶娘!福大命大,绝对出不了事。卫义他偏不听,瞎担心一场。”关平说着,还不忘朝赵云挤眉弄眼,又不怀好意地望了眼向夏天:“子龙叔叔,我喊得没有错吧?”
“好小子,就你能说。你婶娘脸皮薄,给我悠着点。”赵云立马展现出护妻的架势,可把大伙儿瞧得愈发地起兴哄闹。
“哦?是谁回来了?这么热闹。”刘备携诸葛亮和关张前来。
顿时,大伙儿让出一条道来。赵云拉着向夏天的手,上前跪地行礼问安:“参见主公、军师。”
“子龙回来啦,还有夏天啊!哎唷,难怪如此热闹。你们二人快快请起,我可再承受不起你们的大礼。”说话间,刘备忙将赵云和向夏天搀扶起。
“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军师,我回来啦!”向夏天豪迈地打着招呼。
“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你和子龙两人为我和我那贱内幼子出生入死,历尽艰险,我都不知该如何谢过你们,还请你俩先受我刘玄德一拜!”刘备一席话字字珠玑,句句有力。潸然泪下间,作势要跪拜。
这会儿又轮到他二人忙将刘备扶起,向夏天嘟囔着嘴:“大哥,和自家人还这么见外。您若再这样客气,我可就不高兴啦。”
“嘿嘿…小夏天,了不得啊,真的了不得!哥哥俺真真是服了你!以后你和子龙都是俺和大哥、二哥一辈子的好兄弟喽!”张飞捋着个小胡子,捧腹开怀大笑着,上前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
“子龙和夏天二人乃真勇士,关云长也是敬佩之至。”关羽抱拳拱手。这可把向夏天高兴坏了,还从未听说关羽有敬佩过什么人哩!
“哎呀,二位哥哥真是折煞我也。不敢当,不敢当…”向夏天腼腆抿嘴笑。
和三位哥哥交头接耳了一阵,向夏天方才注意到诸葛亮。蹦跶着小碎步,上前作一揖请安:“军师…”
“诶,免了免了。”诸葛亮挥着羽扇,摆了摆,又走近些接着低声道:“恭喜恭喜,成功历过此劫。难怪老先生他们对你如此有信心,今日我算是明白领教了。你不止有过人之处,还有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今后我也要对你刮目相看几分了,还有承诺你的事不久就实现于你。”
“嘻嘻,谢军师的奖赏。”
诸葛亮无奈摇头一笑:“你啊,心眼小儿,只听到了我承诺你的奖赏不是?”
向夏天赖皮地笑着吐吐舌,诸葛亮这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番她,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我这不生龙活虎地站在你面前嘛,当然好啦!不信我转个圈给您瞧瞧…”说罢,向夏天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
不待诸葛亮加以阻拦,自己就已经疼得嗷嗷叫了:“唉唉唉……”
赵云听闻连忙上前扶着,讪笑着嗔怪道:“你这是要耍杂技给军师看呢?”
“你…”向夏天不满地瞪了眼。
诸葛亮挥了挥扇子,倒也真情笑着:“你啊你,当心着点,子龙你将她多看着点吧。”
“是,我一定会。”赵云颔首应了声。
“哎,大哥,有件事我搞不明白。”张飞拉着刘备,苦着个脸,又满脸好奇地想知道。
“什么事啊?你说说。”
“哎呀,我和你说……”张飞附在刘备耳边悄悄地说道,他这一说大伙儿也有些好奇了。没想到平日里的大老糙汉,也有难以启齿,羞于言表的时候哩。
“哈哈哈…”刘备一阵大笑声,既无奈又好笑地指了指张飞:“你若想知道,去问子龙夏天二人不就是了?”
“哎唷,俺的哥哥嘞,你怎么还给俺说出来?哥哥你要是知道就告诉俺呗。”张飞哼哼唧唧着。
二人这一唱一和的,众人又纷纷拥过来凑热闹。
“什么什么?大哥刚刚是不是喊我和子龙了?”向夏天巴望着眼问道。
刘备刚想说什么又打住,瞥了眼张飞,寻思着大家才劫后逃生,要不要给他们找点乐子放松下呢……
“是这样的,翼德他有问题想问你们俩。”刘备捶了捶张飞,将他推搡着向前。
“什么问题?”向夏天不解地问道,又看向张飞嘟囔着嘴道:“三哥,我们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哎呀,那我可问了。”张飞满脸纠结,显得有些为难。
“是啊,翼德,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赵云也向前一步宽慰道,又拉起向夏天的手,相视一眼:“我和夏天一定知无不言。”
大伙儿也开始催促着:“快说啊。”
张飞瞪圆个眼睛,望着他俩像是见了鬼似的,又将众人环视了一圈,张着嘴问道:“你们咋就不奇怪啊?”
“奇怪什么?”众人疑惑。
“子龙和小夏天啊……”张飞搔了搔脑袋,突然间恍然大悟,拍了拍脑门:“哦,我知道了,你们也早就知道了他俩是断袖的事!是不是?”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面面相觑,目目相看。有些反应过来的,强忍住笑意,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只得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