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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不想接杨桂香的东西,两手便背到身后,嘴上说着不用了,连连的后退。她更想转身就跑,可到底不大好,倒似避人如蛇蝎一样了,她只是受不了杨桂香这么热情。这要是平时关系好的,譬如说胡冬儿的娘给的吃的,她兴许就收下了,可杨桂香不同。
两个人正拉扯间,冯翠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院子外头瞧两眼便笑呵呵地高声道,“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喜儿啊!”她说着走进来,眼睛已经瞧见杨桂香手里的吃的了,又见喜儿这般推脱不接,便凑热闹地劝,“你婶子给你拿点吃的,你就接下来呗!你桂香婶子的手艺可好着呢,这吃的啊,向来都做得顶好吃!”
冯翠花劝着喜儿的时候手已经伸到杨桂香手里抓着的那把枇杷梗里抓了两根吃了起来,吃食松脆得紧,冯翠花的嘴里便顿时嘎嘣嘎嘣响。她脸上还带着好似亲和无比的笑意,丝毫没有因先前被喜儿娘赶出去又或者是后来企图坑喜儿家而产生任何羞愧或无颜见人的模样。她此时面对着喜儿的样子,更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喜儿不应冯翠花的话,只又推脱两声,便道,“婶子你们聊,我娘还有事交待我,我就先走了。”当着冯翠花的面,杨桂香对喜儿的态度倒是收敛了些,不那么热心,也没有继续强求喜儿收下她从屋子里拿来的吃的。
冯翠花仍旧吃着杨桂香拿在手里的东西,笑吟吟又说,“那你可快点去吧!你要是不好好做你娘交待的事,回头仔细你的皮!”说着又转头和杨桂香继续道,“桂香啊,你这吃的做得味道真是不错,我吃别人家的,感觉都没你做的香呢。”她探了两下脑袋,跟着问,“你家大宝呢?怎么来了这一会也没看到人影?”
见喜儿跑了,杨桂香就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冯翠花的手里头,由着她吃个够,眼神却还黏在喜儿身上,同她说自己儿子出去玩了还没回来。她们这边说着话,喜儿已经走到院门口了,恰好严桂香的儿子胡大宝回了家,两个人这么走了个对面,喜儿和这个杨大宝更不熟悉,便低着头快步走过他的身边。
杨桂香的大儿子胡大宝今年才八岁,只是长得有些着急,光是看脸还以为他有十多岁了,不过虎头虎脑的样子很憨厚。看到喜儿他也低了头,两人错身而过,抬头看到自己娘和冯翠花在院子里头,便接连着都喊了一声。
冯翠花瞧见胡大宝,想着杨桂香的眼神,倒是觉得好笑得很。胡大宝比喜儿还小上两岁呢,杨桂香这又是何苦?她吃着杨桂香塞给她的东西却想起来自己先前曾听过的几句闲篇,再看向杨桂香时的眼神,便明显变得与先前不大一样了。
喜儿顺利完成了与药铺掌柜的用来测试她能力的任务,将掌柜的要的东西如数奉上。恰好那药铺里原来一个小药童家里出了点事情走了,这边掌柜的又觉得喜儿办事情办得不错,便想这先让喜儿顶上这个空缺。他想着喜儿要是始终做的不错,那他也不必继续找人,正好。
天气渐渐的由凉转冷,除去还种着少数蔬菜需要继续打理以外,地里的活已经不怎么地多了。因为这个,喜儿倒是有了更多的时间来忙药铺这边的事情。起初都是些找比较普通的药草的事儿,难度也不怎么的大,喜儿就完成得不错。掌柜的在满意之余,偶尔也多会给喜儿几个铜板当做奖励,这么着,喜儿就偶尔带一点自己家里头做的吃的也那药铺掌柜的。
先前喜儿摘了不少的桃金娘让刘芳帮忙酿酒,早就酿好了。只是时间搁得更长些的现在,那酒越是香甜、味道好极了。原本刘芳放的是苦酒曲,喜儿还以为这酒酿出来怕是不会甜,却不知道刘芳究竟是怎么样的手法,偏就将这么一缸子酒酿得甜得很。
喜儿带了些给那药铺掌柜的,因那掌柜的喝着很好,还特地和喜儿买了一坛子,说要留着过年招待一下客人。喜儿和刘芳说了,从掌柜的这儿收到的钱也给回刘芳了。如今喜儿自己勉强算是有一份能够维持一定收入的工作,且不大影响她去干其他的事情。
家里面的事情,很多都还需要喜儿去做,她没有办法脱离胡家自己跑到外面找事情做,刘芳也不会答应。就算刘芳答应了,喜儿也不是十分的乐意。她现在做药铺这份“工作”,等于是兼职性质,挣的钱还是不怎么多,至少没有耽误家里的事。要是她去做其他的什么,挣得钱一样不可能多到哪里去,还没办法做家里的事,那就不一样了。
在这一点上,喜儿得承认自己还是很挣扎的。她现在确实愿意替这个家里出自己的一份力,不抱怨。可是,她并不是很愿意自己去累死累活做一份工,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就贡献给这个家。她还是害怕。虽然刘芳和胡全并没有表现得多么重男轻女,但是他们对女儿和对儿子的态度仍是不怎么的一样。这便意味着,他们潜意识里,还是有重男轻女的倾向,于是说不定在他们看来……作为女儿的喜儿无论为胡庆付出多少,甚至牺牲自己都是应该的。
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喜儿没有办法确认刘芳和胡全到底有还是没有,所以她心里有疑虑。当下的情况来看,至少暂时来说……喜儿也并不是很想要去确认,因为她现在并没有独立的资本。假使她能够挣十两银子,拿一部分出来给这个家,她不会不乐意。可要是她只能挣一两银子,却要她全部拿去给胡庆用,她做不到。
或许有一些自私,可,她虽然感激穿越让她获得再活一次的机会,但是也不愿意被这份心底的感激压迫得无底线牺牲自己。她愿意尽力去扶持这个家,可是,她没有办法做到无条件的牺牲自己。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这家人过得更好,可并不是乐意无论自己过得多么糟,也一定要让这个家的其他人全都过得好。
初冬在悄无声息间降临了,降过霜的早晨分外冻人。趁着没有太多农活,刘芳便带着喜儿去砍柴。大部分的树木叶子都掉光了,树枝也相比其他季节要干燥很多,再加上没有什么农活这一点,现在这样的时候便很合适囤来年烧的柴。
砍柴的地方在七八个山头以外,又等于是没有路,光是过去都要走上半个时辰。喜儿拿着镰刀跟在刘芳的身后,两个人沉默地翻着山头。这已经是喜儿跟着刘芳来砍柴的第三天了,今天要去另外一个山头,喜儿没去过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便只有跟在刘芳屁股后面的份。
太阳升了起来,阳光穿过落尽黄叶的枯枝,将枯草上的霜露一点点慢慢蒸干。只是这阳光不怎么浓烈,照到喜儿身上也感觉不到有什么暖意。后来又走出去好长的一段路,直到到了到一段不大好走、分外崎岖的路段时,刘芳便特地提醒喜儿要小心一些。可说了这么一句还是不怎么放心,大约是因为喜儿曾经滚下过山崖,刘芳便伸出手来让喜儿拽紧她。
母女两个分外小心翼翼地经过这一段斜斜窄窄的山路,因着小心速度便慢下来许多,到底稳当。只是这山路两旁、包括她们脚下踩着的都是野草,那周围的情况便算不得是看得特别的清楚。当一只不晓得什么动物从枯草里飞快蹿过去时,刘芳被吓了一下,喜儿却不知怎么了。
刘芳下意识松了手还往后退了一步,喜儿在她后头看不到前边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瞧见刘芳退了一步就为避免撞上去忙往后撤,便是这急急的后退两步,脚下一个打滑喜儿就往旁边栽了过去。周围没有什么能让喜儿立刻找到支撑的,拽刘芳又没拽住,刘芳来不及拉住她,喜儿就可怜地栽倒了。
这运气也实在差。
直接栽在斜坡上的喜儿没有拉拽到什么能阻止她继续往下滚,且其中的一手里头又是握着镰刀,更是让喜儿反抗不了往下滚这件事情。刘芳一转身瞧见喜儿沿着斜坡往下滚,立时间就红眼了。手里的镰刀往枯草下的泥里头一||插,刘芳就矮着身子追着喜儿下去。
喜儿直被迫滚到了山坳里,才停下来。好在这段斜坡不算多么长,中间也没有碰着什么厉害的东西,比起之前头破血流,喜儿当下瞧着还算是无事。不知是穿得多还是天儿冷感知变迟钝了,喜儿没有觉得身上哪里疼的,更是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了。
原本握在手里头的镰刀被甩了出去,喜儿见刘芳追下来了,忙喊一声自己没有事情,又瞧见了自己的镰刀就去捡。只是这一弯腰,定睛一看,便瞧见了些令喜儿愣住了的东西。乌黑抹漆的固状物体破土而出,露出来了一个横面。
用镰刀的尖头儿戳了戳那黑面,便感觉这东西质地十分的疏松。喜儿一颗心顿时砰砰砰跳得厉害,赶紧拿镰刀戳下来一小块捡起来瞧了瞧,仔细辨认过,她脸上的惊讶就彻底变成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