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的人最是明白,这天下,苗民能带给他们财富,却也能带给他们死亡!能到临渊城来的苗人只有两个极端,一种是被捕捉而来,而另外一种,就是能杀人于无形的强者!譬如五毒教!连中原各门各派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五毒教!
“五毒妖人,休要在我中原地盘上撒野!”烛渊的话音刚落,只觉一阵疾利的大风从二楼正中的一片珠帘后直劈而来,伴随着哗啦啦的铁链挥甩之声,众人大惊,烛渊微微一个闪身,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那批面而来的疾风,只见那疾风便辟向了他身后的大屏风,生生将屏风劈成了两段,切口齐整,而后那疾风又向二楼珠帘处收回。
二楼曳地的珠帘因着这疾利风一出一回已被隔断,浑圆的珠子啪嗒啪嗒落了一地,此时此刻只见那断开的珠帘后站着一名身高八尺赤着上身连鬂虬髯的粗壮男人,手里握着一把黑漆漆的精铁大斧,那斧头足有十岁小儿般大小,斧柄足有寻常男子的胳膊般粗细,斧柄底端系着长长的铁链,想来刚才那一阵疾利的大风是他甩动大斧而致。
龙誉不禁多看了那男子一眼,浑身壮硕,心下也有些佩服,好大的气力,于是又看了烛渊一眼,那身子板,真是一个顶俩……
龙誉当下忘了烛渊是否是追寻她而来到此地,又是否会被他发现,只站在三楼的榔杆旁,凝神注意厅子里的一切,她没见过这个白面小男人真正出过手,她倒是想看看五毒圣教的大祭司,杀力到底有多强大,以致于他敢大摇大摆毫不伪装地只身出现在中原,出现在这个中原武林人士往来不绝的临渊城。
她还要找机会将姜花她们全部救出来,经这个白面小男人这么一闹,她确实需要再静观其变。
“想来这位便是临渊城赫赫有名的‘鬼斧子’了。”烛渊微微抬眸,看向那二楼珠帘,淡淡笑道,似是赏识。
可就在烛渊抬眸看向二楼时,站在他身子两侧的人慢慢往他身后移去,而后举起手中的剑,从身后对准他心脏的位置!
烛渊微微一笑,轻轻一抬左手食指,只见他就要扎到他背部的剑锋突然倒转,直直插入了男子的喉间!
众人再次大惊,冷汗涔涔,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是二楼那手握大斧的壮汉眸子里也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却很快消失,烛渊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仍旧凉凉淡淡地看着二楼壮汉。
“算你识相!”只听那壮汉大喝一声,声音大得可谓是震耳欲聋,手握大斧,脚一蹬地,整个人便至二楼轻然跃到了一楼地上,身形虽大,然而落地却是轻得一丝声响也无,龙誉不由再次认真打量了他一遍,功夫内力挺好,不知她和他打起来,他能接住她几招?
“五毒妖人,敢来我中原撒野,管你什么五毒教,老子让你有来无回!”那壮汉一边大声怒喝,一边开始挥动手中的大斧,显然是怒了,眼中杀气腾腾,好似取不到烛渊性命不罢休一般。
“是么?”烛渊依旧是淡淡笑着,丝毫没有被壮汉鄙夷的话激怒,就在壮汉手中的大斧再要甩出之时,烛渊的左手也慢慢抬了起来。
烛渊的左手抬到齐肩高的时候,那大斧搅动着空气就要猛劈到他的脑门上,却见他不闪不避,众人期待,龙誉拧眉。
忽而,烛渊抬起的左手蓦地紧握,那就要撞到他脑门的大斧瞬间停滞,擦着他的肩猛然落地,“砰”的一声砸到地上,让附近的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脚底传来的一阵震荡,再看那挥斧的壮汉,此刻正单膝跪在地上,面色煞白,冷汗涔涔,身下一滩血水,竟是他挥斧的右臂被生生拧断了!
“不知‘鬼斧子’没有了引以为傲的右臂之后,日后还怎么当‘鬼斧子’?”烛渊再轻轻勾动手指,那跌落在壮汉身旁的粗大手臂被无形的利刃切割成数段,连带着骨头!
一切,都只在一瞬之间!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且他没有移动过一步,竟这么轻而易举地毁了力大无穷的“鬼斧子”,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众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远离烛渊的身侧,此时此刻,他们面前的这个苗疆男子,已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个妖邪之物!
那失了右臂的壮汉此刻强忍着疼痛,没有昏厥过去已是有着极其的忍耐力,别说想要再说出一句话,冷汗夹着血水淌了一地,昔日里狂傲至极的‘鬼斧子’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羽鹰帮帮主大人,亲眼瞧着跟随你这么多年的兄弟变成了这副模样还坐得住,当真是令人佩服。”烛渊只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壮汉,眼神便又往二楼断开的珠帘处看去。
龙誉眼眸微眯,搭在榔杆上的手蓦然收紧,也往二楼珠帘断开的地方望去,羽鹰帮?
忽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断开的珠帘处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壮汉面前,却是一名比壮汉还要年轻许多的男子,一身红衣,连嘴唇都是妖冶的红,让龙誉看得心底直犯毛。
居然还有比白面小男人还要像娘儿们的男人,龙誉紧握的双手几乎要将手下的榔杆捏碎,恨不得现在就下去撕了那个不男不女的男人!
可是她抑制住了内心的愤怒与冲动,她现在冲出去被那白面小男人发现了先且不说,让那不男不女的男人耍些阴招就不妙了,中原狗最是阴险狡诈,若是在两个人间论输赢,她自然愿意白面小男人赢,即便她知道这种胜负根本无需分。
那么她就再等一等,等一等,待会将这个毁了整个树顶村落的中原狗碎尸万段,给无辜的村民陪葬!
而厅子里的众人在看到红衣男子是眼里满是期待,期待他能将这个妖邪的苗人杀死,毕竟他是闻名临渊城的羽鹰帮素有杀人不眨眼之称的神秘帮主,从不轻易在人前露面,今日现身,众人自然将生命和希望系在他身上。
“低下轻贱的西蛮人,敢只身来到我中原,胆子倒是不小。”只听那红衣男子冷笑一声,眼神和语气里尽是鄙夷,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的断臂壮汉,冷声道,“若是识相就赶紧滚,本帮主对方才的事可以不计较,否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