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援朝是半夜来到的,孙扬找村里人去接的他们,同行的还有母亲和几个长辈,父亲在国外并没有回来。
“哥……”孙援朝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哭了起来,周围的人无不动容,这种感情也不是孙扬能够理解的。
孙四海的葬礼定在了三天之后,也就是正月初七,孙扬从孙四海的卧室找到了他早就写好的遗书,时间竟然是他来安阳的前一天。
孙四海在遗嘱中交代,死后一定要在第三天的子时下葬,另外还附带了一份通知名单。看来老爷子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为什么非要子时下葬却没有怎么交代,只是模糊地了一声自己不能见光。
从来下葬都是正午时分,老爷子却要子时下葬,不清的诡异。至于报丧名单,上面只写了姓名和联系方式,甚至连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只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各种各样的豪车纷至沓来,多的三五成群,少的就一两个,陆续来到孙承业家祭拜老爷子。
孙扬十分纳闷,按孙四海家没有什么亲戚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奔丧?而且看起来都非常的有钱有势力。只是这两天爷爷一直没有露面,那些人只是祭拜过就离开了,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孙四海死后第二天的下午,来了一个大人物。其实孙扬并不认识那个人,只是随行的竟然有十几辆车,带了好多弟,进来之后失声痛苦,些很奇怪的话。孙扬听到他的跟班叫他师爷,不知道是哪里的大人物。
那师爷祭拜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孙扬,才转身走了出去。看的孙扬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送来了墓碑,是孙援朝亲自找人刻的,上面写着“发丘传人孙四海之墓”几个大字,也算是真正盖棺定论了。
转眼到了下葬的时候,村子里的青壮年钉好棺材,准备出殡,因为是喜丧,还专门找了村里的鼓乐队过来开路,因为是夜里下葬,还多出了一千多块钱的酬劳。
送殡队伍拖了长长的一排,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向着坟地进发。冬天的夜里很黑,掌事的准备了好多手电,一束束强光交错着洒在了地上。
行至一个坡前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都不动了,黎风他们赶到前面一看竟然有一颗合抱的大树挡住了去路。之前已经差人撒纸钱开路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大家一下子吵闹了起来,要知道棺材从离地开始,就必须直接送到墓里,中间是不能落地停下的,更何况还是如此诡异的子时下葬。
一个老头站出来大喊:“谁在前面开的路?怎么挡住路了?若是耽误了时辰,老爷子会不高兴的!赶紧,你们几个把树抬到一边。”
黎风吴晓波听了忙跟几个伙子一起去抬树,可这树看着,七八个青年竟然抬它纹丝不动,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这树被钉到土里了”,帮忙的都围了过来。
在农村白事是天的大事,没有人敢下绊子的,否则引起众怒少则也会被大揍一顿的。
众人一边猜测纷纷,一边想办法解决障碍,那边抬棺材的几人也是汗如雨下,再被这冬天夜里的寒风一吹,更是快坚持不住了,掌事的赶紧安排换人,棺材落地那可就坏了。
很快,那树就被十几个青年抬起,扔到了路边,却见突然间狂风大起,呼啸着的刮来,孙扬手里的柳枝都差脱手。风势太大,且来的突然,抬棺的几人都有些站不住,一个相对瘦弱的青年没有站稳,突然一个趔趄,抬杠应声而断。
众人都自顾不暇,棺材又是死沉的松木做的,突然加重大家也没准备好,手忙脚乱间棺材还是沉沉摔在了地上。周围本就昏暗,全凭几只手电的光亮,这下人心惶惶,只顾着自己,棺材周围彻底陷进了黑暗。
“啊~”突然一声惨叫在夜色中破空传来,众人心里一紧,一束束光线来回晃悠,四处寻找声源。
一道光照向棺材,只见抬棺的青年已经东倒西歪,其中一个满脸通红的青年凄惨地呻吟着,双手紧紧抱着大腿,大腿往下已是血肉模糊,此刻正被压下棺材下,鲜血流了一地。
“快救人!”人群中一阵慌乱,掌事的拿了两条长凳,让人把棺材抬上去,忙过去查看青年的伤势。那青年不住地哀嚎着,大腿中间被棺材压得凹了进去,鲜血透过厚厚的棉裤浸了出来,看不出伤势有多严重。旁边已经有人在打电话叫救护车了,也有人跑去叫村里卫生所的医生。
送殡的人群这会也安静了,看着忙碌的众人想要过来帮忙,又不知道合不合规矩,站在那里有些不安。
村里的医生很快赶过来了,只随身携带了一个包,跑过去掏出来一些纱布酒精之类的东西开始止血,等待救护车过来。
掌事的过去看看棺材下面那一滩血迹,心里有些狐疑,这棺材虽很重,但也不至于压成那样吧?看起来骨头都变形了。这棺材见血,怕也不是什么吉兆,还是赶快下葬了吧,免得再节外生枝。想到这里,掌事的忙唤没事的青年过来,重新找了一条杠,让他们重新抬上棺材,指挥送葬队伍继续前进,一定要赶在子时下葬。
鼓乐声重新响了起来,不过队伍中却是分外的安静,刚才的事情显然影响到大家的心情了,既紧张又害怕,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怕是要跑回家了吧。
这次队伍走起来感觉速度快了不少,可能是都想赶紧结束了好回家吧,眼见这本就寒冷的天气更加阴森起来。
众人背着棺材一摇一摆,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继续前进,大家都心翼翼,生怕再发生刚才的惨剧,突然一个青年“咦”了一声,对同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棺材越来越轻了?比之前抬的时候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