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臣捏着唐汝的小手，轻微点了点头。
唐汝看了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说：“刚刚殿下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应当是要给殿下一个答案的。”
闻言，沈鹤臣沉肃的脸上鲜少的出现了几分怔然，就连握着唐汝的手都顿住了几分。
刚刚那个问题，如若燕洵先沈鹤臣一步遇见了唐汝，提亲联姻，唐汝愿不愿意随他一起回燕国？
唐汝眉眼舒缓，看着倒像是温柔极了，她开口说：“如若圣旨落在了我头上，如若联姻是必然的，我可能会跟着殿下一起回燕国，因为我没办法选择。”
燕洵心头因为这句话猛然间震动了一下，他第一次在唐汝面前这样开怀的笑了出来。
笑容澄澈，半分的心机算计都没有。
唐汝被他的笑意慌了一下心神，却还是握紧了身侧男人的手，低声说道：“可是那个过去燕国的唐汝，不会是现在的唐汝。”
“我这辈子的心动，都给了沈鹤臣，或许没遇见，或许没在一起，但是唐汝的心动，是除了沈鹤臣之外，旁人再也给不了她相等的情绪。”
“能叫殿下看上是我三生有幸，但是汝儿不值当殿下因此不顾自己的前程仕途，汝儿也不希望殿下因此和王爷有什么过节，燕国和京都之间有什么过节。”
“既然今日说清楚了，还望殿下收回先前在乾清宫说的那番话，这桩婚事，不可能成的。”
好一个不可能成。
燕洵算是真真切切的理解到了面前这个小丫头的狠厉，和沈鹤臣又不一样，沈鹤臣是直接叫你臣服，连半分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有。
可唐汝不是。
唐汝是杀人不眨眼。
说起来也是可笑。
燕洵的信誓旦旦，哪怕是一路算计筹谋，如今却是输在了这个小丫头的几句话上面。
毁容，后宫，太子妃，皇后。
几个轻飘飘的字眼从唐汝口中吐出来也是那样的轻松。
可是带给燕洵的震撼可不是一星半点。
燕洵笑笑，最后一次开口问了一句：“真不想嫁吗？”
唐汝也是疏离的开口说道：“我已经嫁了，嫁于我的心上人，何来的再次嫁娶？”
心上人啊。
多么美好的三个字，多么美好的一个小女郎。
初见时便心动了，一见钟情太俗气，哪怕是燕洵捧出了一眼万年的心思，到底也是敌不过唐汝心中除了沈鹤臣没有旁人。
燕洵说：“是吗？”
随后又喃喃道：“可哥哥舍不得放。”
哪怕是今日唐汝说出了这样决绝的话，也将自己的心意全然坦白了出来，除了沈鹤臣再没有其他人，可他，舍不得放。
燕洵这一刻好似自己心中满满的苦涩，比中药还要苦。
唐汝愣了愣随后松开了牵着沈鹤臣的手，朝着他行了一个礼：“汝儿先告退了，殿下自便。”
沈鹤臣自始至终都从未开口说话，给足了唐汝面子，叫她把自己想说的话都给说完，若是寻常夫妻，指不定要先指着女方臭骂一通。
因为彼此的信任，所以沈鹤臣从来不插手唐汝任何想做的事情，甚至还会帮着这丫头做她想做的。
沈鹤臣揽着娇娇的腰直接就从宫殿上方用轻功下去。
唐汝被燕洵给带上去的时候只是满心的害怕，如今待在王爷身边，却是满满的安全感，她甚至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平日里从未见过的景象。
怀里的娇娇唇齿间溢出了几分轻笑，沈鹤臣一时间看失了心神，随后哑然失笑。
待安安稳稳的落地之后，沈鹤臣神色认真的弯腰理了理唐汝两鬓边有些凌乱的秀发。
“这么开心么？”男人嗓音暗哑，虽说是半开着玩笑，可还是能听出几分的固执。
吃醋了么？
都满满一坛了呢。
“是啊，开心极了。”唐汝估计笑着搂住了王爷的身子，娇娇的说道。
沈鹤臣瞧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是不好受，只是面上还是强撑着浅淡笑意。
“王爷听多久了？”
沈鹤臣装作没听懂“什么？”
唐汝眉眼中满是温吞的笑意“王爷在底下偷听多久了？娇娇好给王爷解释解释，可别叫我的王爷给误会了什么，还吃醋……”
能靠在沈鹤臣怀里，还这样娇纵的说话，那个阴狠冷戾的四王爷，却也只是伸手刮了一下这丫头的鼻尖，宠溺的说了一句：“没大没小。”
听多久了？
沈鹤臣也没注意。
从宫中出来之后得知唐汝被燕洵给带走了之后就连忙过来了。
到这儿的时候，刚好那女郎在说，为了她不惜让燕国和京都为敌，值得吗？
在后面便是一番深情的不能再深情的告白。
沈鹤臣不忍打断，就偷摸着在底下偷听了许久。
一直到燕洵问出来了那个如若……
他才没忍住过去打断。
手心处忽地传来了一个软软的触感，沈鹤臣敛眉望去就见唐汝将自己的小手给塞进了自己手中。
她还伸手勾了勾，手心处麻麻的触感，耳边女人轻柔的嗓音再度响了起来。
“王爷放心好了，娇娇心里只有你一个。”
深情不过一秒钟，唐汝又轻笑了一下，随后说道：“王爷吃醋的样子，还这是可爱呢。”
沈鹤臣直接拦腰将人给抱在了自己怀里，抱得紧紧的，嗓音低沉带了几分危险的味道，尾音上挑“愈发的得寸进尺了，恩？”
唐汝踮脚亲了亲沈鹤臣的下巴，笑意清浅柔柔，轻哼了一声，随后不甘心的说道“王爷宠的。”
“是，本王宠的，本王的娇娇哪怕捅了天大的篓子都有本王给你收底，所以，尽管得寸进尺。”
这世间情话那样多，在这一刻，却是什么深情语句都抵不上四王爷的这一句，把娇娇宠的无法无天，叫她尽管得寸进尺。
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什么为人妻的礼数规矩，沈鹤臣从不在意，也从不要求唐汝遵循这些。
她能做自己，维持住自己的内心便好了。
沈鹤臣抱着她，脑海中忽地就想起了刚刚唐汝迟疑的那个问题，关于通房，关于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