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丽从兜里拿出一块水果糖,递给长凳上坐的姑娘,安慰说道:“你姥姥很快就能醒来的。”
很快?!姥姥已经进去一个多时了啊!
“谢谢阿姨。”许佳人低着头说道。
看着姑娘黯然悲伤的样子,甘丽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拉着解芸到了一边,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早晨还好好的呢。”
早上赵大妈出门送孩子的时候她还碰到了,那时候老太太看着没什么问题啊。
解芸叹了一口气,把大概情况说了下。
随即指了指急诊室问道:“这里面多久能有消息啊?”
“这谁知道呢?不过进了急诊室要花不少钱。”
甘丽回头看了眼长凳上的孩子,担心说道:“这孩子真是……”
让人心疼啊。
解芸又等了半个多时,跟甘丽交待了一番匆匆回了幼儿园。
幼儿园那边张爱凤罢工不来,所以她带的那个班孩子分到了各个班。
要是解芸再不去,那幼儿园真是要乱套了。
甘丽也在上班时间,陪了一会儿后科室就有人来找她。
“甘阿姨,你去忙吧。我在这儿就行。”许佳人十分懂事的说道。
“你一个人在这儿行吗?要不……我请假算了。”甘丽不太放心让女孩一个人在这儿。
许佳人挤出一抹笑,点头说道:“可以的。我不乱跑。阿姨你忙完再来看我呗?”
“好吧,那我等下过来。你有事就去楼上内科找我。”
“好的!阿姨你去忙吧。”
等到甘丽上了楼,许佳人脸上挤出的笑容成了冰。
抬头看着急诊室亮着的灯,她是又担心又愤恨。
杨萍!这笔帐她是记下了!
……
时煜珩穿上衬衫后拉开了白色的布帘。
石东坐在外面医生的桌前,掩不住脸上的惊喜,“飞哥,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
齐飞低头填写着体检表格,说道:“清北市地处高原,医疗条件不好。老爷子不放心阿珩。”
听到这话,石东抬眸看了眼面色沉冷的时煜珩,笑道:“老爷子就是嘴硬心软。”
“体检表格填好了。”
齐飞写好了表格递给了石东,说道:“以后你们有什么不舒服,直接到这家医院找我。我已经申请来这里做对口支援,暂时在神经内科任职。”
“哇——飞哥你真是对煜珩没的说。牛津大学全科天才竟然跑来这鬼地方!弟我佩服佩服。”石东抱着拳头拱手,一脸的膜拜表情。
齐飞推了推金属镜框,很是淡然说道:“那么,如果我告诉你,齐宁和齐宇也会来这里呢?”
“什么?!”石东张着大嘴巴惊呆了。
齐飞是齐家三兄弟的老大。
0岁就被送到国外顶尖医科大学攻读博士,仅仅用了三年时间,他就拿到了学位。
当时,国外多所医学院邀请他留校都被他拒绝了。
他毅然决然的回国,留在了时老爷子身边当私人医生。
这一次,为了时煜珩他竟然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齐飞早就立誓要报答时家的养育之恩,他得了老爷子的指派,过来这边看着时煜珩倒也在意料之中。
可是,齐宁和齐宇一个15岁,一个才5岁,他俩跑来干什么啊?
时煜珩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他一想就明白,这又是他家老爷子想要“锻炼”孩子的“馊主意”。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时煜珩问道。
“已经在找了。”齐飞回道。
清北市,说是一个市,可这边的发展实在太落后了,连南丰市周边的郊县都不如。
想在这里找个好点的住宅楼都没有。
时煜珩也猜到了住的地方不好找,说道:“机械厂后面那块地空着,不行就在后面建个楼算了。”
“什么?!建个楼?!那机械厂……”
那后面还有一排平房呢,是畜牧兽医学院的老师在住。
他们要是全占了,那些老师怎么办啊?
石东正要提醒下,就听到齐飞已经点头:“好!那就交给你了。阿珩。”
“嗯。那我先走了。”时煜珩整理好衬衫袖口说道。
从办公室出来,石东是一筹莫展,愁眉苦脸问道:“珩少!机械厂那后面还住着人呢啊!咱们要盖房子,那些人怎么办?”
“总不能把人家赶走吧?”
“珩少!你倒是说话啊!”
石东说了半天,旁边的人完全没反应。
正要好好说说这事的严重性,时煜珩突然停下了步子。
“你现在想明白了严重性了?那块地……”
“那个是幼儿园的姑娘吗?”
“姑娘?什么姑娘?”
石东还没反应过来,时煜珩已经朝着走廊的一侧走去。
许佳人低着头怔怔看着自己的手。
重生后她抱怨过几次年纪太,不过可都是发发牢骚而已。
此时此刻,她却真的痛恨自己的年幼。
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姥姥的医药费她都没办法解决!
她喊了很多次“阿忆”,可是那只狗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完全没有反应。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是无用透了!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像是海浪拍打在岩石上的低沉音色,听起来十分磁性。
许佳人迷茫的抬起头,看到那张让她惊叹无数次的颜。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欣赏他上帝杰作的颜值。
也没有心情去研究为什么他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好看,像是漩涡一样可以吸引人。
“你家人病了?”时煜珩看了眼急诊室的灯问道。
许佳人点点头,手指搅在一起,张口说道:“姥姥晕倒了。”
大概是因为哭喊了一路,再加上一直没有喝水,许佳人这会儿一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声音难听的像是锯木头的噪音。
时煜珩听到家伙的声音,深邃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他立刻给身边的石东做了个喝水的手势。
石东看了看长凳上头发乱糟糟的姑娘,又看了看自家少爷阴沉的脸色,也没敢多废话,转头去找水了。
时煜珩看着垂着头的家伙,在她身边没有看到那只可以“隐形”的狗。
她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想来急诊室的“姥姥”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亲人了。
他的心口有些发闷,沉吟了下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