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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古武道四境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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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将向何而去,在过去已经遥远的历史中,高穹星宇之上,天人们以祂们让人难以理解的伟大技术统治世间,宛若吞吸着所有光线的黑洞一般,神秘而未知,萦绕着诸多的谜团。”

“然而,世间岂有长生不灭者,自那一场起因至今未知的[坠星之战]后,笼罩在天人们身上的那一层神秘面纱终于被掀开了几分,得益于祂们沉睡后自然回荡在世间的那些残响,人类,终于也有了窥视禁忌领域的机会。”魁小姐顿了顿,悄然闭上眼睛,像是在咏唱史诗一样,缓缓说道:“黑夜漫长,星光微渺,直至那一刻为止,天渊上的火焰坠落于地,黎明方才揭开了序幕。”

“听起来真像是故事一样美好。”沈询耸了耸肩,可以理解对于主世界之人而言,这一“从天渊盗下的火种”到底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那是划开长夜之物。

“盗火者虽然已死,但世间却终将出现更多的'光明王',将永久的阴影破开,让所有人都看到那一片高穹的天元所在。”魁小姐以平淡的语调叙述着她所相信的[真理],最终定下结语:“那就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沉默了一会后,沈询点了点头:“伟大而了不起的理想,令人心潮澎湃……”

“这些虚的话就不用说了,以你现在的能力,还帮不到我什么。”魁小姐淡淡的说道,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的同时,也收起了刚才意外显露出来的真实情绪,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

“我看你以前的经历,你既然修习过[法兵形意],那应该就知道旧世界武道的四个层次之分吧?”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乃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见一切诸相非相而无所有住……”沈询一字不差的背诵他当初的那位“师傅”所言,说到最后,神色却显得有些疑惑:“教我法兵形意的师傅他当初只给我讲了你一个境界的表现,说后面的三个境界,我该知道的时候才会知道。

[无我相]从字面上倒是可以理解,也即是说将软弱的血肉换成了坚实的钢铁,练得汞血霜髓、换来体内汽缸一声雷音震鸣,基本上脱离凡胎浊躯,对应着义体改造率70%这个分界线。”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道:“可是,关于后面[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这三个境界我却是难以理解了,[无我相]时都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了,要不是换成规格更大的工业用义体的话,还能怎么来[无人相]?”

联想到[有关部门]的背景,沈询眼睛眨了眨,心中已是有了六七成的把握,继续说道:“古武道传承自旧世界,现在我猜,[无人相]这一境界,或许便是与星空中的天人们有着很大的关系。”

“猜的不错,算是对了有五六成。”魁小姐嘴角边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后一闪而逝,仍旧淡然的说道:“但严格来讲的话,古武道的精义奥妙却依然不仅如此,以你所修的法兵形意作为例子,第一境的[无我相]也就是'人法地',通过吞食大地中所埋藏的各种金属元素,采大药小饵,在不断的服食导引中,从而让身躯的各个器官缓缓蜕变,成为[汞血]、[霜髓]、[钢筋]、[铁骨]……”

《道德经》沈询当然也是读过,按这个说法:“那接下来的[无人相],难道也就是'地法天'了吗?”

魁小姐肯定的颔首:“到了第二境之后,古武道便渐渐开始与各大天人的道统、也就是佛道这两个大系下,各个超级企业的核心技术相挂钩,需要在体内凭空构建'经脉系统'、'窍穴系统'、'丹田系统'或者是'周身神系统',以便掉过滤来源于星空中的污染,将原祖天人的力量,转化为己用,据说在古时候,这一过程,也便是被道人们称作是所谓的[凝罡炼煞]。”

凝的是天罡,炼的是地煞,此二者皆是从天外之神处取得力量的隐喻暗指,按“魁”的这个说法,古武道最终的成就,或许也就是得道而飞升,以尸解羽化,褪去旧有的身躯,而成为原祖天人们的眷属。

意识到这一点后,忽然间,一道惊雷般的灵光劈打在了沈询的心头,让他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等等,这不就是我现在的状态吗!”

“你终于意识到了吗?”魁小姐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悄然意识到,这正是刷好感度的大好机会。

“[法兵形意]也同样是道家拳,按你最为熟悉的说法,在[无人相]这一关,由于所属道统不同,武人便需要符箓派和丹鼎派这两个派别之间做一个选择。”

“你是真武制药出身,丹鼎派的后者应该不需要我多言,这一派的道人,最擅长的便是生物调制和凝聚态物理理论中各种特异材料的构架,他们突破[无人相],往往便是采取的最简单直接的材料更替与结构优化,将意识记忆刻在[核心金丹]之上,以这种形式,在外炼就有一具聚则为形,散则为气,并隐显自如,变化无方的阳神之躯。”

“那前者的符箓派呢?”沈询问道。

魁小姐淡淡道:“前者,符乃天地精神,箓乃鬼神名章,是故,符箓派的道人则多在虚拟网络与计算机的领域大有建树,以勾连至星空天人的庞大网络为媒介,以各种斋醮科仪而作引导,通过各企业秘传的超链接,请下来自星空深处的莫名之力。”

“民间俗语有言:不知书符窍,惹得鬼神笑,若知书符窍,惹得鬼神跳。此'符窍',说的即是一张符箓的灵魂,关键之处在于,道人本身所被祖师授予的权限等级。”

沈询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比如说,我身上的那一道[真武道箓]?”

魁小姐点了点头:“按照符箓派道人的划分标准,你身上的[真武道箓],便已经差不多可以算是这个体系的终点,达到了足以开宗立派的、那些天外祖师的级别。”

“但是,前提是得必须要利用好是吧?”沈询无奈叹息,意识到了这其中最大的问题。

古武道的炼法说到底也就是以伟大的天人们为模板,让自己的生命形式向那些存在进行蜕变,无论是走符箓派还是丹鼎派,最终的目的,都同样是为了羽化飞升,而成为有自我意识的星之眷属,或是天人的一具人间化身。

如果真按照这条路往下走的话,恐怕,沈询现在的状况还会进一步加重,从而被越发迅速的侵蚀精神及整个身躯。

“古武道的缺点我们当然知道,因此,在坠星之战后,我们有关部门才以[盗火]为名,最终逆向开发出了现在被称作是[玉宸仙道]的新型技术。”魁小姐轻描淡写的说道,无形间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

“[玉宸仙道]不同于以'羽化飞升'为最终目的的古武道,这一技术的侧重点更加倾向于化解天人的侵蚀,通过体内[仙道伪典]的中转,然后再利用这些相对纯净的力量,完成对各种事项的操作……”

听到这里,沈询已经恍然大悟,不自觉的也跟着用主世界人最喜欢的术语说道:“古武道与新仙道的本质,也就是修道与修术之间差别咯?”

“差不多吧,你能有自己的思考,这很好。”魁小姐淡淡的肯定道。

“虽然说[仙道伪典]的净化效率十分可人,但受制于个人的承受能力,净化的效果同样也是有着极限的,在大多数时候,为了避免污染积累过深的情况出现,反而,我们往往便会故意选择一些与自身同调率过低的[仙道伪典]。”魁小姐说到这里后,话音顿了顿,然后忽然间叹息了一声,说出了让沈询颇觉不妙的话:“由于[真武道箓]的存在,你的体质本来便与我们不同,用百分比来直观表现的话,我与《太白阴经》之间的同调率,恐怕都只有40%的程度,而你,却是……”

“却是100%了,是吧?”沈询异常悲观的接过话茬,看起来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不,不是100%。”魁小姐摇了摇头,自以为很幽默的纠正道:“严格来讲,是1000%!”

——那我还要谢谢你啊!

默默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沈询有气无力的问道:“既然都把拉到这里了,那,魁小姐你也不至于就来给我科普这些以后我总会知道的常识吧?说吧,到底是要我进这个炉子里面滚个几圈,炼成火眼金睛,还是说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

“你说[法藏炉]吗?”魁小姐好像注意错了重点,一点也不像安慰人一样,冷冰冰的说道:“不用害怕,那东西只是拿来装一装样子的,为了给你在体内打造[虚拟机],真正要用上的,实际上嘛,却是佛像上那些看似是用于装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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