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厨房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一点也不比在杨家吃得差:抹好黄油的面包片、浓香的牛奶、又薄又嫩的烤培根,端出来后,顿时整个屋子都香喷喷的。
夏子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的她嘴里嘀咕着,“怎么起得比我还早,这早餐应该是我来做啊……”
我将一块面包片塞进她嘴里,调皮的说,“夏子小姐,今儿就让小的我来服侍您吧。”
夏子眯着眼睛笑了笑,“这哪能啊,我可受不起。”
杨家兄弟俩也陆续起来了,杨梓易大了一个巨大的哈欠,揉着肩膀,冲我微笑。
杨梓龙一声不吭,默默去洗手间洗漱。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今天回忆起来,顿时整个心情又给压了下去。
可我尽量不提别墅,不提公司,坐在餐桌前,敲打着装满牛奶的玻璃杯,轻快地说,“大家都快来吃早餐吧,来尝尝茜茜我的手艺,这个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哦。”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洗漱完毕的杨梓龙边擦头发边走出来,面无表情。
说完,他拉开门出去了。
“嘿,你去哪儿……“还没等我来得及问完,他已经关上门走了。
“他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出去转转吧,我肚子饿了,就先开吃咯。”杨梓易说着,抓起一块面包片就往嘴里塞,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我心里一阵满足感。
夏子咬下一口培根立刻吐了出来,“我说茜茜,你到底放了多少盐在里面了啊,舌头都快被你咸掉了。”说完,立刻往嘴里灌牛奶,可牛奶太烫,烫得她赤牙咧嘴。
“哈哈……”一旁的我忍不住笑起来,“你小心一点儿。”
“茜茜,我真是前世欠你的。”夏子皱着眉头摸被烫到的舌头,“以后还是我来做早餐吧,你别抢我的活儿。”
杨梓龙独自一人在小区了晃悠,走到一个石凳边,他坐上去默默点了一根烟,孤寂地吐着烟圈。
想着整个杨家败在他一个人手里,所有的不安与悔恨袭满心头,却不知,有人蓄意要害他。
杨梓龙不甘心地再次回到公司,公司里早就人走楼空,废弃的资料文件散落一地,桌子东倒西歪,一副萧条的景象,杨梓龙找到自己的办公室,重新坐下,那是他爸曾经天天呆的地方,如今也成了废墟。
不经意间,他看到桌上的那个快破裂的相框,上面是他们一家四口人:李仙儿抱着年幼的杨梓易,杨圣古抱着读小学的杨梓龙,在别墅的客厅沙发上,是那么温馨,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样。
可没心没肺的杨梓易却和从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他在我的屋子里到处喷他的男士香水,弄得我狂打喷嚏。
“阿……阿嚏……杨梓易!你没事儿喷这么多香水干嘛!”我捂着鼻子,实在受不了这种香水味儿。
“你屋子里太多发霉的味道了,我受不了。”杨梓易越喷越多,我立刻从他手里抢走香水。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一开门,发现是虞小雅。
她一进门就一动不动望着杨梓易,眼睛里充满着爱怜。
“集团破产的消息我听说了,今天的各大报纸都有些,阿易,他还好吧,精神状态怎么样,需要我的安慰吗?”虞小雅在我耳边小声说。
“他啊,好得很,好像跟他无关似的。”我耸耸肩。
“还有你爸的事……”虞小雅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茜茜,有我在,我会永远陪着你。”
“好了啦,睡了一觉后,我感觉已经把事情忘记一大半了,你就不要重新提起了。”我在虞小雅的怀里快透不过气来了。
“茜茜,告诉你一件事!”虞小雅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什么事?”我边收拾桌子边问。
“吴阁和虞雨离婚了……”虞小雅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我瞪大眼睛,“虞雨真找他离婚了?为了你?”实在有些想不通。
虞小雅沉默了几秒钟,点点头,“应该是因为我吧……她说过要把吴阁让给我……”
“那吴阁也同意离婚啦?”我继续问道。
“嗯,就是吴阁告诉我的,他也知道了我和虞雨的关系,但是……”虞小雅皱了皱眉头,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他说他不会娶我,永远都不会……”说完,她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嗯,咱也不要嫁给他,这辈子都不要,他永远都配不上你。”我抓住虞小雅的手,安慰她。
“不懂你们女人……”一旁的杨梓易耸耸肩,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却看到杨梓龙在楼底下慢慢走动,他浑身都是血!
“哥!”杨梓易大叫一声,冲下楼,我和虞小雅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情。
杨梓龙被打了。
在公司的废墟里。
一群想趁机进来捞点东西卖的混混,潜入杨圣古的总裁办公室,被正在办公室发呆的杨梓龙拦住,正遇到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他一个人对阵五六个混混,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那些丧心病狂的混混对他拳打脚踢,直到杨梓龙开始吐血了,底下的保安才赶上来,驱走了混混,把他带下楼。
杨梓龙执意自己回家,他说,我很好。
杨梓易二话不说,将杨梓龙背起来,带他去了医院,我们走在后面,第一次看到如此感人的兄弟情,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躺在医院里的杨梓龙特别颓废,他不接受医生的治疗和护士的包扎,把医院的人都骂出病房,自己对着天花板发呆。
“梓龙,你不要这样,身上这么多伤口都需要消毒上药包扎,不然会感染的。”我坐在病床边,着急地对他说。
杨梓龙没有说话,他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我,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一无所有了,你会不会不再理我……”
“你说什么呢,不管怎样,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吗?”我严肃地说。
“我……本来想把爸的公司运营好,然后……让你当老板娘……我就想尽最大的努力好好照顾你……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我太无能了……”杨梓龙说着,拼命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床单上就出现了血渍。
“别说话了,快躺下。”我忙把杨梓龙扶回床,按了闹铃叫医生过来。
杨梓易一直守在门外,他第一次整个心里装满着他哥哥。
第一次,如此担心他的家人。
医生对杨梓龙做了全方位检查后,他严肃地将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医生,他伤得严重吗?”我着急地问。
医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啊,重点伤到哪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忐忑不安。
“胸口那里受到了严重撞击,软组织挫伤,最怕的就是内伤,可能这辈子都会有后遗症……”医生尽量委婉地说。
“您尽量治好吧,他是我最珍惜的朋友。”我祈求道。
医生点点头,“肯定会以最大的努力去治的,同时伤者也需要积极配合,还有,那个住院费和治疗费等等,你待会儿去楼下交一下吧。”说完,医生撕了一张单子给我。
我看这单子上的数字,心里有些发虚——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啊。
这时,杨梓易走了过来,我立刻将单子藏进兜里,不想让他看见。
可是,他却以敏捷的速度从我手里抽走单子。
“还好,并不需要很多钱。”杨梓易将单子紧紧拽在手里,表情却很轻松地说道。
“可是……咱们上哪儿去弄那些钱来啊……”我无奈地望着杨梓易。
“放心,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你去病房照顾我哥吧,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说完,杨梓易走进电梯。
“你要去哪儿?”在电梯快合上的一刹那,我忍不住问。
杨梓易没说话,只是冲我笑了笑。
杨梓龙浑身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他依然躺在病床上发呆,见我进来了,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是不是医药费很贵?”杨梓龙微笑着说。
“嗯,一大笔呢,但杨梓易说他有办法……”我实话实话。
“哈,他能有什么办法?”杨梓龙笑着摇摇头,“瞎折腾。”
杨梓易看着手里那接近百万的医疗账单,微微动了动嘴巴,敲开他妈妈——李仙儿的大门。
李仙儿打开门,一脸惊喜地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阿易,你终于舍得来看我啦,快进来坐。”
李仙儿摸着杨梓易乱糟糟的头发,“好久不见,你怎么成这副傻样了。”
“妈……公司破产了,您不知道吗?”杨梓易小声说。
“什么?公司破产了?”李仙儿激动地站起身来,一不小心打翻了腿边的玻璃杯,“我这几天没看新闻报纸,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杨梓龙怎么搞的!不是他负责公司吗!”
“妈,哥昨天被人打了,伤得很重,需要一大笔钱治疗,您能不能……”
“不能!”
杨梓易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仙儿果断地拒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