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寡妇两天时间变得厉害起来,急呼呼的说完之后,从兜里掏出三张票子,犹豫了一下,递了两张过去。
那中年人没有接,反而一个劲的瞅着这寡妇,“你姥爷叫什么?”
“常观远。观看的观,很远的远。”
从布店里出来,三叔又带着我们问了几家,几乎都没什么信儿,一路上我始终心头是悬着的,生怕什么人又动手。我敢肯定,那些人应该就藏着街上这些普通人里,只不过以我的眼光,压根就看不出来。
最终,那寡妇很是失望,三叔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的进了一家住店,刚关门,那寡妇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
“大哥子,你不是说之前来要过帐么?怎么这里面连人都没有?”
三叔使了个眼色,“火生”立马来了劲,用嘴巴把寡妇支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忽悠去了……我心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这地方就是平城。
“屁娃,你懂什么,这回能打着幌子进来都算好的,现在周围指不定多少眼睛盯着,知道常观远的人,常观远这三个字不是一般人能晓得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今晚上就有人找上门。”
“叔,你这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我一边瞅着两个兜里的存货,一边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但语气上头却很是认真……
我以为这货又不说,没想到……“做什么?挖了他们的祖坟,倒了他们道坟,冲了他们牌位……”
我猛的转过了头,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我的眼前,三叔拿着根烟,脸居然是微微的在抖。这些事,换在哪家身上,只要发生一件都他娘的都全家拼老命的结果,三叔自己都没发觉,他现在的样子已经是少见的吓人。我心头一震,看来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绝对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个人,只有在愤怒在极致的时候,才会是这样……
“叔,什么事?真的就没了余地?”
三叔狠狠的吸了口烟,“再问你就回去。”
这货说话的时候脸上似笑非笑,“老鬼,你去盯着那寡妇,别让人给掳走了。叫泥根子跟他寡妇通下气,就说我们也是这家的亲戚,只不过是那寡头姘头那家的。”
一番话说出来,这货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红。
突然,三叔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抽着烟,眼睛压根就没看我,我接过来,是一张包的整齐的符纸,我吃惊的是,这符纸居然是银色,里头也不晓得包着什么玩意。
“含在嘴里,等会找机会吞下去。”……
这旅馆很小,进来的时候周围也没住什么人,一群人都没有睡觉,那伙计跟寡妇说好之后,带着两个孩子就一直跟在我们屋里头等,到了半夜,旅馆房间的门轻轻的响了起来,三叔抹了一把脸上带着的皮子,伙计去开了门……
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口,看了眼里头的情况,“我找旺水。”
寡妇站了起来,“我……我就是……”这中年人压根就没看我们,眼睛只盯在寡妇身上,“跟我来。”
寡妇脸上有些害怕,一个汉子直接往前了一步,“你是哪个?”这中年人压根就没理,说话的汉子脸上挂不住,两步就“冲”了过去,之后直接倒飞了回来,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哎哟”。三叔脸上“慌”了,“你们要做啥子?要抢人?还有没有王法?再不走我就去派出所报案。”
这中年人用白痴一般的眼光看了眼三叔,身子一让,五六个大汉已经是进到了屋里头。寡妇一脸的惊慌,拉起两个小娃就朝三叔后头躲……
一行人走在镇子上头,旁边就跟了四五个中年大汉,三叔和寡妇都是一脸惊慌,那寡妇最后吓的不行,指明要三叔跟着,最后犹豫了一下,才又喊上了我,不然就打死都不去。
白天的镇子热闹的不行,到了晚上,居然家家关门闭缝,三叔这货脸皮厚,问了好几句才套出了一句话中年人的冷话。
“你们是旺水的夫家,我看你们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一阵我们这儿不太平……”
不知道为什么,两边的街道一个灯也没有,静悄悄的压根看不出什么,但我却感觉得到,似乎不知道又多少人藏在周围,这时候眼睛都盯在我们身上。隐隐的,似乎不只是人,连带着阴冷的气息就从两边传过来,我心头一惊,狗日的这街上居然藏着板板。这些人要做什么?
一直走到了镇子深处,气氛诡异的不行,纵然三叔这货脸皮再厚也是早早就闭上了嘴巴。终于,似乎到了镇子深处,一座三层的木头建筑出现在前头,外头挂着长明灯,我万万没想到,这镇子里头居然还有一座黄土山,而这殿楼,就贴着土山那么修了上去,在这土山的旁边,各式各样的看似随意的店铺建筑也是修了一圈……
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头传来,我低声的骂了一句,路过这殿楼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我和三叔不约而同的把手藏进了袖子,一枚铜钱死死的抵在手背……
殿楼被抛在了后头,一群人带着我们到了土山一侧,一个路边的一个房子,看起来像是一家人,里头灯火还在亮着,那中年人转过了头,一时间态度和之前居然来了个大转弯,
“旺水妹子,进去吧。”
亮堂的灯光下,三个老头笑眯眯的坐在里头,进门之后,几双老眼睛就看了过来,然后齐齐的落在了寡妇身上。
“你就是观远哥的孙女吧。”
“你们是?”我仔细的瞅了瞅这三个老头的打扮,狗日的两个是农家衣服,中间的那个穿着一身褂子,我心头微微惊了一下,二口三灯,古时的做派道袍,没想到居然我还能看到。
“我也姓常,常观休。”“休老哥,看这样子,应该是观远的孙女,只不过怎么不姓常?光叫个旺水?”当中的老头没有回答,始终笑眯眯的盯着旺水,
“你姥爷当年失踪的突然,我们也一直在找,奈何聚散本是常事,听说你姥爷已经作古,不过始终是后继有人,也是随缘吧。”
这老头说的话简直就比祝老头说的听了还难受,三叔和我不敢动,站在旁边脑壳到处瞅。我心头暗道,看来三叔说的没错,就连平城的这三个老东西,居然也不知道常观远的一直藏在那地方……那常观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平城知道这件事的人,又是谁?
中间的老头看着寡妇,神情慈祥的不行,但嘴里头却话锋一转,
“不归家,也是好事。孩子,你来的不是时候。明天我就叫人把你送走……”一时间,寡妇楞住了,连带着三叔也是表情一变,
“这个大爷,旺水嫂子嫁到我们家,到了今天才晓得她有祖辈,好歹让我们家旺水拜拜祖宗。”三叔这话说得大气凛然,几个老头压根就没理这货,就在这时候,什么声音响了起来,隔得很远的样子,我心中一惊,因为这声音不是别的,居然就是我们王家的铃铛声,从那阵势听起来,决不下几十号人。一个老头哼了一声,远远的瞅着外头,
“这群人不走正路,他们真的要不死不休?”外头的中年人快速的跑了进来,小声的说了两句什么,坐在正中的老人依旧是一脸笑容,旁边的那老头还在骂,
“自从那人不见了之后,那一家子的邪道就在几个小娃娃手里头变了天,听说现在是那一家的二娃当家,米都没吃够的小杂种,真以为我们下不去杀手?”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三叔,这货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这货藏在袖子里头的手,已经是捏了个绑紧。我心中已经完全震惊的,外头来的人肯定是老铲,那黑漆漆的街道,两边藏的那些人和板板,难道?老铲已经是开始带人朝着里头冲?
“旺水,现在家里头不太平,宁折会带你去住的地方……”
几个汉子陆续走了进来,寡妇一看架势不对头,我心头也是一愣,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就在这时候,眼看一个老头就要带寡妇走,之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寡妇不知道哪根筋发了抽,猛的就叫了起来,
“你们把我带走要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说是我亲戚,还不就是怕分家产?你们要是心头没鬼,能大半夜的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我告诉你,我来之前已经报了警,你们真以为这世界没有王法了?”
我已经是傻了眼,寡妇吼完赶紧躲在了我和三叔的后头,紧张的已经是变了声,
“大兄弟,这群人不是好人,白天我看到的,这周围还是住了很多人家,你喊大声点,肯定有人听得到。”
几个老头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就在这时候,三叔把我手一拉,猛的就朝外头跑了出去,“杀人啊,快来看,杀人啊,常家杀人啦。”我也赶紧扯开了嗓子,
两个杀猪一般的声音在响彻了静悄悄的街道,几个大汉猛地就扑了出来,一个人掏出一根木棍朝着三叔脑壳上头一打,这货瞬间就到了下去,之后几人就围了上去。我一脚刚踹到一个大汉的肚皮,两人瞬间就把我扑倒,狠狠的给了我一下。
“老子日你……”
我被按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就在这时候,那寡妇已经是吓的屁滚尿流,被一个大汉拉住,几人散开,这时候的三叔已经是倒在了地上……寡妇惊恐的朝着地上的三叔喊,“大兄弟,你怎么了?大兄弟,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