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怎么没停手,炸的越深,我越敢肯定那下面有好东西,后头掏出来的烂石头上面还有花纹,肯定是一个墓室之类的。我这回要是能得手就发了。谁想得到,我带的人竟然也开始失踪,就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不见。最后从挖上来的石堆里头找到了两个人的尸体,这群狗日的,不管我怎么加钱,硬是没多少人愿意干。这时候我也害怕了,毕竟还是小命要紧,老子也不想死的稀里糊涂,就收拾家伙准备撤走。”
“还好我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那村子里头修路的钱我没有一次性的全给,就直接回了成都,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晓得那种感觉依旧还在,我还是莫名其妙的觉得累,直到有天晚上,我睡下去,又听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猛的坐了起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狗日的说话一惊一乍的,搞得我手里头的烟都抖了一下,
“我醒过来发现竟然就躺在一堆碎石里面,猛的看了看周围,哪里还是我家,我居然又睡在了炸那山缝的工地上面,周围的天灰蒙蒙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当时就吓的不行,这怎么可能,那地方距离成都有四五百里,而且还有相当的一段山路,即使有人趁我睡着了把我抬到那地方,这时间上也不够啊。天亮了之后我又去了村子里,才发现自己不是做梦,是真的回了那地方,我慌的不行,这回肯定是遇到鬼了,赶紧又是坐车回了成都,去庙子里面找师傅帮忙。”
听到这里,我还不敢肯定这货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但打心底觉得这人是一个“人才”,现在偷坟谁不是偷偷摸摸?这狗日的光天化日的炸山,还搞成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工地的样子,即使是在那种偏僻的山区,只要有一个人去举报,这狗日绝对被搞进去判个一二十年没问题。更让我觉得这人是个“人才”的是,狗日的明显已经那么不对头的,刚才这人说到没有把钱一次性给完时候那开心的模样。
这人说到去庙子里找师傅帮忙的时候,我就知道好戏终于来了,这人不管是从语气还是细微的动作上面,都和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是我朋友介绍的一个阴阳先生,虽然我喜欢钱,但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的命关天,就一点也没隐瞒,全都跟那先生说了。”
“我带他去了那裂缝,再去的时候,由于失踪的人太多,村民已经把工地给封了,不让人进去,石头缝炸的那么深,他们想要填也填不回去,就在那周围修了一圈砖墙,给围了起来。我和那先生翻墙进去,他看了一会,很有把握的说我确实惹了不该惹的东西,说完直接指一下我的背后,同时两个眼睛还猛的盯着我的后头。我当时吓的腿都软了,难道真的有玩意跟着我?被他看到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差点给那龟儿子跪下,后头他收了我一笔钱,教了我一个办法,说是只要照做,缠着我的东西就会走。”
说到这里,瘦子的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嘴角不断的抽搐着“就是那狗日的教我的办法,让我落到了今天这个样子。”
这次连我都咦了一声,听这货的意思,貌似这货当初还没被搞这么惨,我有些好奇,这狗日不是个什么好玩意,那阴阳到底给他出了个什么馊主意。
“那人就是个瓜娃子,差点把老子豁(骗)死,老子日死他仙人板板。他说老子炸山冲了那石头缝里头的山鬼,所以我找的人连带着村子里头但凡扯上关系的都跑不掉,先把我吓了个够呛,然后说要拿一个人去堵住那缝门,叫做填鬼,用那人的命来换我的命。”
说到这里,这人开始一个劲的乱骂,我心中一沉,眼睛眯了起来,就那么看着他,听不出是什么语气,“那么你照做了?”
这货还在骂,楞了一下之后,一时间脸色有些躲闪,“我。。。我倒是想要那么做,但事儿还没做成,那阴阳就失踪了。”
什么情况?我有些听不懂,
“当时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在我和他第三回去那石缝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突然发疯的对着那石头缝就跳了下去。胆都差点给我骇破了,哪里还敢在那个地方呆,就冲回了成都。。。”
这货总算是把话说完了,我依旧眯着个眼睛,他说最后一段话时候的表情明显和之前不同,我敢肯定,这龟儿子最后那段没说实话,那阴阳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么死的,还有填命的事。
我没有表现出来,看了一眼店子门口,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这人虽然好了很多,但身上,特别是嘴巴,看起来依旧相当吓人,
“你有点严重,赶紧去医院看看。”
胖子这货一直坐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完全被这瘦子说的玩意唬到了,这时候胖子来劲了,“对,对,这位前辈,你还是赶紧去看看。”
结果这狗日的死活不肯走,说什么我有本事,一定要找我要个准话,和胖子在店子里头就拉扯了起来,我看着有些心烦,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铁块,有些玩味的看着他,
“这东西都留在我这里了,你还怕什么?”
这人愣了一下,眼睛有些躲闪,“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我这就走。”说完一瘸一拐的直接出了门。
胖子朝着地上吐了一口,一个劲的念“赶紧滚了好,赶紧滚了好,这狗日的惹了鬼的锤子,继续赖在这儿那还了得?”
我没有管胖娃这货,直接走到了桌子面前,看了一眼那铁块,这事儿绝不是那人说起来那么简单,然后转身走到了店子外头。
我走出了店门,此时天已经大亮。胖子这货吆喝着就出去买吃的,砖街上头已经有了很少的几个人,远处的一家店子大门依旧关着,看着古董店那关着的门,一个已经是困扰了我一晚上的问题浮上心头,这么大动静,守夜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瞅了瞅手上的铁粉,眼睛眯了起来,微微的念了一句老鬼,然后转身回了店子。
过了好几天,我一直在等那瘦子上门,谁晓得这货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了音信,要是没有拿铁块上头的东西,老子管他做鸟,现在倒成了我等那狗日的了。这天中午我没精打采的坐在店子里头,猛的骂了一句,“这孙子难道去医院被医死了?”
心头堵得慌,正好脾气不好,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看了看号码,先是有些不想接,最后这东西一个劲的响,我暗骂了一句,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王小扮,最近生意好咧?”
祝凤堂这老货永远都是这声音,我硬生生的憋了一口气,使得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随和,“祝老爷子,生意还行,目前还关不了门,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么?”
祝老头哈哈的笑声传了过来,“小子,君儿明天生日,媳妇想给她办一下,热闹一回,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过来一下?”
我一句关我什么事差点就冲口而出,还我觉得我应该过去,话到嘴边直接成了“明天店里有点事,怕是走不开咧。”结尾还加了一句“这个季度房租都还没攒够。”以壮声势。
这老头这几年每一两个月都会以各种理由给我打电话,要不让我去他家,要不然就是和小婆娘一起出去,我每回一开始都找各种理由,但最后都整不过这老家伙。其实这货的潜意思很清楚,解释出来就一句话,“你爷爷定下的事情,你老汉和三叔那么积极,就你个小屁娃还想赖皮?”
“没事没事,正好最近想活动一下,这样吧,明天我带君儿去你那小店,顺便找桂掌柜杀两盘。”
“祝老爷子,这怎么行,您是长辈,一天生意算个球,我明天来。来。。”
在祝老头哈哈的笑声中,我憋的相当难受,狠狠的挂了电话,直接又是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心头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到了第二天,那瘦子依旧没有回来,我直接走到了古董店里头,老鬼还埋头打算盘,我拿着旁边的茶碗倒了一口,
“小爷,来啦?”
“桂叔,前天晚上没弟兄守夜?”
“小爷,你是说前天晚上那事?”我嗯了一声,与此同时心头一震,老鬼果然知道,当时动静那么大,却没有一个伙计出来,老鬼这货说不定就躲在某个卡卡角角(角落)看着我那店子。老鬼把手从算盘上拿了下来,
“小爷,那只东西又不是冲着这条街来的,只对那一个人,做了孽就得还,这事儿我们一般不管。。。”然后停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那东西虽然是被引来的,但也算是没长眼睛,这不被小爷你收拾了一顿么?那玩意也算得上是苦命咧。。。”
我顿时被噎到了,我收拾了一顿?我他娘的被收拾了一顿才是真的,闷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老鬼这话我没怎么听懂,一时间又想开口问这事。看着老鬼埋头打算盘,我甚至有种把兜里的铁块掏出来给他看的冲动,最后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转身就出了古董店,临走时招呼了一声,
“桂叔,今天帮我看着点街头,那晚的瘦子再来的话,招呼弟兄别让他跑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也没有去管身后的老鬼是个什么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