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娃继续朝前走,那人依旧站在街口的角落中。胖娃声音有些小,“老大,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我咦了一声,这狗日的之前瞌睡来的不行,现在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么句话。我脸色有些奇怪,胖娃没有管那么多,这次声音比先前更加神秘,“老大,我赌我们只要走到那电线桩子的位置,那人铁定马上就走,你信不信?多的不说,输了的下次就扫店子。”
我心中越发的奇怪,那电线杆距离角落只有二十来米的距离,我又看了看角落里的人影,由于夜色太暗,看不出是男是女。
小声说话的当头,我和胖娃已经越走越近,终于走到了胖娃说的电线杆的位置。嘴上说不在意,在扫地的驱使和老大的面子思想下,我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街口的角落,那人始终站在那里,还反反复复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很明显就是一个在等人,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随着距离的拉近,我更加确定这只是个普通人,心想胖娃这狗日的“自寻死路”。
胖娃脸上也有些紧张,嘴里碎碎念着些求那人快点走之类的屁话,一直到我们走到电线杆的位置,那人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看了胖娃一眼,直接笑了出来,“你个哈儿。。。”
我话还没说话,胖娃的声音有些哆嗦,“老大,你看。。。他不见了。。。”我愣了一下,赶紧转头看向了角落的位置,锤子哟,就在这么一瞬间,之前还站在那里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赶紧到处看,正好看到那人从离开砖街的一个拐角拐过去。胖娃已经在我旁边笑的的捂起了肚皮,
“老大,你说现在谁是哈儿?”
看着这狗日的得意忘形的样子,我恨不得一巴掌给这货扇过去。
“老大,你不知道咧,那人是一个偷儿(小偷),我以前晚上摆摊都碰到好几回,狗日的看到我就跑。翻墙厉害的很咧。”
我低声骂几句,直接拧着麻袋抬脚就朝着砖街走去,眼睛还瞟了一下刚才那人消失的角落,“偷儿,偷个锤子偷。。。”
我和胖子的声音逐渐消失在砖街上。。。
深夜,我从床上翻了起来,胖娃这货的呼噜声弄的整个小店子都在响,我看这货睡的正熟,悄悄的走了出来,开了店门之后就走了出去。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没有走街上,反而贴着街边的店子门口朝前走,悄悄的来到了之前看到的那角落的位置。那处依旧空空如也,回去的时候一直睡不着,由于晚上我都不怎么出门,胖子说他摆了夜摊回来看到过这人好几次,认为是偷儿,但我却有一种说不出感觉,似乎这人我认识,之前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我有种感觉,他似乎是在看我。
看着空荡荡的角落,我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小爷,这么晚了还不睡?抽支烟。”
我回头一看,一个伙计正一脸笑呵呵的看着我。我接着这货手里的烟,从兜里摸出伙计点燃。正准备往回走,然后停了下来,问了一句,“哥们,守夜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砖街有些奇怪的人?”
这伙计一脸疑惑的神色,“小爷,别看砖街不大,住的人可多了,往来的就更不少。你的意思是?”
我低声念了一句,随后拿着烟谢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店子走。就剩这伙计还在自言自语的念着
“这小爷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来街上逛什么逛,估计是有些消化不良吧。。。”
随后身影也消失在了黑夜中,只剩下空荡荡的砖街一片安静。就在伙计消失不久,一个人影慢慢的从远处走到了砖街的街口,静静的站在了刚才的角落,正是之前我和胖子看到过的那个人,直到三更天的时候,才又转身一步步的离开,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第二天,店子一大早就开门,胖子这货拧着两麻布口袋直接出了门,我百无聊赖的坐在藤椅上头,随手拿了一张之前,心头想象着这就是真正的票子,用火机点着,巴燃一口烟,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一大上午连个买纸钱的都没有,更他娘的别说大鱼。我屁股坐的有点麻,看着外头人烟稀少的街头,正准备起身把昨天的冷饭吃了,就在我转身准备进屋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小扮,请问这家主事的在么?”
我回头一看,一个瘦子正看着我,我停下了脚步,指了指柜台的上两层,“要买东西去孝敬先人?随便选。”
谁晓得这瘦子摇摇头,然后指了指柜台的最底层,“小扮,我最近遇到点麻烦,冲着这个来的。”
我顿时来了精神,这瘦子的动作,简直就是在他自己脑门上刻了两个亮闪闪的字:“大鱼。”我立马露出一副笑脸,“哥们,我就是这里的掌柜,我看你眉心发黑,着实凶险咧。”
“小扮,你这么年轻别诓我,这两枚铜钱我知道,里头是不是还有主事的,我事儿急,帮忙请一下咧?”
我在心头骂了一句老子日你仙人,不过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老子这个季度的房租有可能有着落在这上头,一定要先稳住。我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夹在手里,然后两个指头一抖,符纸就燃了起来,顺手抄起柜台上胖娃喝剩了一碗隔夜茶,直接把符灰灰丢了进去,面无表情的朝着这瘦子递了过去。
露的这手让这货两个眼睛都亮了,手忙脚乱的接过那碗茶,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有眼不识泰山,我懂,我懂”之类的话,然后直接喝了下去。我拿回茶碗,发现这狗日的硬是喝的连茶叶根根都没剩下,才指了指凳子,示意大鱼坐下说话。
“小扮,不,先生,这次您一定要出手咧。我现在屋都不敢回了。。。”
这狗日的一边嚼着茶叶,一边说话很是利索,我还没开始问,就一个劲的往外说,可能是由于过于激动,这人言语比较杂乱,我听了半天,总算是听出一些道道来。
大鱼名叫易壮宽,名字跟他的长相完全整的相反,就在成都做生意。
“先生,约莫是两三个月前把,我就觉得这身上不对劲,然后背上就开始长一些疮包,一开始我没在意,以为就是上火,到了后来,这些疮子不仅越长越多,还越变越大。每到晚上的时候,这背上的玩意就痒的不行,奇怪的是,只有晚上才这样,要是平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话刚一说话,这狗日的坐在凳子上头直接把背转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叫住,大鱼就把自己的衣服朝上一剐。我只看了一眼,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狗日的,看来这人说的还是轻的,这哪能叫做背,五个大疮已经把整个背部都给占住了,就没有一块好肉。
我赶紧点了一根烟,朝着一旁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才敢又往这烂背上头瞅了一眼。
“哥们,我又不是医生,你这个问题有点严重,我建议你还是立马去医院,明朝的徐达好像就是因为背上长疮死求了的。”
这哥们顿时就急了,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先生,什么药都用了,医生也拿我背上这玩意没办法,我来这儿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别开这种国际玩笑咧。”
我悄悄的从兜里摸了一张符纸,然后直接在大鱼的背上抹了一下,符纸一点改变都没有。我皱了皱眉头,内心一时间有些纠结,按照符纸的显示,这人背上的东西一点阴气和晦气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是板板之类的玩意造成的,但另一方面老子等了个把月才等到这么一条大鱼,这次要是不“宰个两刀”房租就得打水漂。
我快速的把符纸藏了起来,然后清了清嗓子,这瘦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劲的又开始问,“先生,到底有没有办法?你不知道,每天晚上这背都痛的我想死。”
听了这话,我眉头一皱,“每天晚上?”
这瘦子背对着我,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我顿时有些疑惑,但又实在是看不出个什么来,想了一下,然后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或者是做了点什么事儿,沾惹到了那些玩意?”
“先生,我就一生意人,哪里会懂那么多,会不会真的是我得罪了什么玩意,然后被缠住了?”
这人的回答相当的到位,但并不是第一时间,反而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这几年我开店子也看过不少人,瞬间就知道这狗日的没说实话。
“小。。。小先生,我刚才看你露的那手,肯定是得行(厉害)的?之前找了好些个阴阳,都拿这玩意没办法,费了不少钱,这不我这求人指点,跑到这里来的。”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故作神秘”的从柜台拿了三根香出来,然后指了指墙上,一张银色符纸四平八稳的贴在我左手边墙壁的上方,这玩意我现在可画不出来,是从老鬼哪里借过来镇店门的。我一边说话,一边从三根香的末端搓了点香灰下来,趁着把香给他的空当,“不经意”的抹到了他的手背。
“先来上一炷香,请道符照下灵台,驱秽去阴。”
这汉子赶紧接过香,自己掏出火机就点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符纸拜了三拜,直接把香插到了柜台边上的烂炉子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