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褂子的中年人站在过道上面,说完话之后竟然看都没看我,只是盯着那刚刚从厕所出来的玩意,这时候我已经是到了紧急关头,管都不管这褂子货,对着厕所冲的就进去,然后把门一关,终于是抢在某事发生之前,顺利的尿了出来,一瞬间终于浑身都舒坦了。
就在我冲进来的时候,里头出来的人猛的就让了开来,根本不敢接近我的样子。完事之后,我才有心思注意到这厕所里头,心头猛的一惊,一股冰冷从角落里传过来。刚才太过紧张,我万万想不到这厕所里头他娘的居然还有一个?我看了过去,一个影子正站在这厕所的角落里,浑身都在发抖,脸有点烂,而且居然还是个长头发的女的。而就在我看着这玩意的时候,她正好也看着我,偏偏这时候我正在往上提裤子,“锤子哟。”
那老子刚才撒尿的过程岂不是全被这狗日的给看了?这玩意给我的感觉只是个一般的板板,我尴尬的不行,一张符纸就是从兜里掏了出来,正要朝着这狗日的搞过去,却发现这玩意似乎在瑟瑟发抖,而且一张烂的不行的脸上全是惊恐的神色。我愣了一下,暗骂了一声狗日的,又是把符纸塞了回去,直接开门就往外面走。
到了外头,之前从厕所里头出去的人已经是躺在了地上,而那穿着褂子的人依旧静静的站在过道上头,脸则是朝着窗户外面。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发现这货身上的玩意已经是不见了。而此时那种感觉已经转到了地上,也就是这火车的底部。我眯了眯眼睛,联想起之前的话,多少也是猜出了一些,我看了这褂子货两眼,没想到火车上居然还有会对付板板的人,那躺在地上的人身上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人弄出来的,此时藏到了火车的底部。不过我不想管闲事,直接就朝着包厢的门走去。
就在我正要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玩意慢慢的从地下升了起来,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玩意猛的把头缩了回去,直到我经过了那地方之后,那玩意才又慢慢的窜出了脑壳。
我经过褂子男身边的时候,这人一直都没说话,一张收拾生魂的符纸被我捏在手里,看似随意,其实随时准备着。直到我进了包厢里头,然后直接上了床铺,又继续睡觉。
我不知道的是,背对着我双眼紧闭一副熟睡模样的三叔,微微念了一句,“屁娃长大咧。”
包厢里头再次陷入了安静,过道上面,穿着褂子的中年男人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所在的包厢,之前的玩意慢慢的从地下升了起来,然后静静的站在这人旁边。如果我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居然一点对付那玩意的意思都没有,而此时那玩意也露出了身形,是一个七窍流血的年轻人,此时嘴巴一张一张的,好像正在和褂子男说着什么。褂子男听了一会,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光是气势就让你怕成这样的年轻人,到底是哪个地方出来的。”
这眉头紧皱,似乎在深深的沉思着什么,如果我听到他这句话和现在的表情,不知道我会作何感想,特别是那句气势震慑,估计老子睡着了都会笑醒。
而后脸色一变,指了指厕所,“那里头的东西收拾了么?”七孔流血的玩意摇了摇头,然后脸色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又是在说着什么。
“你个废货,老子养你来有什么用。”这褂子男一副当即就要发火的样子,接着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忍住了,又是看了一眼我和三叔所在的包厢,低声的说了一句,“想不到居然有这种人在车上,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希望他们不是车上这些东西背后的人,要不然这次我们怕是凶多吉少。”说完狠狠瞪了身边的影子一眼,拿出个什么东西,直接朝着那门还开着的厕所走去。
一晃两天就过去了,当成都的时候正好也是一个晚上,在车子上头闷了两天,已经极其的不舒服。车子停下来之前正好那盖帽跑过来换票(卧铺都得换票),看见三叔就像看见了熟人一般,一张脸笑的不行。三叔又是递了根烟过去,倒没说什么,就在盖帽从我们包厢出去后不久,车子总算是到站。我一心想着老子得先接接地气再说。
就在这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接着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我心里有些奇怪,这他娘的出了什么事儿?我转头看了三叔一眼,这货叼着根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出厢子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围了一大圈警察,地上正好是我们隔壁。我心中一震,接着几具尸体被抬了出来。我仔细的瞅了瞅,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说闻到三叔烟味的人么?
我虽然心头奇怪,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该管那么多,直接就跟着三叔准备下车,我和三叔走过去的时候,几个盖帽盯了我们几眼,其中一个甚至叫了一声站住。一时间我们俩的表情不约而同的变得相当“无辜”。三叔叼着烟,冒里冒气的说了一句,
“警察同志,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死了人额?”
就在这时候,那收了钱的盖帽终于是看到了这里的情况,连忙说了一声,“他们没问题,身份证我都看了的,这几个人是猝死,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
我和三叔终于是顺利的下了车,这时候外头的人也相当的多,盖帽主要集中在我们这节车厢的外头,不过旅客倒是到处都是。就在我埋头朝前走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先生,救救我。。。先生,救救我。”
我心中一惊,现在已经不是以前,我已经是可以分辨声音的来路,再加上一股感觉传来,我下意识的就朝着斜后方那声音的出处看去,一瞬间什么都没看到,狗日的奇了怪了。
我停下了脚步,又是仔细的瞅了瞅,就在这时,我终于发现了什么,接着只觉得心头渗的慌,我侧后方正是火车地步的车轮的位置,半米高的车轮和复杂的铁结构里头,一件带血的褂子破烂的塞在底下,那位置相当的隐蔽,如果不是凭着心头的那股感觉我绝对看不到。
而且就在那车轮的缝隙里头,夜色下,半张满脸是血的眼睛正朝着外头蹬着,我吓了一跳,只觉得心头发麻。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几乎很难有人发现,这里头居然还塞了个人,而且看样子已经是死透了。
我猛的想了起来,这人居然就是那天晚上我在过道里头看到的那人,只不过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一个淡淡的影子渐渐从车轮旁边浮现出来,满脸是血,模糊的不行,
“先生,救。。。救救我。”
我心中一惊,这狗日的就一两天不见,一个活人不仅死求了,而且看样子已经是快要魂飞魄散。这他娘的落差也太大了点。我转头一看,发现三叔这货也是停了下来在看着那车轮的位置,
“叔。。。这。。。”
三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微微的念了一句,“已经没救了。”然后拉了我一下,管也不管的直接转头就走,我赶紧跟上。
“叔。。。。那车子不就几个板板么?到底什么情况?”说实话,我问出这话的时候除了吃惊之外,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娘的是个活人,而且我还知道这活人似乎还有两手。三叔看了我一眼,“什么什么情况?这他娘的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我心中一惊,多管闲事?那车子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铛铛的声响传来,三叔叼着烟咦了一声,然后用手指着一个地方,“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顺着三叔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人群之中,一个穿着破烂的叫花子,一手提着个罐子,另外一只手拿着一面锣,边走边敲着,时不时的还把锣翻过来,看样子似乎在朝着周围的路人要钱,只不过都是旅客,几乎没有人理会这叫花子。
这幅画面按理说相当的平常,只不过此时我我心中已经是吃惊的不行,因为就在我的眼中,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正跟在那乞丐的后头,就像是被牵着的猪狗一般,一步步的朝前走着。就在这时候,一个更加急促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先生。。。求求你。。。救我。。。”接着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我就看到,车轮子底下,一个满身是血的模糊影子慢慢的走了出来,正是我看到过的褂子男。这褂子男的鬼魂似乎极其不情愿,但就在那锣声中,表情慢慢的变得呆滞,然后一步步朝着那敲锣的叫花子走去,加入了那人身后的一群玩意的行列。
看着面前的场景,虽然这叫花子的头发很长也十分脏乱,看不清楚脸。但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这人手里头的那个罐子上面,接着我心中一震,这副场景太过熟悉。
三叔眯起了眼睛,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低声了骂了一句什么,然后开口了,“小澈,有零钱没有,给我一张。”我有些疑惑,从屁股兜里一抓,一把钱就被我抓了出来。我找了张一块的朝着三叔递过去,“太多了。”这货没有接那张一块的,反而直接从我手里翻了一毛钱出来,骂了一声,“老子日他仙人。”然后竟然拿着就朝那叫花子走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