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娃,事情办的怎么样?那祝家姑娘还水灵吧。”
办个锤子办,我此时已经是不爽到了极致,然后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小声的把事情跟三叔说了一下,
“那王楼已经通知了店子下面的人,都怪狗日的消息不灵通,一个五斗米的老杂碎还跑到祝家去了,老铲正赶过来。那老杂碎倒是有些辣手,不要逼得他狗急跳墙。你别怕,尽量稳住,点子不对就赶紧跑。”
要是平时,听三叔这么说我肯定心里有点闪,不过此时我管不了那么多,这货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叽里咕噜半天没扯到重点上,我心里一时气急,几乎是吼了出来,
“叔……”
对面陷入了沉默,三叔似乎犹豫了一阵,然后缓缓开口了,
“小澈,你把电话给祝凤堂。”
我心中憋的难受,直接把电话给了祝老头,然后开始埋头画符。祝老头接过电话,开口就说了声,“文秀……”
由于隔的比较近,三叔那边的声音倒是听得出来很平静,但具体说什么就听不清楚了。我不知道三叔说了什么,我画符也没注意,一会之后,祝老头整个拳头都紧紧的握了起来,回答的声音也很小,
“文秀,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然后祝老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把电话给了回来。此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会,一张满是血迹的“安魂符”已经被我画了出来。我把符纸贴在了女孩身上,拿起了二手手机。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那头传了出来,居然是我老汉,我老汉只说了一句话,
“小澈,要听话。”
接着电话就挂断了。然后我就看到,祝老头像是一瞬间又老了十岁一样,慢慢的进了书房,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是多了根铁拐杖。祝老头拿着铁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到已经是屁滚尿流的中年男子面前,整个身子看起来都有些佝偻,
“畜生,要怪就怪你的命就是这样。”
“爸,你要做什么?”中年妇女整个人都慌了,祝老头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拐杖就把哭喊的中年妇女甩到了一旁,然后举起铁拐杖,对着中年男子的双腿直接打了下去,一声咔嚓的清脆声音响起,在杀猪般的嚎叫之后,中年男子当场就昏了过去。
“爸,你这是做什么,爸……”
中年妇女几乎是爬了过来,然后抱着昏过去的男子使劲的嚎。祝老头打断了儿子的双腿之后,突然大笑了起来,样子有些疯狂,然后猛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中一惊,就看到祝老头再次举起拐杖,就朝着门口打了过去,那“蔫吧瘦”居然已经悄悄的走到了门口,看样子正想离开。不过下一刻,就已经被祝老头的拐杖打在手上,
“老祝,你?”
祝老头没有说话,一根拐杖在手里舞来舞去,不断的朝着对方打过去,这老头平时还看不出来,这时候倒是动作快得很。“蔫吧瘦”的身上着了几下猛的,吃痛之下脸色也变得狠戾起来,一把什么东西就朝着院子里面撒了过去。
祝老头脸色一变,不过却依旧没有畏惧的神色,
“你今天走不得。”
“老祝,这么多年交情,你想把火引到我身上,去讨好王家?”此时西装男也冲了过去,一把短刀拿在手里,正要朝着“蔫吧瘦”扑过去,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然后我就看到,“蔫吧瘦”动作奇快的已经是翻过了院子外面的围墙,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祝老头拿着拐杖站在门口,一副气的不得了的样子。
就在这时,极度冰冷的感觉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祝老头脸色一变,快速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铃铛,正是之前取下来那个,此时又是挂在了门口,神色有些紧张的拉着西装男就进了屋。
“他撒了黑米,赶紧进来。”
黑米?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心中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突然之间,院子里已经是多了点什么东西,我骇了一跳,因为就是眨眼间的功夫,整个院子的地上像是煮开了一样,不断的朝着外面冒黑气。黑气一点一点的朝着屋子里面漫了过来,不过到门口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于此同时,祝老头刚刚挂上去的铃铛发出猛烈的声响。让人怀疑这玩意会不会自己摇爆。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咔嚓声响起,我这才注意到,一根铁棍从院子大门的缝隙处插了进来,硬生生的把门给撬开了。刚才的巨响就是这铁棍撬门发出的。
接着如雪花般的符纸落了下来,地上的黑气在碰到符纸之后纷纷消融,老铲带着几个汉子出现在视线中。
“小爷。”
几个人快速的冲了进来,
老铲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进门看到我之后松了口气,然后第一句话就冲着祝老头问了出来,语气很是直接,
“那五斗米的杂碎呢?”
倒是西装男站在一旁,叫了声铲爷,然后小声的说了几句,老铲狐疑的看了祝老头一眼,随后朝着我走了过来,
“小爷,没事吧。”
我点了点头,老铲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由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间皱起了眉头。老铲拍了拍西装男的肩膀,不痛不痒的说了句,“你这小子有前途,招子还比较亮。”
“龙先生,您这是?”
老铲眼睛看了一会那双腿已经被打断的中年男子,接着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祝老头,声音很是低沉的说了一句,
“祝老爷子,动作真快,佩服。”
西装男摸着自己的肩膀,估计是被拍的痛的不行,不过脸上也不敢露出不满的神色,老铲开始拿出电话打了起来,声音很小。
过了一会,老铲小声的对我说,“小爷,要不先回去?”
我没有动,反而眼睛盯着女孩身上的符纸,意识之中,一丝丝的黑气正在慢慢的从女孩身上传进符纸。整张复制变得黑了起来。老铲看着符纸,说了句,
“安魂符?黑色,这是只怨鬼。”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胸口的一团火一直没有爆发,我两个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看着那已经昏迷过去的男子和花脸的妇人,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突然想起了我老汉说的那句,“小澈,要听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对着我冲了下来,我浑身冰冷,木然的说了一句,
“铲叔,我要把这只鬼带回去。”
老铲想了一下,然后递了个布包给我,“小爷,用点这灰灰(粉末),效果好一些。”我把老铲给的粉末洒在了符纸上面,等到黑气完全进入了符纸,小心的把符纸收到了兜里。
就在这时,一个微微的声音从我兜里传出,“爸爸。”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着不远处的地上一看,原先在啃那玩意的七八个“人”倒是随着“蔫吧瘦”的离开而不见了,只不过地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影子,已经是淡的不行,依稀还可以看得出点轮廓。老铲手里拿着个铜镜,顺着我的目光照了过去,然后咦了一声。转头朝着屋子周围看着,正好看到了四周的小瓶子。
“八鬼正法,五斗之道,是那姓李的杂碎的手笔。这只玩意已经快被吃光了,没救了。”随后朝着身边的汉子打了个招呼,几个汉子直接在手上涂了点粉末,然后纷纷去把那些瓶子抓进了一个口袋。
我有些不甘心,那躺在地上的玩意,应该就是樊佳的老汉,这个男人只是个普通工人,起早贪黑,供女儿读书,供家里生活。补课中断的时候我想过到底这家人出了什么事,只是没想到,我曾经蹭饭的这一家子,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成了这种情况。
“铲叔,想想办法?”
我的目光中已经是带着恳求,画一张安魂符已经是我所能够做到的极致,但樊佳的老汉,那一只已经明显淡的不行的怨鬼,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老铲静静的看着手里的镜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小爷,这种情况,即使是三爷在场,也没戏了。”我的心沉了下来,瞬间狠狠的盯着那已经昏死过去的中年人。
“小爷,三爷让你先回去,这……这好像是二爷的意思。”
我呆呆的站了起来,然后跟着老铲就走了出去,看着我木然的背影,祝老头犹豫了一下,然后朝着我说道,
“王小子,这父女前一阵子就下葬了,两只鬼来这屋子里这么多天,老头子我一直没有对付他们,因为我知道我们亏心……”
祝老头话还没说完,我猛的转过了头,狠狠的盯着这已经疲态突显的老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话,
“我不管他们怎么死的,亏心?用它们教训完你儿子和那瓜婆娘之后,你能不把它们弄死?和你这里一样,在你眼中低贱的他们也是个家。”
随后我看到那老头手里依旧拿着那副卷轴,然后直接走了过去,一把把卷轴抓在了手里,
“王小子?”
我只觉得心中已经发堵到了极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幅字展开,直接撕成了两半,在祝老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老铲、西装男和几个汉子紧随其后,已经被扯烂的卷轴掉在地上,祝老头双眼失神,再也站不住一般,一下子佝偻的坐在了门边,用手去摸那已经烂掉的卷轴。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爷爷,我这是怎么了?”接着一声尖叫声从身后的屋子里响起,“爸……爸……你的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