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再次扑向柳未珂,想要挟持她。不过柳未珂这回已经早有准备,她迅速闪开,而后将手中石棍掷向了他。
那结实的棍棒穿透了王医生透明的颈部,却没有伤及他分毫。
王医生傲慢地冷笑着,但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太久,那根石棍就突然延展开来,直到形成一面牢不可破的石墙。他透明的身体霎时间被从中间隔开。
王医生一开始还不痛不痒,神态自若,可他渐渐就变得慌张了起来。他的两半身体都变成了流动着的液体,它们疯狂地冲击着那面石壁,想要寻找缝隙涌出去。
可是那石壁平整结实,没有丝毫空隙。一阵痛苦的哀嚎声传入了柳未珂等人的耳中。
柳未珂说道:“看来他没有办法长期维持这种形态。要是再不复原,他应该就要死无全尸了。”
“思屹,小柳,你们在哪里啊?”在那石壁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汪承恺的声音。
顾思屹连忙慌张地说道:“老汪,你怎么来了?你快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才听到了枪声和打斗声,你们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受伤?”汪承恺在石壁外面来回逡巡,声音十分焦急。
他看着眼前坚固的石壁和脚下不停涌动着的液体,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顾思屹担心一息尚存的王医生会对汪承恺不利,他急躁地嚷道:“老汪这里太危险了,你赶快回去!”
然而回应他的是汪承恺仓皇的叫声。
“放我离开这儿,不然我就杀了他!快放了我!”王医生痛苦的嘶喊声响了起来。
柳未珂连忙让那面坚硬的石壁消失了,她看见那粘稠的液体已经悬到了半空中,并且即将包裹住汪承恺的头部。
汪承恺惊慌失措地步步后退,他颤声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刚刚是谁在说话?”
那些被分隔开的液体迅速汇聚到了一起。王医生扭曲的面庞浮现在了上面,他喘着粗气,看起来十分痛苦。几滴血从他透明的身躯中流了下来。
汪承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险些跌坐在地。他脸色惨白,嘴唇发颤,看起来随时可能晕过去。“又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你又想要做什么?”
“何必吓成这副样子啊?老家伙,咱们下次再见吧。”王医生那张半透明的脸迅速消失了,他的身体像是潮水一般顷刻间就涌出了这个房间。
当柳未珂和顾思屹冲到走廊上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留在房间里的汪承恺双腿一软,倚靠着墙壁缓缓蹲坐在地。他一脸惊惶之色,喃喃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老汪你没事吧?”顾思屹连忙跑回房间,将惊魂未定的汪承恺扶了起来。
柳未珂则去扶起那心有余悸的护士,她看着她煞白的脸,连忙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护士哆哆嗦嗦地摇了摇头,双腿仍在打颤。
柳未珂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会联系接替你值班的人的。”
她又安抚了那护士片刻以后,便立刻联系了十三队的成员们,要求他们立刻加强对这家医院的巡视,尤其要盯紧付微的病房。
王医生这会儿没有再继续寻找付微的下落,而是匆匆逃出了医院。他的身体像流水似的漫过街道,经过的地方会留下些许血痕。
当他躲到一个偏僻的小路上以后,他才渐渐显露出原貌。他的腰部出现了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仍在持续涌出。
他踉踉跄跄地朝前走着,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他本来足够自信,觉得自己在异变以后已经刀枪不入,不惧任何伤害。没想到,他还是险些栽在了柳未珂这个丫头的手里。
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突然打在了王医生的脸上,他心里一惊,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那直直照射在他脸上的光束让他觉得有几分刺眼,他眯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来者是martina的父亲蔡国富,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王医生,忽然冷笑着说道:“恩淮,你怎么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啊?”
“你是什么人?”王医生的本名就叫王恩淮,只是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人称呼他为“恩淮”了。
蔡国富步步逼近,冷冷说道:“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怎么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呢?”
王医生满腹狐疑,他捂着腰部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低声说道:“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自己早就改变了容貌。你是认不出我如今的样子的。”蔡国富轻轻摸了摸自己布满皱纹的脸。
这些年icv没少树敌,如果有那么一两个人来寻仇也不足为奇。王医生的右臂突然延展开来,并且化作了粘稠的液体。他裹挟着蔡国富的身躯,语气森然地说道:“认不认得出你有什么要紧?死人是不需要姓名的。”
“你已经帮着鬼目害死了我的家人了,如今又想对我下手了吗?当初你贫困潦倒,是我资助了你,你才不至于退学的。如果没有我,你也许早就成了露宿街头的流浪汉了,根本就没办法做个医生!可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你根本……根本就没有心!”蔡国富咬牙切齿地说着,他突然拔出一把刀来,刺入了王医生的腹部。
然而他的刀像穿过流水似的穿过了王医生的身躯,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他的血肉。
王医生虽然没被伤及性命,可他此刻双眼圆睁,表情惊愕。“是你……你是赵益磊,你没死?”
他口中提到的赵益磊便是二十多年前准备给罗珊做整形手术的赵医生。然而赵医生在手术过程中遭到了六月雪的暗算。结果罗珊惨死在了手术台上,他自己也受到了污蔑。
他被痛苦绝望的鬼目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全家都成了被icv追杀的对象。他自己侥幸逃生,发妻和孩子却惨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