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子的妈妈伸着白皙的手,被染得红彤彤的指甲看起来有些吓人。她那僵硬的脸庞动了动,浮现出冷漠的笑意。“我们可不是人,凭什么要遵循你们的规矩呢?”
她的十根手指突然开裂,锋利的刀片穿透了她鲜红的指甲,刺破了那年轻护士的脖子。
那护士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猩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沿着她的脖子缓缓流下。
“是啊,我们只听鬼目先生的指令,你们这些蠢货,还敢教训我!”那男孩儿模样凶狠,原形毕露。他一脚踹中了面前那个护士的胸口,轻蔑地说道:“真是不堪一击啊。”
被称作“荣姐”的护士狼狈地跌坐在地,她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着,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她艰难地喘息着,眼前天旋地转,喉咙火辣辣得疼。
这救护车的驾驶室和后方是分隔开来的。所以司机并没有看到这后面发生的事情,只是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还感受到了车身的颤动。
“喂,发生什么事了啊?”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迅速走下车,想要去查看车厢的情况。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打不开车厢的门,他一边拍打后车门,一边大声喊着:“荣姐,小周!怎么回事呀?你们还好吗?喂!”
“救……”这司机隐约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可那声音很快就微不可闻了。几秒钟后,荣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没事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你别担心,继续开车吧。”
此时的荣姐狼狈地蜷缩在车上的一角,那男孩儿紧紧捂着她的嘴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要是敢多嘴,我就立刻掰断你的脖子,知道吗?”
荣姐根本没有力气挣脱开他,只能惶恐地连连点头。
而那男孩子的“母亲”站在后车厢的门边上,正自如地模仿着荣姐的声音。这模仿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就连荣姐自己都听不出什么破绽。
“真的没事吗?”司机师傅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不要紧的,你快开车吧。”那男孩子的“妈妈”有些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
那司机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他刚想回到驾驶室,便听见了小周微弱的哭声。他表情疑惑地盯着面前的车厢门,心里忽然有一丝紧张。
他并没有继续追问车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故作轻松地问道:“荣姐,你女儿不是今天过生日吗?我这做叔叔的给她买了个小礼物呢,你要不要看一看?”
那男孩子的妈妈不疑有他,一心只想打发他走,便敷衍地说道:“下班之后再说吧,谢谢了。”
那司机的手倏忽间握紧了,额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荣姐那么疼爱孩子的人不可能会记错女儿的生日,要么她现在被人挟持,故意说了错误信息提醒他;要么就是此刻站在那车厢门后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这司机也属于维安局的成员,身上也佩戴了枪支。他拿出了手枪,准备冲进后车厢。
那车厢门后头的女人其实已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那玻璃珠似的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像是x光机一般探测到了门外的司机,以及他手里的枪支。
那司机正屏息听着里面的声音,正当他准备开枪破坏门锁的时候,几根带着尖刀的手指忽然刺透了车厢门,直挺挺地扎入了他的胸膛。大片鲜血染湿了他的衣服,顺着那根根纤细的手指流淌了下来。
那假扮成年轻母亲的机器人缩回了手,然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切割开了面前的车厢门。她冷漠地瞧着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司机,说道:“你要是不多管闲事,应该还能再多活一会儿。”
那司机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胸膛,颤抖着伸出了手,想要去捡掉落在地的手枪。可是一只脚忽然重重踩在了他的手背上,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手上的骨头几乎都要碎裂了。
那“女人”揪起司机的衣领,手指上的尖刀刺破了他的后背。
“真是不自量力啊。”她把司机狠狠地甩向一边,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附近的行人们看着这血腥的场景,不由吓得四散奔逃。一时间,尖叫声与哭喊声不绝于耳。
那女机器人的手臂忽然伸长,缠住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女路人。她猛地收回手臂,便轻而易举地将那可怜的女子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女路人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那机器人满手的鲜血,吓得瑟瑟发抖。“别杀我,别杀我……”
那机器人盯着她年轻娇美的面庞,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这副皮囊好看得很,送给我好不好?”
她那带着尖刀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女子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那女子吓得仓皇大叫,不停哭喊着“救命”。
“砰”的一声枪响,那机器人的手腕忽然被子弹洞穿。大片人造血浆迸溅了出来,那机器人冰冷的金属骨头暴露在了外面。
刚刚被钳制住的那个无辜路人立刻爬了起来,她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赶过来的柳未珂和顾思屹将那路人护在了身后,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个机器人。
那机器人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大窟窿,表情变得越来越愤怒狰狞。覆盖在她身体和面部上的仿制皮肉一点点褪去,露出了被包裹在其中的坚固金属。
她动了动僵硬但坚固的四肢,身体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她猛地朝柳未珂伸出了手,那还沾染着血珠的根根尖刀直逼柳未珂的额头。
柳未珂一把攥住了那女机器人的手腕,然而对方力气实在是太大。她的右手微微发颤,殷红的血珠顺着那机器人的指甲一直滴落到她的脸上。
那机器人得意洋洋地大笑,而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的血肉之躯可以与钢铁之身匹敌吗?”
她话音刚落,就猛然间发现自己的手腕间生出了一层细密坚硬的碎石。那些石块层层叠叠地向四周延伸,很快就将她的整条手臂紧紧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