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季淼才跑出去了几步,就老老实实地退了回来。门口齐刷刷地站着一排护卫,个个手持枪支,还戴着坚硬的头盔。他们同时扬起手拦住了季淼的退路,冷冰冰地说道:“请回去。”
他们用了“请”这个字,可语气听起来分明是在胁迫。
甘遂搬了把椅子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季淼按在了椅子上。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你不用慌不用怕,我们又不会为难你。”
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忽明忽灭,“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响了起来。几秒钟后,天花板上的灯泡骤然爆裂,滚烫的碎片掉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甘遂纳闷儿地说道。
“怎么回事啊?怎么整栋楼都停电了?”瘦客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来到了走廊里。这大楼里此刻黑漆漆的,看不到一丝光亮。
一个守卫说道:“是不是线路烧坏了啊,我出去看看。”他摸着黑走下楼,险些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慢点儿,给你手电筒。”瘦客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将手电筒递给了他。
“谢了,前辈。”那守卫匆匆跑下楼梯,想要去检查供电设备。
他刚走到楼梯拐角处,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吓得脚步一顿,连忙掉头就跑。一道电光出现在他的眼前,照亮了漆黑的走廊,就像是闪烁着寒光的利刃瞬间割裂了深色的绸缎。
守卫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滑落,逐渐流淌至鼻尖。他胆战心惊地咽了下唾沫,听见了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真是对不住了。”
他猝不及防地被电击中,顷刻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痛苦不堪,浑身痉挛,很快就晕死了过去。
那转瞬即逝的电光照亮了李庭伟的脸,他脚步坚定地走上楼梯,看不出一丝惧意。
一个守卫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想要偷袭李庭伟,却忽然间被一颗子弹洞穿了胸膛。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涌出,他微张着嘴巴,连呻吟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李庭伟看着身后的张文栋,说道:“多谢了。”
甘遂听着楼下的枪声和惨叫声,严肃地说道:“留四个人在这里盯着这两个家伙,其他的人都跟我下楼去看看。”
他眯着眼睛,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下了楼梯。“瘦客前辈,您还是先从后门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瘦客拿着狙击枪,说道:“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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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早早就确定好了目的地的张文栋等人,柳未珂他们只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他们拿着一叠照片在潇河镇里搜寻已久,想要寻找见过张文栋等人的路人。然而现在是深更半夜,寂静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过路人的影子。
一个流浪汉蜷缩在街边,身上盖着破破烂烂的被子。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晕晕乎乎地睁开了眼睛,瓮声瓮气地说道:“真是奇了,这地方那么偏僻,平常都没什么人过来。怎么今天晚上先后来了两拨人。”
柳未珂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奔了过去,她拿出张文栋等人的照片,递到了那流浪汉的面前。“请问您有没有见过这几个人?”
“见过的,他们不久前从这里经过。我当时看他们浩浩荡荡的一堆人,还以为他们是来打家劫舍的呢,所以就多看了两眼。”那流浪汉将照片还给了柳未珂,摩挲了一下自己冰冷的手,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
柳未珂问道:“那你看到他们去哪了吗?”
流浪汉回忆了一下,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说道:“他们直走然后左拐了。”
“太感谢你了。”柳未珂从口袋里拿出钱,又把自己的手套递给了那个流浪汉。那流浪汉连声道谢,干瘪枯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行人根据那流浪汉的指引继续前进,又过了几分钟后,他们看到了一栋大楼。那大楼漆黑一片,没有一丁点光亮。柳未珂远远地听见了一阵惨叫声和打斗声,说道:“也许就是这里了。”
icv最新的据点,真的就是在这偏僻冷清的潇河镇吗?
苏巍攥紧了手枪,表情严肃地说道:“咱们这就进去,大家务必要小心!”
柳未珂等人刚走进那大楼,便闻到了一股血腥气。那些守卫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受了伤正在痛苦呻吟,有的已经断了气。
大楼里黑漆漆的,柳未珂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差点就被绊倒了。被她踩中的守卫哀嚎了一声,他伸出血淋淋的手抓紧了柳未珂的小腿,艰难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孔。
因为这里漆黑一片,柳未珂看不清他的容貌,无法判断他的身份,就不敢贸然出手。这时,明亮的电光闪过,照亮了那守卫苍白的脸。
那守卫此刻已经奄奄一息,脸上却仍带着深刻的憎恶和恨意。他颤抖着举起了手枪,对准了柳未珂。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柳未珂就抢先一步开了枪。子弹打穿了那守卫的右手腕,嫣红的鲜血汹涌而出。
那守卫手一颤,枪便骤然落地。他捂着汩汩流血的手腕,痛苦地满地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见他已无反击之力,柳未珂迅速拿走了他的手枪,抓着扶手迅速朝楼上走去。突兀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她和苏巍等人急忙警惕地回过头来,均已做好了进攻准备。
谁知开枪的人正是突然出现的张文栋。刚刚那奄奄一息的守卫原本还在捂着手腕哀嚎,这会儿已经一动不动了。他的胸前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衣服被大片鲜血染红。他还圆睁着眼睛,保持着痛苦绝望的神情,然而已经断了气。
张文栋漠然地跨过了守卫的尸体,冷冷说道:“柳副队,你实在不该心慈手软,留这种人一命。这些人就像是半死不活的疯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随时可能伺机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