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珂等人这会儿已经进入了13号楼的楼道,而莫凡搀扶着双腿发软的舒游,只能在附近等着。
莫凡叹着气说道:“我好不容易想找个大展拳脚的机会,竟然得留在这儿照顾你这个病号。”
舒游嘴硬地说道:“我可不是病号,我只是多跑了几趟厕所而已。再说了,柳副队又没让我们在这里闲着,她是让咱俩留意周围的风吹草动,以免有人趁机逃跑呢。”
“人家是怕你拖后腿,但又不想打击你积极性。这都看不出来?”莫凡懒洋洋地坐在了路边,坐姿极其粗放。
舒游捂着肚子,不服气地对莫凡说道:“我可是通过了‘培英计划’的正式维安局成员。你拖后腿还差不多。”
“正式成员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拉肚子?招你进来的老师要是知道了啊,估计鼻子都要被气歪了。”莫凡吐了吐舌头,朝舒游做了个鬼脸。
小脸煞白的舒游一时气结,指着他说道:“你、你……”
“哎,别气啊,我跟你开玩笑呢!”莫凡拍着舒游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他把外套脱下来叠了叠,放在了自己的旁边。“呐,坐我衣服上吧,地上凉。”
他这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舒游对着这张脸,实在是发不出脾气,他捂着肚子坐在了莫凡的旁边,嘟囔了一句:“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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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号楼里,一个小姑娘吃着棒棒糖,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楼梯口。柳未珂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小妹妹,你认不认识一个坐轮椅的老伯伯啊,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小姑娘指了指一楼东户,说道:“你说罗伯伯啊,他就住在这儿。你们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啊,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柳未珂温柔地说道:“是啊,我们是来探望他的。谢谢你哦,小妹妹。”她目送着小女孩儿走出了楼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神情变得很严肃。
她之前和罗碰过面,所以担心对方会认出自己。她躲在了几个队友的身后,小心地低下了头,还拉高了衣领,将自己的脸遮住了大半。
魏中宇轻轻敲了敲房门,然而屋里面静悄悄的,半天都没有人应答。他低声说道:“他们该不会不在家吧。”
柳未珂说道:“不应该啊,琥珀明明看到他们进了小区,没见到他们再出来。他们……该不会知道咱们要来吧。”
这时,十三队的简柯匆匆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柳副队,我刚刚从一楼的窗户那儿朝里面看了看,发现屋里面乱成一团,而且好像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柳未珂疑惑地喃喃着:“难道还有其他人盯上了罗,而且还抢在了咱们的前头?”
魏中宇拿出手枪,“砰”一声打坏了门锁。他干脆地推开了房门,说道:“咱们还是直接进来瞧瞧吧。”
简柯看着那门上的弹孔,心里感慨着:这魏大哥果然是苏队长带出来的人,做事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防止有人突然偷袭。
房间里面有些杂乱,衣柜的门大敞着,里面的衣物都被人带走了。在衣柜周围还有几个浅浅的鞋印,那凌乱的鞋印一直到了大门口的方向。
“他们是不是得到了消息,提前收拾东西走人了啊。”魏中宇从洗手间里拿出空空的牙杯,说道:“牙刷、毛巾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简柯站在厨房里,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热水壶。他有些懊恼地说道:“咱们来晚了一步。这水还热着呢,他们估计刚走没多久。”
这房间里被翻得一团乱,基本上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没了影子。那地上还有一行通往门口的杂乱的脚印。根据这情况来看,照顾罗的人一定是提前知道了维安局要来的消息,在极其慌乱之中打包了行李,匆匆离开了。
柳未珂心里有些郁闷,难道他们真的就晚了那么一步?
她忽然间瞥到了茶几上的几盒药,若有所思地皱紧了眉头。那些药应该是罗必须要按时服用的,他们连毛巾都会带走,却把这些给落了,还真是粗心大意啊。
这时,小张正不安地紧贴着墙壁。他刚刚在林川的要求下把衣服、毛巾等东西都快速收到了一个箱子里,还故意穿上脏兮兮的鞋弄出了几行脚印。他这会儿累得满头大汗,连大口喘气的胆子都没有。
他惊恐地发现柳未珂正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再差半米就要触碰到被林川完全隐去痕迹的箱子。
小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要是柳未珂察觉到自己碰到了什么看不见形状的东西,那她肯定会猜到林川来了这里。
这时的魏中宇刚刚结束了和琥珀的通话,他转身对柳未珂说道:“我问了琥珀了,她调出了这附近的监控录像,只看见罗和一个年轻男人进了这小区,并没有发现他们离开。”
“这可真是怪了啊。”柳未珂转过头来,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
小张见她没有再继续向前走,还以为自己的危险已经转移了,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气。
柳未珂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过头来,可是眼前空荡荡的,只有白茫茫的墙壁。
小张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滑落。
柳未珂警惕地目视前方,一步步地朝他的方向靠近。琥珀为什么看见了罗等人进入小
区,却没有瞧见他们离开?那些人到底是怎么人间蒸发的?莫非,来到这里的就是那个会隐身的林川?
柳未珂猜到这儿,不由神经紧绷。她仔细听着每一点细微的动静,唯恐会有人躲在暗处,突然袭击。她拿出手枪,警惕地指着面前那看似空荡荡的墙壁。
小张已是汗流浃背,眼看着那枪口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紧张地咽了下唾沫,小心翼翼地朝旁边挪动了几步。
他根本没有发觉,他在身后的那堵墙上,留下了一块清晰的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