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拄着拐杖的老头突然指了指门口,表情变得更加不安了。大多数这个年纪的老人听力都会有些退化。但他一旦陷入紧张状态,便会不自觉地激发异能。他的听觉就会变得十分敏锐,连极细微的声音也可以辨别。
“外面的人还没有走,而且……门口可不止有一个人。”那老人紧张地说道。他虽然自己已经极为惶恐,但他还是抓紧了老伴儿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待在外面的柳未珂忽然发现面前的门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了,而且中间部位已经开始往外凸出。
她意识到了不妙,连忙说道:“快闪开!”
那门“轰”一声裂开,眨眼间就脱离了门框,朝着柳未珂的方向狠狠撞击了过来。
柳未珂的身体骤然撞向了身后的房门,霎时间觉得后背酸痛不已。
“未珂!”苏巍和几个成员连忙把那压在她身上的房门推开。然而他们发现柳未珂依旧动弹不得,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
柳未珂觉得胸口沉闷,呼吸困难。她的后背紧贴着身后的那扇房门,双脚还处于悬空状态。她拼尽力气想要重新站稳,却发现根本就无济于事。
一个清瘦的少年从402里快速走了出来,他阴沉着脸,冷冷说道:“今天的不速之客可真是多啊。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待在别人的家门口?”
苏巍看到了房间里的张文栋。虽然对方立刻就背过了身去,但苏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队长,你为什么突然离开了维安局?你这些天到底在干什么?”苏巍这些天来一直都很疑惑不解,语气十分急促地追问着。他刚要踏进房间继续问个清楚,突如其来的强大的压力就霎时间让他无法再向前。
和柳未珂以及杜毅平不同,苏巍受到的巨大压力并非迎面而来。那股无形的力量自他头顶出现,由上至下挤压着他。
苏巍的膝盖猛地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表情十分痛苦,渐渐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幽幽说道:“我可没有允许你迈进我的家门。”
其他维安局成员们想要去帮助苏巍和柳未珂,然而他们才走了没几步,便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好像有什么东西挤压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痛苦万分,寸步难行。
一时间,走廊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住在他们对门的那户人家里传来了轻微的声响。一个女人正试图通过猫眼看走廊里的情形,然而那猫眼被柳未珂的身体牢牢遮挡住了,她能看到的仅仅是一片漆黑。
她带着哭腔说道:“早就跟你说了,那对门的一家人一定有古怪。我说要搬走你就是不搬,这下好了,咱们搞不好也得跟着倒霉。”
苏巍支撑不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他的手指死死抠着地面,指尖流出了鲜血。他低吼一声,想要努力站起来,可是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的身体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无法轻易动弹。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那少年继续急躁地追问着。他虽然努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心里也是有几分紧张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我们是维安局的人,我们只是想来抓逃走的危险分子,并不是冲着你们来的。”苏巍痛苦地说道。
“你们都不是icv的人?”这家的女主人拿着菜刀,不安地问道。
“不是……”苏巍努力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他的十指不由自主地弯曲着,脊背始终无法挺直。
那女主人看着证件上的照片,说道:“儿子,要不你先把他们放了……”
那少年连忙说道:“妈,咱们不能轻易相信他们的话!你忘了吗?那些icv的人也是这样欺瞒我们,差点害我们成了他们手下的喽,永远失去自由。”
苏巍狼狈地趴在地上,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
那女主人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说道:“你再不放开他的话,搞不好会闹出人命啊。”
趁这家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和他们距离更近的苏巍和杜毅平身上时,柳未珂艰难地挪动了下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小的手枪。
这家的男主人抬起头来,忽然看见了柳未珂的动作,他仓皇地喊了一声“小心啊”,身体突然像是充满弹性的橡皮筋似的不断延伸。他的手臂伸得老长,霎时间挡在了那少年的胸口处。
不过那穿膛而出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根尖细的银针。那涂抹着药水的银针刺在了那男主人的手臂上,他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出现了变化,在几十秒钟后就变得与常人无异了。
那少年惊慌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老爸,你没事吧?”
因为他的情绪突然起伏,导致他的异能状态不是很稳定。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按压在墙上的柳未珂终于站直了身体,呼吸也越来越畅快。
苏巍的状况也得到了缓解,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要再次施展异能,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自如地伸展自己的身体。
那少年气愤地嚷道:“你们对我爸做了什么?”
柳未珂眼看他变得越来越狂躁,连忙再次举起了那试剂枪。然而那重压再次袭来,迫使她步步后退,身体再次撞上了墙壁。她费力地开了枪,那银针倏忽间飞射而出。
那少年盯着那枪口,双目圆睁。只见那根尖细的银针忽然弯折,在半空中颤动了一下后就猛地落在了地上。
那少年如今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在了柳未珂和苏巍的身上。那杜毅平这才有了喘息之机,他疲惫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其他的维安局成员们也暂时摆脱了那重压的束缚,胸口不再那么憋闷。他们踉跄着站起身来,觉得浑身酸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