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姝愤恨地盯着孟亭和娄然,嘴里嘟囔着什么,却又说不出清晰完整的句子。
“娄然阿姨,你还有别的衣服吗?”孟亭扯了扯娄然的衣袖。
有一排高矮不一的柜子被摆放在房间的一侧。娄然虽然对孟亭的问题感到一头雾水,但还是配合地走了过去。她那锋利的铁爪此刻有些碍事,她笨手笨脚地打开了一扇柜门,指着那堆杂乱破旧的衣服说道:“都在这儿呢。”
孟亭勉强从那堆衣服里找出了一个异味不算太大的外套,又扯出了一条裤子。她躲在娄然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换上了这身并不合身的衣服。
“你、为什么?”娄然张了张嘴,含混不清地问道。
只见孟亭娇小的身躯忽然变得高挑,连面容都变得和左姝一模一样。
“你、你是那个坏女人!”娄然大惊失色,她慌张地扬起坚硬的利爪,做好了防备姿势。她回头望了望那分明还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左姝,表情有些茫然。
“是我啊,我是孟亭。”孟亭连忙低声解释。她拽着孟亭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逃出了这个房间。
幽深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光线十分昏暗。孟亭看着娄然那格外显眼的利爪说道:“阿姨,你能不能先试着把它们收起来?”
娄然盯着自己的指尖,表情茫然无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成功把那坚硬的铁爪收了起来。她的手指很快恢复如初,看不到一丝裂痕。
走廊那头的门忽然打开,瞿麦探出头来说道:“你可算来了,我烟都快抽完了,你还半天走不出那个房间,真是慢吞吞的。”
娄然惶恐地缩在孟亭的身后,听到瞿麦的声音便瑟瑟发抖。
“等下,你把谁带出来了?”瞿麦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孟亭的身后。
孟亭小心翼翼地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左姝的声音说道:“哦,这个女人大吵大嚷的,说是身体不太舒服。”她此刻说话的声音和左姝几乎一模一样,没想到那女人既有随意变换外貌的本领,也可以惟妙惟肖地模仿别人的声音。
不过孟亭心中十分忐忑,她越向前走,便离真正的左姝越来越远。她自己的异能是复制别人的能力,一旦她远离了真正的异能拥有者,她就会失去相应的本领。
“你可真能操心啊。他们生病了你只需要汇报一声即可,会有专人过来这儿替她诊治的。你怎么能自作主张,把这女人放出来?”眼看着孟亭快要走到门口,瞿麦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刚才里面的疯家伙们扯坏了我的衣服,我只能先借这身衣服穿了。”孟亭紧张地攥着手,唯恐自己会露出马脚。
瞿麦嫌弃地瞥了一眼她身上那件泛黄的外套,随即轻笑了两声。“我说呢,里面怎么吵吵嚷嚷的。原来你又被他们戏弄了?”
“既然知道我碰上了麻烦,你怎么不过来帮忙呢?”孟亭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
瞿麦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两次栽在这堆疯子手里。我自然相信你能脱身。”他看着“左姝”狼狈的模样,心中有些幸灾乐祸。也许左姝还不知道,如今连六月雪那个女人都处境艰难,他就更不必忌惮这个本来就不受宠的丫头片子了。她那傲慢冷漠的样子总是让瞿麦心生不满,是时候让她吃些苦头了。
门口的几名守卫看着紧跟在孟亭身后的娄然,警惕地攥紧了手中的武器。娄然看着其中一人手中的枪支,立刻吓得面如土色。她失魂落魄地叫嚷着:“不要开枪,不要杀我!”
“别鬼哭狼嚎的!”瞿麦凶恶地说道,他上前按住娄然的肩膀,一脚踹向她的小腿,迫使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明明提醒过你,icv不是让你发善心的地方。你怎么非要把这疯子带出来?”瞿麦不悦地看着孟亭。
一名守卫看着娄然沾着血的衣袖,问道:“这人怎么受伤了?”
孟亭心虚地说道:“刚才有人和她抢东西吃,她不小心被打伤了。”
瞿麦忽然卷起娄然的衣袖,神情严肃地看着她血淋淋的伤口。“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抑制器呢?”
那些守卫们看她的黑色抑制器已被移除,不禁想起曾经的同伴惨死的模样。他们立刻拿出刀子或者拔出手枪,防备地看着娄然。
孟亭心如擂鼓,她看着瞿麦怀疑的目光,连忙也装作气势汹汹的模样,质问着娄然:“他在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她一边说一边悄悄走到了那几名守卫的身后。
瞿麦冷漠地说道:“看来得把她带到鬼目先生那里,看看他想如何处置。”
娄然闻言色变,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不!别带走我!我不想看到那个人!”
那几个守卫已经不由分说地扯住她的双臂,她圆睁着眼睛,布满红血丝的双目看起来有些吓人。“放开我!都放开我!”
一声凄惨的尖叫过后,瞿麦震惊地看到一个守卫被尖利的铁爪洞穿了胸膛。他看着娄然突然出现的利爪,有些紧张地喃喃道:“不好,她的异能已经恢复了!”
狂躁的娄然像是暴走的野兽一般,先是张嘴咬住了瞿麦的脖子,而后猛然扬起利爪,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口。瞿麦奋力挣脱开她,身子迅敏地向旁边一闪,虽勉强逃过了鬼门关,但肩膀还是被刺伤了。他又急又怒地埋怨着孟亭:“看看你做的好事!”
瞿麦刚要拔枪,手腕就被娄然牢牢按住。那锋利的铁爪刺进了他的皮肉里,瞿麦痛苦地呻吟着,不敢再轻举妄动,唯恐娄然再加大些力气,便会把他的手齐齐斩断。
他痛苦地向娄然身后的几个护卫们求援:“快帮帮我,把这女人拉开!”
一名护卫举起了手枪,眼中狠厉之色骤然闪现。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身体便被尖利的铁爪洞穿了。他直直朝前栽去,鲜血染湿了他的衣服,不断流淌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