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屹一听这话,立刻激动地站起身来问:“你知道小珂在哪里吗?”
一旁的琥珀则要冷静得多,她有些疑虑地看着左婧,不明白一直被自己和苏巍好好保护着,连门都没怎么出过的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探听到柳未珂的去向。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可能知道未珂的下落?”
左婧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她略有些紧张地看了眼琥珀,停顿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我曾经从原来的家里翻到过两张可疑的地图,是我父亲亲手绘制的。我那时以为他精神有问题,所以只当他是随便画着玩儿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纸,那纸的颜色已经泛黄,上面的笔迹也有些变浅。两张纸的右下角都标着“贯众”二字。
苏巍仔细看着那两张地图,说道:“贯众不就是于思翔在icv的代号吗?对,这其中一张地图上标出来的工厂就是他们曾经拘禁那些孩子们的地方。只是于思翔从咱们手里逃走以后,他们就换了据点。”
“舒游和简柯那两个人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顾思屹有些担忧地问道,他这段时间都无暇关注那两个孩子的近况,真担心他们会遇到危险。
苏巍说道:“他们之前说自己临时被派去都兰城押送一批货物,说他们会见机行事,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们在于思翔转移据点之前就离开了,所以也无从得知那些人的新动向。”
左婧问道:“你们说,这第二张地图会不会是他们另外的藏身之处?”
“不知道,也许他们更为谨慎,选择了别的地方。不过,咱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可能性。只要抓到了于思翔他们,也许就能问出icv的老巢在哪里,未珂的下落也就可能明了了。”苏巍刚想去看那第二张地图,却被左婧夺了过去。
苏巍一头雾水地问道:“左婧,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婧紧抿嘴唇,眼神有一丝慌乱。她紧紧攥着那张地图,说道:“我当然愿意帮你们找到未珂,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顾思屹看着神情坚定的左婧,问道:“你有什么条件?想让我们放过你的父亲吗?”
左婧眼角有些湿润,她勉强地笑了笑说:“不,我知道他作恶多端,不值得你们同情。我这些天也想明白了,不管你们怎么处置他,我都没有怨言。”
琥珀狐疑地问:“那你到底想提什么条件?”
左婧不安地低头盯着地板,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加入你们。我也想成为维安局的一分子。”
苏巍惊得合不拢嘴巴,他断然拒绝道:“别胡思乱想了,这儿的工作不适合你。何况你是左名扬的女儿,icv也许会对你不利……”
“真正在意我是左名扬女儿这件事的,到底是icv,还是你们?”左婧打断了苏巍的话,她情绪波动得厉害,眼眶里蓄着泪水。“我知道你们不一定信任我,可我是真的想要加入维安局。我想要报仇!正是因为icv和那个叫鬼目的男人,我的家才会支离破碎。我的父母和妹妹都被他们当成随意驱使的棋子。你们知道吗?就连我的丈夫,也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丧命于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只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左婧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捂着脸痛哭失声。苏巍于心不忍,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劝慰着:“还有我,还有冬冬在你身边陪着你呢。报仇的事情交给我们,我只想让你安全平静地活下去。”
苏巍轻轻展开左婧的手掌,拿走了那张被泪水打湿的地图。
左婧哽咽着问道:“起码让我这次跟着你们一起去吧,好不好?我也担心未珂的安全。”
苏巍拍着她颤抖的肩膀,温柔地说:“你跟来,我们还得分心去照顾你。左婧,谢谢你帮忙。你赶紧回家吧,什么都别担心,一切都有我们。”
左婧见苏巍态度坚决,只得泪水涟涟地点了点头。
******
因为上次的拒不配合,柳未珂吃了不少苦头。她三天中只喝了几口水,连一粒米都没有吃到,此时已是饥肠辘辘。娜丽不时会来看她,一次次利用幻象让她的思维变得混乱,让她越来越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
柳未珂正精神涣散地半睁着双眼,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娜丽抱着肩膀,笑着说道:“怎么样,清醒一点没有?”高大的御谷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望着狼狈的柳未珂。
柳未珂强打着精神说道:“我清醒得很,该清醒的是你们。你们跟着鬼目做尽坏事,执迷不悟,早晚会受到惩罚的。”
娜丽那坚硬的手再度挥向了柳未珂。柳未珂只觉得脸颊一阵发麻,她朝地上啐了一口,血丝便掺杂进地面上的水里。
娜丽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仿生手臂,冷冷说道:“真不知是该说你固执,还是该说你蠢。这样吧,柳未珂,咱们换个主题好了。你不想说你预见的事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大信得过你的能力。鬼目先生其实还对另一件事情十分好奇,就是你们维安局针对fl261912的解药研制得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从来没人跟我提过那解药的事情,你问了也是白问。”柳未珂颓然无力地说着。
“你的嘴巴可真严啊,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是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肯透露。”娜丽的表情有些愤怒,她将手指捏得嘎吱作响。
柳未珂苦笑着说:“我说了我不知道,你问错人了。”
“御谷,给她点教训吧,咱们没那么多闲工夫陪她耗。柳未珂,既然你不想主动开口,就只能逼我们撬开你的嘴了。”
娜丽朝御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动手了,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身后传来的击打声和呻吟声让她微微扬起了唇角,她将房门紧闭,把那痛苦的呼叫彻底隔绝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