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上前制止农马,也没有人出声喝止农马,只因此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副活生生的地狱血腥景象。农马就好像一头饥饿的野兽一般,贪婪的吸食着猎物的鲜血,当饥饿的野兽进食时,任何的打扰他的事物都必会遭殃,也幸好阮秋章等人被他疯狂一面的震住,否则又是打断了他的进食,他一定会狂起而攻。“咕咕……”声响清晰可闻,这是农马在大口喝着鲜血的声音,三个丫头早已被如此疯狂的农马吓得不住抖,比起当日在**所见的吃人一幕,她们觉得现在的农马可要恐怖的多。时间一流过,不知过了多久,农马从夏方天的断头口出离开,抬头用鲜红的眼睛瞧了众人一眼,露出一个诡异莫名的微笑后,转身欲想离开。没走几步,他的伤口再次爆,又是一阵血雾喷洒而出,霎时,没有意识的他不支倒地,便再也丝毫不动。直到此时,众人才从惊愕之中惊醒过来,别阮秋章脸色铁青,就连玄素真人这样修为高深的高人的脸色亦是一难看。心翼翼走近农马,阮秋章用脚微微碰了碰农马的肩膀,试探他是否真的昏了过去。无怪乎他如此心,谁又知道失去意识的农马会做出什么事来?要是他再次狂攻击自己这帮人,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还好,农马因流血过多彻底昏厥过去,或者他潜意识里已经知道杀死了夏方天,总之,他是真的昏死过去了。“阮老弟,这里就交给我和不一吧,你去把你徒儿找回来。”玄素真人心里明白,因为农马怪异的变化,阮秋章此时内心里一定难以平静,与其让他留在这里瞎操心,还不如让他去就张露,这样也可以让他稍微冷静一些。阮秋章同样担心张露的安危,一听玄素真人的话,他没有丝毫犹豫,嘱咐几句后,独自一人奔往南面寻找张露。等他一走,玄素真人立即叫来南宫雪三个丫头,要她们烧水打,而他则于王不一将农马抬进木屋里,则于夏方天的尸体,他们暂时顾不上。农马是非常幸运了,每次他受到致命创伤时,总会有高人或是好药提供给他,这一次也不例外。玄素真人与王不一都是道中厉害高人,与身体创伤,他们自是各有自己一套医治手段。等余萱心翼翼的将农马身体上的血迹擦去后,玄素真人和王不一立即切脉诊查,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两人同时大惊失色。“死了?!”两位高人同声惊呼,同时惊动了正忙着烧水打的三个丫头。南宫雪耳朵尖,一听两位高人同声惊呼,她急忙跑到玄素真人身前,问道:“什么死了?”玄素真人八字眉都快连在一起,再次把了农马一下脉,确认自己并误诊后,摇头叹气:“农兄弟身体奇经八脉已断,各大要穴均被血流挤破,身体里各个起脏已严重受损,他现在除了脑袋没事外,身体已然全部坏死,即使他能醒过来,那也是废人一个了。”“不可能!”南宫雪闻言一声大叫,“他刚才不是好好的嘛?他不是一招击毙夏方天的吗?怎么就这一会就身死了?前辈,你一定看错了,你再看看。”“丫头。”王不一接口叹气:“农领王确实身死了,相比刚才他那番勇猛,是一种回光返照的现象吧。”“不可能,要是回光返照的话,那他干嘛吸夏方天的血,不是守龙一族之间战斗,杀死对方可以取得对方的功力吗?只是五叩就那么厉害了,要是取得十叩,这伤势根本奈何不了农师叔,你们一定看错了,我不信!”南宫雪一直很崇拜农马,虽然之前曾生不愉快的事,但这种崇拜却未曾改变,当她亲眼见到农马与夏方天的一战是如何惨烈后,她对农马的崇拜更进一步,此时的她,又如何接受得了农马身死的事实。眼见南宫雪的言语大有不敬之意,余萱急忙上前拉了一下南宫雪的手,摇头示意南宫雪不可无礼。南宫雪一番话确实有些过激,不过,这却正好提醒了玄素真人,“啊,丫头提醒的好,没错啊,农兄弟或许不是身体,而是他的身体正在自我改变。”“自我改变?”众人闻言一愣,这话又从何起。玄素真人稍微沉默了片刻,搓着手道:“简单,农兄弟因为吸取了夏方天的功力,所以等他消化后一定可以使出十叩的叩术,但他的身体原本只能承受神术五叩,一下子激增五叩,他必定无法承受,为了适应激增的五叩,他现在的身体一定是暂时进入假死之状,以求自我改变,好以后能承受住十叩之术,这种改变也有可能是夏方天的血带给他的,不过总而言之,农兄弟的情况应该是乐观的。”王不一一听就明白过来,随着附和:“这个的确大有可能,若不如此,守龙一族族人只见转移功力的传也就无从解释了,依我看,咱们不如等两天看看,若他的身体开始复原的话,那就证明咱们的推测并没有错。”“不行。”玄素真人一口否定了王不一的提议:“现在老儿很是担心水墨他们三人,那里毕竟是上古所遗留下来的神墓,只凭他们三个,恐怕事有意外,所以咱们必须按照原来计划,即刻前去与他们会合,也好助他们一臂之力!”“可是,农领王他……”王不一还是有些放不下农马,不管怎么,要是农马真的死了,那对付道尸的希望也就随着破灭,现在的农马,一死引千灾,所以他绝对不能死。他一话未落,门口突然有一人接过了话:“两位道兄大可放心,老弟我留下来照顾他,你们先行一步,等他一醒来,我们随即赶去与你们会合。”众人闻言回瞧,话的人正是找到张露赶回来的阮秋章。“唔,这样也好,有阮老弟在,要是生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玄素真人头同意,有阮秋章在,他就可安心赶去与水墨等人会合。想了想,玄素真人又道:“阮老弟,农兄弟身体的改变很可能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你留下照看他,必须时刻待在他身边,以防万一!”“玄素兄,你放心吧,老弟自知深浅。”阮秋章此刻的神情依旧恢复往日那般冷峻,众人以为他已经冷静下来,殊不知阮秋章此时心里酸楚万分,昔日两个总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弟子,今日却都变成这副模样,他这个做师傅的,又怎会好受?简单处理了一下你们的伤口后,众人又把夏方天的尸体埋在木屋不远处,夏方天虽在最后反戈,但不管怎么,他跟农马是曾经的兄弟,也救过农马等人,现在被农马打的连脑袋都没了,与其是宿命弄人,还不如是一种悲哀。等一切都料理完毕后,玄素真人与王不一两人不再停留,上马与众人告辞后,两人拍马飞扬而去。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阮秋章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木屋里。夜晚,高野林下起了倾盆大雨。这是一场长命雨,从傍晚下到深夜,雨势不但没变,反而越下越大。余萱、南娅和南宫雪三个丫头都先行睡着了,卧房中,阮秋章一人静静的坐在农马身旁,一旁则是依旧半死不活的张露。“唉……”雨夜漫漫,阮秋章无奈一声叹,声音中夹杂着他复杂的思绪。突然,阮秋章猛一抬头,回眼瞧向卧房外,沉凝片刻后,叹气道:“进来吧!”他声言一落,只见门帘被一只苍白娇嫩的玉手抹起,跟着柳雪涵走了进来!这是阮秋章三次见到柳雪涵,一次,是在十二年前他刚到“万山镇”的时候见过柳雪涵一面,二次则是在乱葬岗的正邪大战,这三次见面,事故变迁,许多人事物皆已成为过往,也许这一人一鬼大概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