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镇位于武昌东面数里是浠水和长江交汇处一个大镇。再往东三十里就是白云山迎风峡过峡南去四十里便是天下闻名飞鸟难渡的“雷池”了。
历若海骑着心爱的宝马“蹄踏燕”缓步走在兰溪市集马背上驮着的自然就是那另他爱恨交织的徒儿风行烈。市集正是早晨赶集时间熙熙攘攘叫卖声让安静了一夜的长街充满了生气。
自从那年放走了自己这最心爱的徒儿历若海就知道他必然会经历许多不寻常的事每个人的路都不同若历若海真的把风行烈绑在自己身边成长起来的也肯定不会是历若海想要的徒儿。虽然他这一趟出去几乎没命而且也惹得庞斑亲自出手来对付自己。不过历若海又怎会是怕事之人?四十余年专致武道历若海已经很久没有对手了就算今天庞斑敞开大门放他和风行烈走他也依然会从庞斑的身前走出去。而不是象蝼蚁一般苟且偷生四处奔逃。
拉了拉缰绳市集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狭窄的道路让历若海前进的方向充满了阻碍。大街两旁摆满了蔬菜果品、锅碗瓢盆嘶嘶叫响的猪马牛羊也是交易的货物。讨价还价的声音在长街上此起彼伏好一清晨乐章。
历若海看了看天上并不刺眼的朝阳策马在人流之中利索穿行丝毫没有由于人多而有所放缓。
这时候一个机灵的孩跌跌撞撞的靠了过来手拿两串糖葫芦天真的双眼看着高高骑在马上的历若海“客官要不要串糖葫芦这是我们家土制的又香又甜的可好吃着列。”
历若海罕有的眼神柔和下来心中激荡不已因为当年被恶棍在自己眼前打死的幼弟几是这个年纪自己抱着幼弟的尸体誓要报仇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孩一般脸庞。
孩看着历若海那严肃的脸庞有心怯略带委屈的脸庞低了下去拿糖葫芦的手也在往回收。
历若海眼中爱怜的光芒一闪糖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拿到了手里在孩还在呆望的时候一锭元宝已经掉入了手中。
“回去好好念字吧!”历若海那柔和的声音传来。孩看着手里的元宝露出了惊讶和惊喜。片刻后才手舞足蹈的欢呼着而去也不知道他的命运会不会由于历若海的施舍而改变。
拿着糖葫芦历若海包着它放入了风行烈的怀里几十年来虽然杀了幼弟的仇人但是思念却一刻也没停息。风行烈一方面其实也在充当他心中幼弟的位置。摸着风行烈汗湿的头长街也已经快到尽头。
一队衙役在一个健壮的捕头带领下从长街尽头转角处走了出来吆喝着想历若海这个方向走来。看到历若海马上驮着的风行烈那捕头眼中精光一闪拦下了马头喝问道“停下马本镇近来失窃频繁我们例行检查你马背上驮的何人?”江湖人在官差面前都是见面低头三分因为怕当地衙门刁难所以遇见这种情况都会比较客气。
历若海淡淡的道“这是鄙人侄儿因得病经久不愈所以想带到武昌城去看看大夫。”
“哦!?”那捕头看了看历若海“让我看看你侄儿若是真是得病自然让你们出镇。”这番话对于官差来言也无可厚非。
历若海突然纵马迫得那些衙役推了不少步衙役们都分散开来喝骂着把历若海围了起来。捕头皱了皱眉头喝道“你干什么?想造反么?”
历若海眼睛微带蔑笑的看着眼前众人道“以你的身手怎么可能甘居一个的捕头之位?给历某报上名来!”
那捕头退后拿起手下递过来的一根铁棍喝道“上!”霎时空中无数飞镖暗器朝历若海座下的蹄踏燕飞过来。而捕头的长棍则如蛟龙出海一般向历若海的胸口捣来。劲风顿起只看出手的度和配合就知道这是一出早有预谋的圈套。
历若海眼中历芒一闪丈二红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拿到了手里枪影过处飞镖暗器和短剑等等无不被凌空挡回朝那些衙役飞去。惨叫声起围着的衙役莫不受伤倒地。
捕头看见历若海正忙于格挡暗器心中狂喜手中本来留有五分的长棍全力出手务要一击必杀。可是他也太看黑榜高手了。本来还在马头下的枪影突然从历若海的腰下彪射出来直刺捕头的面门。捕头大骇不去管那还有三五寸就可以击到历若海身上的长棍马上弃棍后退希望从着恐怖的一击中逃出。
“砰!”的一声捕头仰天便倒无神的眼睛证明了他的生命已经离开了这个躯壳。
历若海冷笑“若我让你‘缠魂棍’谢开成跑出五十步那也没必要在江湖上混了。”
市集刚刚热闹的众人看到出了人命而且还是衙役大呼一声作鸟兽散了。
长街尽头品字形站着三人长的各具异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三人后面并排有十五个骑着骏马、身披厚甲、手持各种重兵器的骑士马匹蹄踏得地面响声阵阵每个骑士眼里冒出的杀气足以让任何上过厮杀战场的士兵胆寒。
最前面那个黄袍人手持重戟鹰目钩鼻气派不凡冷哼一声“历若海!”
历若海看也没看话的人望了望远处一个高耸酒楼暗运真气大声道“魔师既然已经驾到何不现身一见?”话音未落一声长笑从酒楼里面传了出来十余人从里面鱼贯而出。
当先的英俊年轻人自然就是有“魔师”之称的庞斑次徒方夜雨了龙行虎步自有他一番潇洒气派。后面紧跟着一个身披重甲的秃头壮汉年纪约莫四十上下他穿着的重甲垂及地面上身着吞云狮子鳞甲双手佩带着重似百斤的黄金铜护臂下身是防密得严严实实的碎柳叶环裙甲把腿脚上所有的穿戴都遮得严严实实不知玄虚。只见此人眼神淡漠对历若海熟视无睹既没显得有兴趣更没有询问的神色只视历若海如不存在一般。不过该人把重约两百公斤的铠甲穿在身上依然行动随意可见其绝对是硬突强攻的一把好手。此人身后就是赤尊信的师弟“人狼”卜敌和叛徒宗越。再后面是一个英俊而妖异的白青年人和一个媚态横生的红衣少*妇。少*妇的眼神从出现就一直盯着英俊至极的历若海似乎特别有兴趣。跟着过来的众人帮这几人抬了太师椅放在了长街中央。除开那个秃头大汉依然背着双手阖者着双眼站在方夜雨身后外众人都坐到了椅子上似乎在看大戏。
看着方夜雨再从秃头大汉到那对男女身上历若海眼睛看都没看卜敌和宗越哼道“历某何德何能竟然累得随魔师退隐二十年的红颜白来对付我。”顿了一顿“魔师不介绍下你身后的贵属么?”历若海眼力高明刚刚出来的众人虽然都极其强横但是红颜白对于历若海来并没什么可惧;方夜雨自重身份也难以动手;卜敌和宗越可以忽略;就算在加上站在自己身前的魏立蝶和他两个护法、十五个骑士在历若海眼里也没多大分别。可是最可怕的人物却是从出来就正眼也没瞧过自己的秃头大汉并不是历若海怕了那身披重逾两百公斤铠甲的力量而是该人在战场上体现出来的那份从容。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怎能有如此气势!?
方夜雨故作恍然微笑道“难怪历门主有此一问夜雨身后的忽必图八鲁老师自凤凰台一战后就再没在江湖上走动一直随着师尊修行所以历门主没有印象。起来历门主不认识但是忽老师的曾祖历门主应该略有所闻就是我们蒙元开国将领的忽必来忽老。”
历若海恍然该人出自元朝开国元勋被称为成吉思汗座下“四獒”之一忽必来的家族肯定是世代为将在战场厮杀无数难怪会有如此磅礴霸道的气势。
看了看马上的风行烈方夜雨笑道“历门主何必为了一个叛徒与我为敌?若历门主交出风行烈夜雨保证门主可以安然离开。”
这时候“红颜”花解语娇笑道“是啊!奴家可是还没和门主亲近亲近呢门主美男子之名奴家仰慕已久若门主就这样罔送了性命叫奴家怎生是好?”她话间极尽媚惑若是心志稍微不坚定的人可能马上就会象她投降。
“呵呵历某自出道四十年来从不受任何人的威胁更加没有怕过什么今天风行烈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废话少一起上吧!”话音没落手中丈二红枪就象是毒蛇吐信一般闪电向身前的魏立蝶等人刺去。
魏立蝶正咬牙切齿历若海自他们出现就没正眼看过他们虽然他是庇护在魔师座下但是“万恶沙堡”在江湖上也是一方巨霸历若海敢如此看轻自己他当然会恼羞成怒。生气归生气但是及体的劲气却不是个好东西魏立蝶和恶和尚、恶婆子马上退后黄沙十五骑的三支箭、六支短矛已经从他们身后向历若海掷去看落虽然是历若海马身旁边但实际上却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这十五骑出手不凡方夜雨也大为头。
历若海大笑一声手中丈二红枪象是燎原之火一般扫飞了全部的箭矢短矛“蹄踏燕”刹那间已踏进魏立蝶三人站立处十步之内。魏立蝶不愧经验丰富处变不惊微往后退左右两侧的恶和尚和恶婆子一铲一杖在怒叱尖叫声里全力向厉若海的丈二红枪迎上。背后的十五骑于一击失手下死命追来一时马蹄怒踏轰鸣贯耳。
厉若海丈二红枪高举前方再夹马腹与他血肉相连的“蹄踏燕”在没有可能再增高度情况下蓦地再次增箭矢般往前面三人飙去。
观战的方夜羽留心的却不是他的丈二红枪而是厉若海的脸容在那生死决战的刹那“邪灵”厉若海依然是那样平静至近乎冷酷对比起恶和尚和恶婆子的哧牙怒目又或十五骑的叱喝作势是如此地不相称忽然间他明白了庞斑对厉若海的评语。
此人的确已晋入了宗师级的凡境界!任何人都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