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雷动,细沙飞溅,一股凌厉之气向我们迫近。箭矢如毛,银芒划空,箭如雨点般密集向我们射来。想把我们置于死地也就算了,还恶毒地不想给我们留全尸,下辈子投胎只能当刺猬了。
箭凝蓄着巨大的力量,穿透空气,来势汹汹。第一次见到如此大场面,我的双腿开始不自觉的发软,玄彻立即上前把我挡在身后,拿过的我匕首,运气一挥,银光一闪,箭矢纷纷断成两截,颓然地坠地。连铁质的箭头切口都整齐光滑,这是刀吗?分明能当激光武器一样使。
蝶影倩姿丽影挡在最前面,九节银鞭如银蛇一般灵活地飞舞,银光四射,“叮叮当当”箭羽纷纷被打落。
有这两位武林大侠在这里耍帅表演高超的武艺,唉!像我这种小罗罗就只能靠边站了,哪里还有轮得到我出风头呢。
在我松懈的是时候,后背窒地一痛,血珠飞溅,我脑海里霎时一片空白。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后背中了一箭,光荣的挂彩了。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我可不想自己还没有闯荡江湖,一箭就把自己挂了。
冰冷的箭头没在血肉中,疼痛感渐渐袭来,越来越疼,撕心裂肺般,似乎我快要没了呼吸,滞了心跳,我脚步踉跄了一下,咬唇坚持着笔直地站在地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面。心里不断在絮念,我不能让玄彻分心,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我的手颤巍巍地握住箭,一咬牙,使劲拔下,顿时一阵撕裂的疼痛感袭来,痛得我都觉得快要窒息了。血流如注,在我的后背倾泻成一个瀑布,涓涓地涌出,滋滋地流淌下来。我脚步虚浮的回荡了几步,还是努力地挺直了腰板。
如牛毛般密集的箭矢根本就对付不了我们,看看击落在周围的箭已经在地上堆积成一个个小丘。看这情景我想到了一个典故——草船借箭。以后淳于没箭了,只要我们霹雳三人组一出场,箭手到擒来。
哈特下令军队渐渐逼近……
驽国士兵,各个魁梧彪悍,粗野狂暴,而战马膘肥身健。三对上百号人,力量悬殊,看来今天我们九死一生了。
我们三人被团团包围住了,成了困瓮之鳖。玄彻牵起我的手,“雪儿,你怎么了,没事吗?”他稍作停顿,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此刻自己的手里面全是冷汗,还不自觉在发抖,而脸色肯定煞白煞白,炯然的眼睛黯淡无光。我咬紧牙关努力说道:“我……我害怕!”我如果再撒泡尿,肯定把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形象演绎地惟妙惟肖了。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玄彻语气轻松地安慰我。
不会有事,那是不可能了。我感觉身上的血快要流光了,刺骨的寒冷一阵一阵袭来。
他们俩眼眸凝炼,气定神闲地等着驽国靠近。哈特一声令下,四周的士兵像开闸后的洪水,一泻而下,气势汹汹地涌来……
玄彻朝蝶影示意一下,蝶影慎重的点头。旋即她飞身而上,扔下几个硝烟弹,用竹子做成的外壳,在与地面碰撞的时候,“噗——”的裂开,浓浓的白烟从里面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瞬间蔓延开来……
马匹被脚底冒出来的吓着了,惊慌地嘶叫乱蹿,在茫茫白烟中相撞,不少士兵摔下马匹,被马蹄践踏。一时间,人痛苦的喊叫声,马匹慌乱的嘶叫声,乱作一团……
这白烟的味道很像湿木柴燃烧出来的,真佩服那位大名鼎鼎的捣蛋王——蝶衣,她是怎么把那么多烟积聚到一个小罐子里的,下次得好好向她讨教讨教。这白烟呛得我的鼻涕眼泪直流。
玄彻趁这慌乱的场面牵着我的手飞身而出,在茫茫白雾中飞过真有腾云驾雾仙人的感觉。
玄彻侧腿一踢,士兵摔下马背,他立即坐了上去,拉我上了马背。
他鹰鸠般的眼眸倏地一冷,气息微弱地问道:“你后面怎么有那么多血?”
我佯装不知晓,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啊,是那些恶狼的,我厉害吧!今天杀了那么多狼。我以前可是大有善心的,连杀条鱼都不敢。”我气息微弱地话语,明显中气不足,我不禁加快语速。
“那不叫善良,是胆小。”玄彻驾马突围,从那片茫茫白烟,人畜混乱中突围出来。前方不远处黄沙翻腾,遮天蔽日,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
“是幽黯带军队来了!”蝶影兴奋地尖叫起来。她发丝稍有些凌乱,黑色的绸衣上沾染着干涸的血迹,还是依旧风姿飒爽,潇洒自如。
“邺上戟那小子何时这么蜗牛了?”说完玄彻头一偏,全身虚脱地倒在我的怀里,我这才发现他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脸色煞白,毫无气血,陷入昏迷,应该是一股意念让他坚持到现在。
“邺上戟?跟他有什么关系?你醒醒啊!”我使劲摇着玄彻,“你给我听着,你如果死翘翘了,我马上就改嫁,不会守一天的寡!我一向说到做到。”邺上戟不会就是蝶血门左护法幽黯吧?乖乖!蝶血门的实力也忒强大了吧!
哈特阴魂不散,又带了一小队士兵追来,离弦之箭带着凌厉地气势像一匹匹恶狼向我们扑来,而我和玄彻骑的马缰绳脱落,它丝毫不觉得危险的接近,悠闲自在地原地打转。
我紧紧抱住玄彻为他挡箭,这下好了,我要成马蜂窝了。眼见哈特越来越近,我实在无计可施了,看了一眼遍体鳞伤的玄彻,眼睛一闭,纵身跳下马背,对在挡箭的蝶影喊道:“我命令你快带玄彻离开,否则我炒你鱿鱼。”
说完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力气再多挪动一下。蝶影实在是太听话了,飞身跳上玄彻的马背之后,瞧都不瞧我一眼,策马扬鞭而去。
我仰躺在沙地上,无力的看着一碧万里的天空,清湛如水,好像渐渐像我压近,越来越近。灿烂的阳光,刺痛眼睛,渐渐眼前黯淡下来,模糊不清……
“不要放箭了!”哈特惊呼一声。
一对士兵把我包围,几十把锋利尖锐的矛对准我,冷光闪烁进我的眼睛,我认命地闭上眼。死在沙场上,多悲壮,还能与那么多英雄同眠,肯定有不少的帅魂,值了!
“不要伤她!”哈特惊呼一声,跳跃下马,他抱起我,“飞雪,飞雪!你醒醒……”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朦胧中对着的就是那个大鹰钩鼻,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讨厌这个鼻子!”长着能昭彰奸险小人的鼻子,心眼肯定不太光明。我本想一拳上去把他的鼻子打扁了,事实上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手颤巍巍的举到了一半,就颓然失重落下……
*** ***
等我醒来自己还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小帐篷,一夜逃命之旅真像一场梦,惊险刺激。可是代价是惨痛的,没逃离虎口不说,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不过还好,把花萝卜救出去了,他是被我连累受伤的,我可不想欠他什么。他伤的那么严重,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听蝶影吹嘘她的姐妹蝶香,素称“圣衣仙手”,能把死人救活。花萝卜那样的半死人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为什么伤在后背,我整天趴在床上动不得,一趴就趴了半个月了,闲来无事,只能数数手指头,转转眼珠子,挑挑眉毛,太无聊了。
门口刮来一阵风,一股青草的清香传来,我知道就是那抹阴(鹰)魂了,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给你换药。”哈特对我的冷嘲热讽已经自动免疫了,估计哪天我不骂骂他,他反而会全身不舒服。
“色狼!”我的药一直是由她换的,说什么军营里没有女婢,纯粹是借口,不就是想瞻仰一下我的冰肌玉肤,触碰一下柔滑细腻的触感,慰藉一下自己遐想嘛!没办法,伤的地方不能自食其力,就只好便宜了他白白吃我豆腐。
他娴熟地解开纽扣,脱下外衫,解开绑带,“伤口不红肿发炎,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了。”
我摇摇头,一个问题倏地窜入我的脑海:“你说我一直这样趴着睡,胸部受到挤压会不会缩水啊?由包子慢慢变成馒头,接着蜕变成小笼包。”
哈特上药的手一滞,嘴角上扬,憋住不笑出声:“你的已经够浓缩了,我看不出哪里来多余的水分缩掉。”
“水分多了就像汤包,这样一点不好,软趴趴的,像下垂的老太婆。”
“那还是包子好喽!细腻光滑有弹性,外形还好看。”哈特对这方面还真有研究,见解独特。
晦气!我怎么和他聊起了这么闺蜜的话题。
“换好药,你快快给我滚吧!”我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下达逐客令。我是小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哈特对我的阴晴不定也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等一会儿,我再来看你。”
“看什么看,当我是动物园的熊猫啊。我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耳朵。哪天我真的成怪胎了,你再来瞻仰也、不、迟!快滚!”不知为什么,自从经历过“万箭刺猬”之劫后,后遗症不断,自己现在活脱脱就是一只刺猬,讲话带刺,脾气恶臭,不知更年期会不会提前来啊。
没想到的是哈特没过多久真的来了,他就是贱骨头,越骂他反而走得越是勤快。这次乖了,端了一盅东东,会讨好了,知道我话说多了口渴,给我润润嗓子。
他扶我小心翼翼地坐起来,打开盖子,奶香四溢,垂涎三尺那。
我像强盗一下,毫不客气地抓过整盅东东,仰头就喝,反正不怕他下毒药。如果他真要我死,就用不着千方百计地救我了。
除了牛奶,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吃不出来,嘴巴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东啊?”
“木瓜炖牛奶,能让你的小笼包向大包子发展……”哈特还张牙舞爪的演示其发展趋势。
“噗——”黏糊糊,黄乎乎的东西全部喷在了他的脸上。哈特像被施了定身术,僵住了。
我憋住想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解说道:“木瓜牛奶有美白养眼的功效,敷了,保你的皮肤光滑细腻,有当小白脸的条件。这就当成你请我吃如此有营养价值食物的回礼好了,不用道谢!”
哈特翻了两个白眼,脸臭臭地站前来,木木地朝着外面走去。
我连忙问他,“对了!那个负心汉呢?我偷了他的钥匙,怎么不来找我麻烦呢?”赫雷一点都不像是宽宏大量的人,他越拖我心里就越不安稳。
“一个女儿把他烦的焦头烂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