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船上都平静无事,只是木松源却是心急如焚,这两日来,跟在楼船后的大船由最初的一艘变成了三艘,呈品字形跟在不远处,情势愈加严峻。
第三日夜,狂风骤起,海上巨浪滔天,木松源站在船尾,看着巨浪中的那三艘大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水儿缓步而来,低声道:“木郎,该去吃饭了!”
“恩。”
木松源点头应了一声,牵着水儿走回了船舱,寒漪正在端菜,父亲和义父已在桌边坐下,正自喝着酒,见他进来,便招手让他坐下。
只是他坐下后却是食不甘味,面对着满桌菜肴随意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闷闷的喝着酒,想着是不是该把镇气丸丢失的事情告诉义父。
寒漪静静的看着他,眉宇间有一抹忧愁,良久,微微叹息低下了头。
木松源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低头喝着酒,却是忽闻独孤寒峰含混的说道:“今日这酒怎么这么厉害!!我怎么有些头晕….”
闻听此言,木松源脑中嗡的一声,急道:“义父!不要再喝了!!酒中有毒!!”
然而他话刚说完,父亲和余天霸还有水儿和连翘都已经晕倒在了桌上,义父独孤寒峰和空闻大师虽然勉力支撑,却也甚至迷糊身形有些摇摇欲坠,眨眼便倒在了酒桌上。
唯独寒漪没有事,只是神色凄然的看着他,樱唇嗡动着,似有话要说。
此刻,一切都已明了,木松源心中虽恨,可身体中蔓延开来的那股无力感让他有心无力,只是恨恨的盯着寒漪,怒声道:“为什么是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公子!!”
寒漪恐惧他看自己的眼神,心如刀绞,哽咽道:“公子,请你原谅寒漪,寒漪这般做也是不得已,他们的势力太庞大了,就算是独孤前辈和空闻大师也不可能挡住他们!我不想你死啊!”
说着话,她已大声哭了起来,只是木松源此刻心中满是恨意,又怎会相信她的话,只是怒声吼道:“你又骗我!!这一次!你不单单骗我,还伤害我的家人!!我木松源发誓,纵是做鬼!也绝不放过你!!”
寒漪绝望的看着木松源,她忽略了一点,木松源身负龙髓之力,对一般的迷药之类的药物有极强的抗性,即便此刻喝了她下了药的酒,却依然并未晕过去。
沉默的看着木松源良久,寒漪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是被他偏头避了开去,面上神色不由的更加凄然,苦声道:“公子,你一定要原谅寒漪!!”
说罢,便即伸手探进木松源的怀中,摸出了装着蟠龙玉珠的小锦囊,又去独孤寒峰身边取了他身上的蟠龙剑与剩下的四颗蟠龙玉珠,而后抱着剑盒起身走出了船舱。
“还给我!!”
木松源愤怒的低吼声在寒漪身后响起,寒漪的脚步顿了顿,而后转头看着他,哽咽道:“公子,请千万保重!事了之日,寒漪自会来见你,届时任公子处置,纵是死在公子枪下,我亦无怨无悔!”
说罢,便即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浪涛间的那三艘大船,此刻在那三艘大船的船头上,各自站着三个人,在他们身后各自站着两名大汉打着火把,这三人中有两个人她很熟悉,一个是雪天星,她的父亲,一个是雪姬,她的姐姐,目光扫过那二人,她不由满面凄然笑容,低声呢喃道:“父亲,姐姐,你们这般做,寒漪今生今世都再无颜面对公子了!”
最中央的那艘大船船头上,一白衣人长身而立,面上黄金打造的面具在火光下映射出金灿灿的光华,朗声道:“寒漪,还不快快把东西交给我!”
寒漪闻声收回落在父亲身上的目光,兀自摇头说道:“不!除非你答应我,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我即刻将这些东西丢进大海之中!”说着话,她将抱着蟠龙剑盒的手伸出了船舷外。
眼见这一幕,那站在船头的白衣人急忙伸手阻拦,道:“慢!我答应你!绝不伤害他们!”
闻言,寒漪缓缓收回了手,而后看了一眼脚边的酒坛,左脚一勾,酒坛便破空飞向那白衣人,“你们三人先喝下这坛中的酒!莫要骗我!否则,我将这些害人的东西丢进海中!!”
白衣人伸手将酒坛接住,偏头看了看雪天星,而后仰头喝了几大口酒,又将坛子抛给雪姬,最后又转到雪天星的手中,雪天星却是不喝,只是皱眉看着寒漪,淡声道:“寒漪,你在酒中下了药吧?别忘了,为父可是百毒不侵!”
寒漪失望的看着雪天星,微微摇头道:“在父亲的眼中,寒漪就只是这样的人吗?罢了,这酒中所放乃是天医门的独门秘药镇气丸,服用之人会暂时失去所有内力!我这样做,只是为了防止你们伤害木公子!”
闻言,雪天星眉头微皱,一双冰蓝的眸子中光华闪烁,片刻后举起了酒坛仰头将坛中剩下的酒液喝光,又将酒坛倒过来给寒漪看,示意她自己并未耍诈。
见状,寒漪长叹一声,身形纵起,御风而行,落在大船船头,迟疑着将装着蟠龙剑和玉珠的木盒递给了白衣人。
白衣人迫不及待的接过,急忙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是真的之后,仰天纵声大笑,“哈哈!!蟠龙剑,蟠龙玉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正当他得意忘形之时,木松源却是提着玄铁枪踉跄着从舱中走了出来,脸上是狰狞的紫色龙纹,一双紫眸紧盯着站在白衣人身边的寒漪,恨声道:“我现在明白了!原来你姓雪!!”
说着话,他奋力掷出了玄铁枪,这是他在栖霞山巅领悟的属于自己的枪法中最强的一招,落星!
黑色玄铁枪似蛟龙破水而出,犹似一道惊雷,挟裹着呼啸风声,飞向拿着蟠龙剑盒正自纵声大笑的白衣人。
“不要!!”
寒漪惊呼一声,大惊失色,此人绝不可以受伤,否则,木松源一行人很难留下命来!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玄铁枪呼啸而至,穿透她的肩膀,而后刺进白衣人胸口半寸。
一缕殷红的鲜血溢出,瞬间染红了白衣人的衣衫,面具下,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木松源,怒意渐起,怒声道:“一个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