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诚是受马玉婷指派,过来代表马玉婷监督工作的,破例和镇长一样待遇,直接参与了会谈。大家在办公室里落座,服务员端上来一杯茶,沙荣先人很豁亮,开门见山的说:“苗镇长,是不是为了拆迁之事而来啊?”苗基干客气到:“真是明白人不用细讲,沙老先生是明白人,也在政坛上红极一时过,我们确实代表镇政府为贵厂的拆迁而来!”
沙荣先淡然的笑了一下说:“那是当然,我沙荣先叱咤政坛的时候,正是又红又专的时代,那个时候,你苗基干恐怕还没有出生啊!”一句话说的苗基干脸色又红又白,可又不敢发作。唐诚在一边,就有点看不惯,这位姓沙的老者也太狂了点吧,他根本就没有把城关镇放在眼里。
沙荣先说:“苗镇长,我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说吧,你给我们肉联厂拆迁丰卜偿费是多少啊?”苗基干说:“这个问题,我们镇党委已经研究过了,考虑到沙老先生也曾经就任过东街的老支部书记,是老干部出身,我们应该有所照顾,在原有每平米一千二的基础上,再加二百,按照一平米一千四的补偿标准执行,老先生,就是这样,这多补偿的二百元,也不是县委加的,是我们镇上给加的,希望老先生理解镇上的一片苦心,配合镇上的拆迁工作!”
沙荣先就转过头给自己的大儿子沙龙说:“我岁数大了,不会算账,你帮我算算,这二百亩地,有多少个平方啊?”苗基干忙纠正说:“沙老先生是误会了,我们这每平方一千四,是说的,上面有附属物的,地上面没有房屋的,不能算平方!”
孑[令奇加了一句说:“再说了,东街肉联厂占地,占的本来就是集体用地,是国有土地,国家有权无偿收回!”
沙荣先冷笑了一下说:“我不管那么多的大道理,我只认准一条,我异地建厂是需要花钱的,我们也核算了一下成本,我们就是把厂子外迁到县城外工业园,需要经费两千万,没有两千万,我们是不会拆迁的!”两千万!苗基干大吃一惊说:“你们这不是狮子大张口吗!办不到!”
沙荣先让人递给苗基干五六张纸,是补偿费清单,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搬迁厂子设备,建厂日期的各种费用,以及造成的停产损失,能够想到的费用,全都写上了,总价为两千一百万,沙荣先说:“我还让了你们一百万呢!”
苗基干苦笑说:“沙老先生,这个我做不了主。需要我们镇党委集体研究。”“那我就等你们的研究结果!你们把这清单带回去让领导们看看。”沙荣先仗着自己岁数大,资格老,膝下还有五个儿子给他撑腰,他俨然是东街一霸,根本就没有把城关镇政府放在眼里,沙荣先喊到:“沙虎,沙豹!送客!”
苗基干接过清单,脸上一阵的惨白,瞅了周围一眼,也没有看到沙荣先的另外两个儿子的身影啊,可抬眼向门外一瞧,苗基干和孔令奇的脸色都被吓绿了,只见,沙荣先的两个儿子,一人手里牵着一条体积硕大的藏羹,在厂办前,傲然而立,两条藏羹,急切的冲将过来,把狗缓绳拽的很直,只要沙虎、沙豹稍一松手,两条藏羹,会发疯一般冲将过来,会当场把苗基干和孔令奇唐诚三个人撕的体无完肤。苗基干吓傻了,他忙不迭的退出来,口里惊呼到:“我们只是商量一下,我是代表镇党委书记马玉婷来的,你们可以找马书记去商量。不关我苗基干的事情啊!你们可不敢撒手啊!”
沙荣先仰脸大笑,说:“把我的条件带回去,没有两千万,我的肉联厂是不会搬迁的!”唐诚看到苗基干和孔令奇的窘态,唐诚有点想笑,又不敢笑,不就是两条藏羹吗,也值得让苗镇长吓成那样。唐诚想返回身,去和沙荣先理论,唐诚看不惯沙荣先那装逼的表情。孔令奇拽了一把唐诚说:“我们走吧!你唐诚想留下来当狗食啊!”唐诚是哭笑不得。
被孔令奇拽着,回到了车里。仓皇出了肉联厂的大门。在回城关镇政府的路上,苗基干在车里说:“孩子哭了,抱给娘,大家都看到了,东街肉联厂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我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动员沙荣先拆迁,还是把这个工作,交给我们的马书记来亲自处理吧!”孔令奇符合苗基干说:“我看也只能由书记亲自过问了!我们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苗基干和孔令奇回到了城关镇,把在东街肉联厂的事情经过,向马书记做了汇报,唐诚也在场,苗基干复述完毕,害怕马玉婷不相信,认为他苗基干夸大其词,就让唐诚证明说:“唐诚当时也在场,沙荣先是不是这样说的,那样办的!要不是我们撤的及时,我们三个人险些就为国捐躯了!”
马玉婷看了一眼唐诚,唐诚说:“沙荣先那个老头,确实很狂傲,根本就不讲道理,专横跋雇的很!苗镇长说的是实情!”苗基干把沙荣先给他的清单,递给了马玉婷,马玉婷看了一下,她坐到椅子上,沉思了一下。
“两千万!”马玉婷咬牙说道:“根本就是胡搅蛮缠,异地建厂,搬迁设备,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这根本就是敲诈!”孔令奇凑到马玉婷的身前说:“我也知道这是敲诈,可是,沙荣先在柳河县政坛经营数年,根深叶茂,盘根错节,拿出我们城关镇对付老百姓的那一套城管做法,对付沙家,是万万行不通的,第一,沙荣先有五个儿子,武力拆除起来,容易发生流血事故,造成恶劣影响!第二,沙荣先的女婿,是我们柳河县政法委的副书记,在官场上也有关系,我们也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所以,沙荣先是一个很难攻下的关口!”苗镇长趁势加塞到:“是啊,所以,我和孔副书记商量了一下。这个事情,还是由您马书记亲自挂帅吧!”马玉婷思考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们镇党委开会研究集体讨论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苗基干和孔令奇离开了马玉婷的办公室,唐诚也想跟着一块离开,被马玉婷叫住了。唐诚坐下来,马玉婷问唐诚说:“东街肉联厂的老沙,是像苗镇长描述的那样吗?”唐诚老实的回答说:“确实苗镇长所言,那个姓沙的老头,确实很难对付!蛮横无理!把藏葵都牵出来了,想要放狗咬人,威慑我们!”
马玉婷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她自言自语说:“东街肉联厂地处东街的中心地带,必须要坚决拆除,不然,会影响到整个柳河县的拆迁工作,一旦拆除不了东街肉联厂,一定会严重影响到我们城关镇的大局,给我们的工作造成极其严重的被动局面!我马玉婷也会在柳河县政坛上,脸面尽失!怎么办呢?”
唐诚想了想,灵机一动,给马玉婷出了一个主意。唐诚说:“马书记,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马玉婷切了一声,说:“你当然可以说了,有什么主意,说出来,让我听听!”唐诚说到:“古时候,皇帝遇到困难了,会皇榜招贤,宫门外贴上皇榜,谁要有本事为皇帝解忧去难,可以撕皇榜,自我举荐,马书记也可以效仿古人,在全镇干部大会上,公开招贤,全体乡镇机关干部,哪一个人要是有本事,能在政策允许之内,让东街肉联厂拆迁了,可以立马兑现奖励,给予好处。”
马玉婷莞尔一笑,冲着唐诚说:“主意是不错,可是,就是我说了,只怕没有人会应聘啊!你没有看到吗,连镇长副书记都害怕的要命,谁还敢应承这样的苦差事啊!拆迁工作是个大难事啊!”
唐诚忙解释说:“那是马书记的筹码还小,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马书记可以增大筹码啊!”马玉婷忙问:“什么筹码啊?金钱吗?这可不行,那是违反政治纪律的!”
唐诚想了想,先给马玉婷茶杯里续了点水,不紧不慢的放下暖壶,说:“马书记,我想了想,在机关单位上班的人,以前程为第一渴求,您可以悬赏官帽啊!”
马玉婷惊奇的看了一眼唐诚,期待着唐诚的下文说:“继续讲下去!如何悬赏官帽啊?”唐诚平静了一下心绪,缓缓的说:“谁要是把东街肉联厂给拆迁了,城关镇党委就集体举荐他为城关镇副镇长,我们镇率先走政治体制改革之路,能者上,庸者下!谁的本事大,谁就当官。”马玉婷盯着唐诚看,好大一会说:“唐诚,你不会是想通过这样的机会,想当副镇长吧!”
唐诚笑道:“我当然也可以竞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