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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一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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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官员唏嘘不已,直叹大阳可汗这样做会令长幼失序,导致兄弟不睦,更甚者会引发内乱。不过大阳内乱了,对大周来说倒是好事。

“让那些蛮子永远臣服于我大周脚下,最好不过。”

官员们直叹称是,转而想问贾大人是不是如此,却见他人已经踱步走远了。马车驶出宫门,在前往御史台的必经之路上,衡峻骑着马在路边等着。

贾赦下了车,便见衡峻立刻和自己恭敬地行大周礼,为自己弟弟之前的无礼行为致歉。

贾赦见衡峻这副姿态,表情越发冷淡,“殿下不必如此,小王爷身为大阳贵胄,自然有对他人任性的能耐,你无需如此谦卑致歉。”

衡峻怔了下,便苦笑一声,“贾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太卑微可笑了?”

“你不是可笑,是可憎。”贾赦冷笑一声,转即斜睨衡峻,“大周人有一句古话,叫画蛇添足。”

“画蛇添足?”衡峻讶异地挑眉。

“你若真不懂,便回去仔细琢磨琢磨。”贾赦道。

衡峻又怔了一下,面目有些呆滞的望着贾赦。贾赦再没有理会他,转身便上了马车,令人速速驱车而去了。

衡峻又在原地愣了会儿,便勾着嘴角上了马,嗤笑了两声,便骑马去了。

十一皇子穆瑞远从被封郡王自立府邸以来,一直被皇帝忽视。而今难得有一次得活儿的机会,自要好好表现,以求皇帝的另眼相看。为此,穆瑞远的亲信几次三番到御膳房督促,仔细调查了衡峻衡萌兄弟二人喜欢得口味,只求这场宫宴能让所有人吃的尽兴,给他一个好评。

天近黄昏时,宫宴开始。

穆瑞远率领百官迎接了衡峻衡萌兄弟二人后,穆瑞远便坐在主坐,邀请衡峻衡萌兄弟各坐在左右下首,之后便是乌丞相、宋奚、贾赦等大臣们,按照品级依次排座。

穆瑞远是个笑的,刚好衡峻也是个性情爽朗十分笑的人,俩人见面之后便一拍即合,你一言我一句聊了很多。

这时候宫宴吃到一半,殿中央便有身姿玲珑的宫女翩翩起舞。

衡萌因为全程被大家冷待,心情很不好的喝了很多酒。这会子喝得有些大醉了,他便红着脸,指着殿中央跳舞的宫女们笑,转而红着脸跟穆瑞感叹这些舞女的身段真软,能否回头借给他,好让她们能在行宫内单独为自己舞一曲。

众百官一听这话,纷纷感叹衡萌无礼。这些跳舞的女子那可都是帝皇的人,便是连皇子也不管直接这样开口跟他们都亲老子要人。

穆瑞远听这话摇了摇头,却出于礼节没有直接拒绝他,便只对衡峻道:“小王爷倒是开玩笑。”

衡峻正面露尴尬,听穆瑞远给自己台阶下,忙起身赔罪,顺便应承说衡萌的确是个很开玩笑的人。

“谁开玩笑?我话既然说出口,自然是认真的!”衡萌口气有点冲。

穆瑞远和一众保持微笑的朝臣们都瞬间冷下脸来。

衡萌还不觉得如何,红着脸举起手里的酒杯,笑嘻嘻地从座位上起身,跑到殿中央和那些宫女们共舞。

衡峻见状难堪不已,忙起身去把自己弟弟拽回来,小声在其耳边训斥他的无礼。衡萌丝毫不以为然,推开衡峻还要再去。衡峻气得大怒,抬手照着衡萌的后颈砍了一下。衡萌面目忽然痛得扭曲了一下,便翻了白眼晕厥过去。衡峻随即便搀扶住了衡萌,打发随行人讲衡萌暂且送回住处。

百官们见状愣了又愣。

衡峻叹口气,忙给穆瑞远和众位官员赔罪。他刚刚有那般举动也是实在迫不得已。

大家忙劝慰衡峻不必介意,整件事都是衡萌一人引起的,他挨打一下被送出去,也是他自作罪受,活该!

“只怕他回头将此事告知我父王,少不得让我吃一顿苦头。倒是还请诸位大人帮我作证,我有此举,实属庆幸无奈。我衡峻也再次向十一皇子和在场的诸位大人们致歉。”衡峻拱手余行大礼。

穆瑞远忙搀扶衡峻,叫他不必如此。

“谁家没个不懂事的弟弟,小王爷年纪尚幼,我们都不会与他一般计较,你不必如此。”穆瑞远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与衡萌的年纪差不了两岁。

衡萌已经十七八岁了,照大周人的礼俗来看,那都是成家立业有孩子的年纪了,哪可能用“年幼”来形容。

不过是找个借口,勉强混过去。

这之后的宫宴,大家都有和和气气,或许是对于真颜太子衡峻多了几分同情,百官们与他反而相处的更加融洽。

一众人吃过饭,游园看戏,时至深夜,才算作散。

从宫里出来后,宋奚见车上面色半带疲倦的贾赦,便不禁感慨今天既是他的幸运之日,又不幸。

“怎么讲?”贾赦问。

“本来今天得幸能和你相聚,偏偏又碰到这么一场宴会,闹得你身心疲惫,一会儿自然不能尽兴了。”宋奚意味深长地叹道。

“何必非要今晚尽兴,睡一觉明天神清气爽了也一样。”贾赦伸个懒腰,便靠在宋奚的肩膀上,眼睛一闭,立刻睡着了。

宋奚还怕贾赦会因为马车的摇晃,头会从他肩头滑落,以致于惊醒。所以一直全程用手掌护住贾赦的头,却不敢碰他,怕他觉轻,自己一碰会将他弄醒。

贾赦这样安稳的睡了一路,宋奚的手也举了一路。

第二日贾赦是半躺在马车上,去得御史台。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坐,站着看了桌上的文书之后,便去乌丞相那里监督他处理国政。如此熬到下午的时候,贾赦便赶早回了荣府。

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沐浴,好好地洗了一通热水澡。然后在心里警告自己,下次可别咬舌头说大话,什么睡一觉神清气爽了再来,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贾赦补了一觉之后,天已经擦黑,便想着晚饭前再去贾母那一里一趟定省。印婆子忙赶过来和贾赦回报家里的情况。

“今儿一大早薛家母子三人带着厚礼来了。老太太一见宝姑娘和史大姑娘、三姑娘她们凑一起十分热闹,也觉得可乐,便硬要留他们娘仨个住下。娘俩跟着在老太太的院儿住着,薛大爷便被打发荣禧堂这边来住了。”印婆子转即又转达薛姨妈的话,请大老爷额好好管教薛蟠,省得他那个混小子再出去乱闹。

贾赦笑了一下,便问薛蟠人在哪。

“此刻人在荣禧堂外候着,等着见老爷呢,等了有一会子了。”印婆子道。

贾赦便转身去了荣禧堂,在上首位坐定后,便受了薛蟠的拜见。

薛蟠起身后,便笑呵呵地跟贾赦致谢。“上次晚辈因为打架进了京畿府大牢,还是多亏您及时出手相救,让晚辈既将功赎罪了,免了牢狱之苦,又能在母亲跟前少讨一顿打。”

“你若是一开始不惹事,也没有之后的这些麻烦。”贾赦叹了声,又问薛蟠最近在做什么。

薛蟠憨傻地转了下眼珠子,不大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也没干什么,平常那些闲事儿,偶尔会和家里的管事们通通气,看两眼账目。”

“看两眼?看出你家的账目早已经千疮百孔了?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皇商薛家在走下坡路,照这样下去,灯笼张家早晚是你们的下场。你倒是糙人一个,品行恶劣,落个什么样的下场,也能受一声‘活该’了。倒是可怜你母亲,和聪明端方的妹妹了。”贾赦叹道。

薛蟠怔住,呆呆地矗立在原地,不知该作何态度去应对贾赦。他料到这次见赦大老爷,少不得又是一顿挨训,可也逃不过了,遂在见贾赦前,他一直暗暗嘱咐自己闭上嘴,封住耳朵,忍一会儿混过去便罢了。可赦老爷刚刚所言,便戳到他的痛处了,他什么都不怕,怕家里的钱花完了,母亲妹妹没处投奔,跟着遭罪。

“我、我、我……”薛蟠磕巴了,尴尬地涨红脸,然后一副要哭的样子看贾赦,“那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连怎么办都不知道,可见是懒得不想动脑,连真心为自己母亲妹妹着想的念头都没有,你脖子上的东西只是长来吃饭的?”贾赦叹一声气。

薛蟠面色更加难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想,转即在贾赦炯炯目光的注视下,磕磕巴巴地表态:“我以后会收敛言行,好好做人,学些正业,好好整顿家中的生意,好好看账。”

“瞧瞧,也不傻么。外人都说你是呆霸王,我一直却不大信,你之所以呆、霸,是因为你自己懒,想任性,放纵自己的性情。”贾赦道。

薛蟠羞臊地把头低得更深,第一次有人说他不呆,却比说他呆好要让他觉得羞愧难当。

“正好你母亲要在荣府住些日子,这段时间你便在荣禧堂好生跟着大管家徐安学学。”

薛蟠愣住,没想到贾赦不教自己,竟然只把自己交给一名管家。

“跟着徐安?”薛蟠闹意见问。

“还有意见?别瞧不起人家,回头好好比一比,知道自己连个下人都不如了。”贾赦说罢,便打发薛蟠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天不亮的跟着徐安出府去各处庄子上跑一跑了。

薛蟠一听还要起这么早,顿时有些明白赦大老爷的话了。在勤快这件事上,他可能的确不如那些下人们。可主子毕竟是主子,有下人伺候着,又何必跟下人那样一遭受罪。

“你现在不努力,将来连做下人的能耐都没有。”贾赦一眼看穿薛蟠所想,便直接拿话堵了他,方起身匆匆离开荣禧堂,去见了贾母。

因今日薛姨妈来,贾母设宴款待,所以今日用饭早了些。此刻贾母正悠哉的靠在贵妃榻上,乐呵呵的跟薛姨妈、王熙凤和鸳鸯三人打牌。

听说贾赦来了,贾母也不松手,只叫贾赦这么进来是。薛姨妈和王熙凤等可不敢怠慢,忙扣了手里的牌,起身站到一边儿去。

薛姨妈则避嫌,直接托词去里间找宝钗说话去了。

贾赦瞧见桌山有扣着没打完的牌,便知道自己来扫了贾母的兴致,便也没跟贾母多说什么,行礼之后便要告退。

贾母道:“你请那女先生好,今儿个宝钗跟着去听了一回,便直叹说难得。我便叫她留下,跟着姑娘们一起学,她也有心如此。但毕竟这女先生是你请来的,便要和你说一声。”

“如此甚好。”贾赦表示没意见,这才从贾母处撤了出来,转而去了宁府探问贾敬的情况。

贾敬笑道:“我的道友们都已经回信,应承我的邀请,明日便会在玄真观集合,谋划□□一事。再者这事儿还是要多亏你的福,《邻家秘闻》一报这丹药有毒的事儿后,他们也都起了警惕之心,拿着自己的丹药给鸡鸭试了试,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个都发觉炼丹无出路了,正愁不知将来该如何是好,我的信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将来尚可有用处。”

贾赦便说麻烦贾敬,再次强调安全为重。

“不碍什么的,要是换做普通人,或许会怕一怕。我们这些炼丹数年的人,早知道这里头的道道,也都见识过碳粉硫磺和在一起噼里啪啦炸响的样子,自然都心里有数,也晓得小心。”贾敬淡然道。

贾赦:“如此最好不过,生怕出了人命,便可惜了。”

贾敬拍拍贾赦的肩膀让他放心,忽然又想起一桩事儿来,跟贾赦讲起水银,也是他炼丹时碰到的,总结了一些制出之法,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贾赦闻言惊讶不已,忙问贾敬可有收集那些水银没有,“这东西吸入人体有毒,须得密封存放才好,如若撒在地上,要用硫磺粉遮盖。”

贾敬万般惊讶的打量贾赦:“我却没注意这些,幸亏炼的少,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懂,倒叫我越发地敬佩你了。”

贾赦忙道不敢,便拱手和贾敬告辞。

贾敬捻着胡子笑了笑,亲自出门目送贾赦离开,转即便一脸“果然”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和贾赦对话的时候,他有意说是托贾赦的福,因为《邻家秘闻》上所报的毒丹药事件。贾赦听闻之后并没有质疑,反而是顺理成章地接话,便说明他真的是《邻家秘闻》的著书人,自己的怀疑没有错!

虽然早有预料,但贾敬还是惊讶不已,没想到他几年没见贾赦,这个族里头最出名的老混账竟然会混出而今这样厉害的样子。也不知是他太厉害,还是自己退步了,总之而今的自己是万万比不过他,要多向他学习才是。

贾敬这厢刚思虑完毕,贾珍便乐呵呵的找上门了,进院一听说赦大老爷走了,贾敬便直叹自己来晚了,要转头回去,也不打算叨扰贾敬。贾敬闻声立刻将他叫进屋里来,将他好一顿训斥,骂他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个小辈上进,整天老不正经。

贾珍白白受骂有些无辜,一脸委屈的矗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贾敬却没有停嘴的意思,继续训斥贾珍:“人家荣府的琏儿,年纪小你十岁,瞧瞧他而今什么样,再瞧瞧你。不知道的人瞧你这副纨绔样儿,还以为你爹死了,没人教养你!”

贾珍一听这话,忙跪下赔罪。

“打今儿个起,先从整顿内务开始,把府里的上上下下理顺清楚了,之后好生查账,监管庄铺,打理好府里所有产业。再把你身上的毛病改一改,别见个母的挪不动腿儿,到处寒颤人,去外头给我丢脸。”贾敬气呼呼地瞪眼道。

贾珍一哆嗦,没想到他父亲忽然这么厉害。以前他老人家撒手修道的时候,那真是什么东西都不管不问。而今忽然管起来,便这般吓人,竟是这般事无巨细地叮嘱鞭策他。

贾珍又受了一顿骂之后,缩着脖子出门,心里嘀咕他家老爷子是怎么闹出这一出。八成是跟刚来过得赦叔有干系,贾珍遂赶紧去找贾赦问清楚。

贾赦一听贾珍的来意,便笑道:“你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我,我刚的确和你父亲聊事儿,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提过你,说得都是正事。”

贾珍听闻此话,更是满脸不解,挠头疑惑。

贾赦便道:“也许是你做得过分,他真看不下去了。”

贾珍不满地撅嘴,“我可比以前收敛很多了,老爷子怎么突然不知足?”

“人怕比,这么一想,倒也算是我连累了你。荣府而今上上下下规矩太好,便显得你们宁府不着调。若是在以前,两府都不着调的时候也没多大差距了,加之他一心修道,自然没什么好管。”贾赦解释道。

贾珍一听此话,觉得有道理。但这事儿他也不能去怪他赦叔,人家荣府上进是好事儿,宁府确实与之相比太丢人了。

贾珍臊得脸通红,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在贾赦跟前呆下去。赔了罪,他便告辞。

贾珍恐怕一直都不会琢磨明白,他父亲今日到底是因为什么受到了刺激,忽然立志要整顿宁府。还是那句话,人有的时候怕比,一比容易受刺激。

贾赦早晓得贾敬之前的试探,他也不否认,让贾敬好好“醒悟”一下。

贾赦伸了个懒腰,又沐浴一次解了乏,选择早睡,第二天才总算把体力恢复过来。

贾赦在御史台呆了没多久,便有宋奚打发的人来传消息。说是昨日贤妃去法华寺上香,竟有一度昏厥,之后回宫便卧榻在床,称受凉害病了。皇帝很关切地亲自去看,见贤妃真的是发热害病,便龙颜不悦,甩袖便走了。

贤妃该是好容易求得一次出宫的机会,却最终没有等到他的情郎曹兰的消息。伤心至极,导致晕厥,而持续的悲伤过度,跟导致生病。

至于皇帝,该是知道贤妃跟曹兰有什么干系,而这次允准贤妃出宫去法华寺上香,是皇帝对贤妃下的套,奈何曹兰没有来见贤妃,便抓不到实证了。至于皇帝后来跑去确认贤妃的病情,大概是见贤妃真的因为未能成功与曹兰相见而伤心到生病的程度,觉得不痛快了。

而今皇帝抓不到贤妃私通外臣的实证,自然只能保留对贤妃的怀疑。贤妃可暂且保住其位了,将来还能不能得到皇帝的宠信,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贾赦倒是觉得这女人是个厉害的,绝不会甘于失败,将来指不定会做些什么扭转乾坤的事儿来。不过皇后也不傻,该是会考虑到这一点,想法子压制她。

贾赦至此倒不愿再去关心后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复杂了,而且宫皇宫禁地,他也不可能把手伸那么长。

下午的时候,贾赦便去了邻家轩,关注他应该关注的事情。

鬼三已经派人从豫州回来传话,告知贾赦常家大宅而今白天大门紧闭,鲜少有人出入。便是偶尔出来一人,也都是穿着白衣蒙面的女子。而晚上的时候,常宅的后门会热闹一些,会频繁进进出出一些人马。

忽而傍晚的时候,鬼三带着几名密卫夜探常宅,发现宅子里住了不少白衣妇女子,总数不下二百余人。

这些女子在宅子里的时候不蒙面,经常三三俩俩搭伙走路,说话和和气气,几乎每个人都面带微笑,便是一个人走的时候也是如此。若遇到彼此,她们都会点头微笑示意,看起来很每个人都很亲切和善,场面温馨。

鬼三等随即又去探了厨房,发现有二十几名女子在厨房很热闹的摘菜洗菜,分工明确,而且干活的时候都很愉悦。另有身体强壮一些的女子,则在柴房劈柴。倒因为她出力多,便有很多人过来关心送茶送点心,所以那些出大力的女子也不觉得不公平,活儿干得十分开心。

“还有什么?”贾赦记录下来这些后,继续问道。

“这些女子都住在一起,大概是五六个人一屋。连常家大小姐她自己也不例外,不过因为她怀着身孕,所以和她同屋的人减到了两人。常家大小姐在这些白衣女子的帮助下,安葬了父亲之后,便每天和她们如此生活。那些白衣女子们也不知道是如何开解地常家大小姐,总之这位大小姐也不管什么丧期了,每日和她们同吃同住,开开心心,高兴不已。”

贾赦转而又问常家的仆人可有留下的。

密卫直摇头,表示没有一人留下,全部被常家大小姐遣散了。

“这些白衣女子的来历可有探查清楚?”贾赦问。

密卫继续摇头,“尚没有查清。傍晚的时候,她们进进出出不过是在采买东西,许是怕白天的时候她们的成群结队,衣着太扎眼的缘故,所以都采买都是在晚上进行。再是有两拨人去了两户城内刚死丈夫的寡妇家里,接连两晚都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都能聊到深夜方归。因这些女子聊天说话的时候声音纤细,小的们便是趴在墙外,也听不大清楚。倒是有一句话,她们一说起来,声音会变大,便是‘来新佛,去旧魔’这句。”

来新佛,去旧魔。

旧魔倒是好理解,便是当下身上的苦难,新佛却是谁?

想知道这位‘新佛’的真正身份,便势必要叮嘱这群白衣女子之中的领头之人。常家是豫州当地有名的乡绅,家中田产丰厚,是个叫得上名号的大户。想来这些白衣女子对于拉拢常家大小姐必定很重视,那与常家小姐同住一屋的另外两名女子,该不会是普通的人物。

贾赦遂吩咐密卫速速去传话给鬼三,让他务必跟紧这两个女人,他要尽快知道那位“新佛”的身份,是另有其人,还是这两名女子中的其一。

贾赦安排好这些之后,便出城去了玄真观。贾敬已经与他的道友们在此集合,筹备制备□□一事,贾赦自该来看看,亲自问候一下。

贾赦随即见过了卢明、付长安和巩三笠,他们三人与贾敬一样,以前都是以炼丹为己任,而今都因为《邻家秘闻》的揭露,已经幡然醒悟了。三人早前已经从贾敬那里得知了具体情况,知道而今施恩于他们的人是贾赦,遂纷纷谦虚的行礼向贾赦道谢。

贾赦忙称不敢当,再三嘱咐他们要注意安全后,又跟贾敬嘱咐起之前水银之事。

贾敬笑道:“你不说这个我差点忘了,对对对,我倒想起来了,是有一些被我搜集到了琉璃瓶子里。”

待贾敬把瓶子拿出来后,便十分遗憾地对贾赦道:“空了,该是你说的,这东西如醋一般,容易跑走。”

贾赦接过琉璃瓶子,发现其并不透光,打开用蜡烛仔细照了照,便当即命人拿石头来,把琉璃瓶子砸开。

卢明等人遂也跟着去看,发现原本还算通透的琉璃瓶,瓶里面忽然变得银光闪闪了。

贾赦见到这东西,眼睛一亮,忙让人去车内便把一块西洋镜子拿出来,给他们参照。

贾敬早见过西洋镜子这种东西,的确比大周的铜镜好用一些。故也不必细看,只问贾赦是何意。

贾赦便砸碎了红木包制的镜子,弄出一块碎片来,把背面朝上,同时又把那块碎掉的琉璃瓶放到旁边作对比。

贾敬、卢明等人顿时明白了。

“只可惜是这两样东西略有差别。”卢明叹道。

“差在琉璃和玻璃上,这倒容易,回头叫学一学制造玻璃之法便可了。”巩三笠道。

“哪有那样容易,若是谁都能轻易做出来,那些西洋来得玻璃,也不会那般价格昂贵了。”卢明又道。

贾敬捻着胡子笑道:“三笠说得不假,这事儿说起来倒也容易,只要劳烦我这位赦兄弟想办法,去弄一弄玻璃的制作妙法,那这西洋镜子将来在大周也不会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不至于卖上一寸一金的价格。”

贾敬说罢,看向贾赦,问他能不能做到这点。

贾赦无奈地笑道:“既然敬大哥都开口了,我哪有推拒之礼。在这这手艺要是学会了,诸位将来官算做不上,也必定会发大财。”

“少不了你的份!”贾敬故意半开玩笑对贾赦道。

卢明等人也跟着笑起来,一个个拱手致意贾赦,此事还要劳烦他大显神通才可。

贾赦便笑着额让他们放心,这件事于他来说确实好处理。回头麻烦一遭内务府,从皇商里头找两个与西洋人有生意来往的,让他们想法子弄到这制作玻璃的工艺,该是不会太难。其实琉璃和玻璃之间,也没有相差太多,差在去除杂质的工艺上。

“你这人是我们的福星,给我们另谋出路不说,才来玄真观一趟,便又给我们找了个发财的办法。”贾敬笑哈哈道。

卢明等人也很开心,附和贾敬的确如此。

贾赦逗留片刻之后,便和他们告辞,心情愉悦的赶回京城。转即见这街上又有人手拿着白莲花,这次不是乞丐,是一名形容憔悴的妇人。她胳膊肘上挂着一筐菜,纸折的白莲花稳稳当当地放在她的菜筐里。这妇人该是才采买东西回来,也不知因为什么失魂落魄。

贾赦立刻叫人盯上这妇人,看她最终回了什么地方。

贾赦会荣府不多时,小厮便来回话,说那妇人姓曲,平常大家都叫她孔婆子,她是忠靖侯史鼎家的仆人,前些天刚死了丈夫,被忠靖侯夫人沈氏怜悯,允准她一月之内可以不必进府伺候。

“孔婆子家住在忠靖侯府的后街上,近两日她的邻居们总能听到孔婆子在家痛哭声。说是她丈夫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几近痛不欲生。听说她丈夫才去的那天,她差点自尽。因她唯一的儿子赶回来,拦着哭求她,才算是了断了她那份儿寻死的心。”

又是一个刚刚丧夫的寡妇。

看来这些手拿白莲花的人,都很盯着没丈夫的女人。

贾赦思虑片刻之后,便打发人去史家,和忠靖侯借人一用。

史鼎这段日子一直被上级莫名的打压,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正愁没个人指点自己。而今得知贾赦来和他要个婆子,他自然十分愿意奉上,正好可以借机去见一面贾赦,求他指点面。

史鼎遂照着贾赦信里地问吩咐,叫人悄悄叫上了孔婆子,这带她来荣府见贾赦。

贾赦见史鼎亲自来的,料知他必定有事,便暂时留那婆子在一处候命,先和史鼎喝茶说话。

史鼎便道出了他近些日子的苦恼。

贾赦见他是真心不知,便提醒问:“谁说事儿一定出在你身上?”

史鼎被贾赦这一句话问得愣住了,转即反应过来,贾赦是在暗指他的家人。史鼎当即想到了二哥,反思这段时间他二哥一直在外受命,不可能惹什么事儿引得上头忌惮。于是史鼎便想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沈氏,她一个妇道人家,平时该都是老实安分的,最多也不过是走亲串友,和几个贵妇喝茶聊天罢了,能有什么麻烦?

史鼎转即忽然想起来,沈氏前段日子貌似去过宫里,见过贤妃。莫非是因为这件事?

史鼎忙看向贾赦,想征询他的意思。转即见贾赦摆摆手,也不表态明说,只让他自己回去好好琢磨。

史鼎便更加认定是沈氏的问题了。缮国公是沈氏的亲舅舅,前些日子沈氏去缮国公府串门后,她立刻去了宫里见了贤妃,那之后不久,缮国公府被查抄。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怪不得沈氏这些日子瞧他的目光有些闪躲,原来是因为这缘故。

史鼎气得不行,当即骑着马,飞过快地奔回去,把沈氏痛骂了一通,并遣她去城外的尼姑庵思过,对外大肆宣称沈氏学太后礼佛,去庙里为国祈福一整年。回头皇帝知晓了,也明白他们是有心认错,无意于朝廷党派之争。

贾赦送走了史鼎,当即便见了孔婆子,开始问话。

孔婆子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能面对面拜见贾大人,十分惶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你可收到过这种纸折的白莲花?”

贾赦声音淡淡地,十分沉静,倒是间接安抚了孔婆子紧张的情绪。

孔婆子:“收过,今天买菜时,一位年岁和我差不多的女人给我的,说她有让我清除杂念忘却悲伤的好法子,若我真有意,便可去城外的梅花庵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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