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县宾馆经理崔杰小心的征求王屾的意见。老头子今晚住下了,他好那一口都知道,伺候不周到,训斥责骂是轻的,弄不好被砸了饭碗也不稀奇。所以,崔杰是万分的小心。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崔杰,王屾想了想,“算了,今儿他够倒霉的了,还是从宾馆里安排吧,不是新招了批服务员吗,找两个好的,懂事的。”
崔杰有点为难,“温书记都看过了,没一个入眼的,春花和秋月都回老家了,还没回来。”
王屾想了想,“刚才小萍不是已经来过吗,温书记说不定还想着她。万一不行的话,到别的洗浴中心找两个。”
崔杰点点头。
“那我走了。”
“用我的车送你吧?”
“不用,反正离家不远,欠当散散步。”
出了宾馆,还没走几步,舒达从一旁闪了出来,把王屾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恐怕你交待不了,”舒达低声说。
“没事了,你快走吧,就像啥事也没发生,就算你发个大财吧,天上掉下来的,明白吗?”
“王哥,这……”
“怎这么婆婆妈妈的,和你说了没事就没事儿,觉得烫手怎的?真是胆子小,人家得了那么多都跟理所当然似的,走吧走吧,谁也别提起。”
“王哥,那、那我走了,”舒达说着,满是感激之情。
王屾点点头,“快把手术费交上吧,这病耽误不起。”
舒达应着,不时的回头看着他。王屾一个劲的冲他甩手,看舒达渐渐消失的背影,他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么多钱,他真觉得烫手了。
王屾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盯着县宾馆门口,今晚上一定要探出温馨的藏钱之处。他知道,这个老贪儿已经积攒了不少钱,到底把钱藏哪儿了,他还没摸清,跟了几次竟被他甩开了。今晚上,他早有了思想准备,托人从租赁公司租了辆红色面包早已经停在了公路旁的停车场里。他匆匆去了停车场,把车停在了县宾馆不远处的,静静地守候着。
车上,他早准备好了矿泉水和面包。看来,他已经下了决心,非要探出老贪儿的藏钱地方。
一个假发套戴在头上,再换上女人的衣服,描描眉,抹点儿口红,一个时髦的漂亮女郎出现在了小镜子里,他很满意自己的装束。其实,也不用描眉抹口红的,光一个假发套往头上一扣,谁也不会怀疑他是男扮女装,本来就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就是男装束,平常还有许多人认错了,认为他是女扮男装。
有时候他还讨厌这副秀气的脸,一根胡须也没有,有神的大眼睛满目含情,看人一眼,人家都匆匆避开他,真是受不了。他自笑着摇了摇头,又把一副墨镜戴上,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县宾馆的门口。
果不出所料,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就开出来了,一个拐弯向南开去。
王屾赶紧发动车跟上,这回再也不能跟丢了,几次失手使他很丧气,他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几次都快抓住老狐狸的尾巴了,还是让他溜了,跟丢了又不敢停留,怕被反盯上,那个全完了。
前面的车开得并不快,他拉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在他们之间还有两辆轿车。很快的,车驶往郊区,就是在这个路岔口跟丢的,路岔口四通八达,跟的太紧,老贪儿又不打转向灯,无法判别他去哪儿,很容易错开,又不敢马上折回来,怕引起怀疑。等驶过一段距离,再回来,目标就消失了。郊区好几个小区,怎么去找?
这回,他远远地跟着,看车拐向了东边,他冷笑着,又耍老手段了,他偏拐向了西边,不紧不慢地开着。很快的,熟悉的奔驰车从后面追了上来,很快的超过了他。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开着,反正三个小区就在前面,往哪个小区去都能看得清楚。
奔驰车拐进了明月小区,他冷笑着,还真在这儿啊。
快到小区门口了,他转向灯还没开,却看到奔驰车又拐了出来,向前驶去。
还耍手段呀,看来他警惕性太高了,王屾有点紧张,继续向前去。
奔驰车拐进了前进小区,他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终于,奔驰车在停车场停了下来熄了火,他也慢慢的跟过去把车停好。轿车的门打开了,正是温馨,手提这个黑色编织袋,鼓鼓囊囊的,足有大半袋子。这可比他今晚送上的诱饵多得多。看来他把县宾馆的钱也都划拉来了,这个老贪儿,胃口太大了。
王屾远远的跟着他,看他走进了十八号楼的中楼道,他没有跟上去,而是快速到楼的后面看着,反正是楼上亮灯的都有数,再有亮灯,一定是老贪儿的窝点。
楼和楼之间是花园,有密集的花树,躲个人进去,就算是带着望远镜也不一定找着。他隐藏在一个高大的梧桐树下远远地看着。
终于,亮灯了,他默默地数着,五楼东户,禁不住心里一喜,放轻脚步,快速的来到楼下,往上看了一眼,脚下暗自用力,快速的腾空而起,临近五楼,身子紧贴在墙壁上,就像一只壁虎一样。
他探着头往里看,看到温馨正在玩弄着一堆钱,每一沓钱,他都聚精会神地数着,嘴角还不时的动着。王屾心头一喜,正想看个仔细,忽觉得有人的脚步声,路上正有人来,他怕被发现,不敢怠慢,猛地从墙壁上反弹出去,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刚才那棵梧桐树上。
真的有两个人从树下经过,还有议论声,“好像有个人影子从楼上飞了出去。”
“看眼花了吧,我怎没看见呢?”
“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梦话了……”
两个人争着,还特地到楼下看了一番。最后,争论着而去。
王屾暗自发笑,真是好事的两个老头儿,他正想再过去探一探,却看到灯熄了。于是,就在树上没动。
当看到温馨晃动着臃肿的身体出来,钻进了奔驰轿车,轿车驶出小区后,他瞬间落在了地上,就像飘落的一枚树叶,无声无息。
他走到楼前,上了楼。看来是新建的楼,楼里的住户并不多,一直走到五楼上也没碰上一个人。在五楼的东户门口,他站住了。崭新的防盗门,看上去很结实。他掏出手套带上,就像是一个开锁的老手,一根细铁丝伸进锁眼里拨弄了几下,又把耳朵凑上去听了听,只听啪的一声,锁开了。
他往楼下看了看,听了听,轻轻的打开防盗门,里面还有个木门,这个门更难不倒他,细铁丝输进锁眼,一拨弄就开了。
闪身进来,关好门,他没敢开灯,在屋里静了会儿,看清屋里的一切了,却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他一惊,赶紧躲闪,这个老狐狸,怎又回来了?他急促的观察着屋里的一切,看不好躲身,又窜到了凉台上,当门打开的时候,他已经贴在了凉台顶上,双手牢牢把住晾衣架。
灯亮了,温馨进来了,他好像忘记了啥东西,从沙发的拐角里抓起来放进了口袋,具体是啥,王屾也没看清。看他转身想走,走了两步却又站住了,像是思量了会儿,径直向阳台走来。
王屾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凭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阳台上的灯亮了,幸亏没挡住顶上的吊灯,否则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温馨上了阳台,王屾这才看清,宽敞的阳台上,堆满了东西,像是杂物,却摆放的不杂乱,错乱有序,用几块陈旧的军用绿毛毯盖着,温馨进来,用肥胖的手摩挲着绿毛毯,很是满足的样子,足足有一分钟的功夫,他还微微闭了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样子,终于经不住诱惑,毛毯的一角掀开了,竟是一捆一捆的人民币。
王屾睁大了惊奇的眼睛,原来藏在这儿,这得多少钱啊,应县的所有钱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吧,真能贪啊,现在才知道,经过自己手送他的钱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修订于二〇一二年三月十二日八点三十七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