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这是怎么啦?”
老李头猛的一抬头,是王屾,他已经穿上了衣服,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老李头一把拉住他的手,“哎呀,刚才伊一冷不防闯进来,为了骗他,我说你们在……”
老李头欲言又止,“都是我老糊涂了,污了你的清白。”
“呵呵,没事儿,您做的对,李大爷,别过意不去,还啥清白不清白的,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女孩子吧,她呢?”
女孩子从搓澡室里走了出来,来到老李头面前,一下子给他跪下了,“爷爷,谢谢您救了我。”
“起来、起来,”老李头赶紧把她拉起来,“跟着你这位叔叔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记着啊,永也别走这条路,这是条不归路,会吞噬了你。”
女孩子点点头,感激地看了王屾一眼。
王屾冲她点点头,“李大爷说的对.虽然,我还不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一定不是自愿的。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趁着那光头不注意,你快带她走吧。”
王屾笑了笑,“李大爷,就算他知道也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不早了,您也早回去歇着吧。”
“我收拾收拾就走,可一定要注意啊。”
“您老就放心吧,那我先和她走了?”
“走吧走吧,免得夜长梦多,哎呀,这个鬼地方,”老李头说着,很是无奈的样子。
老李头的话对王屾的震动很大。是啊,该清理清理这些纳污藏垢的地方了。他领着小女孩出来,看她穿着小衣小裤,就对她说:“先去把衣服换了,再收拾一下东西,不要害怕、放心吧,没事。”
女孩子点点头,领着他来到她的宿舍。
此刻,正是夜总会生意红火的时候,顶楼上还真就一个人也没有。女孩子换好了衣服,又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动作却慢了下来。
“怎么啦?”王屾关心的问。
“叔叔,我妈还在医院呢,等着手术,医药费是老板的,我要是走了,他要是找到医院怎办?”女孩子满脸的忧郁。
“哦,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回事儿?”
于是,女孩儿抹着泪儿就把前后的经过跟王屾说了。王屾眼窝浅,见不得别人的眼泪儿。女孩儿话未完,他已经扭头抹了好几把眼泪。
再回头,看到老李头在他身后唏嘘,也不知他啥时候进来的。他笑了笑,想说啥,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口,赶紧又抹了把脸。
女孩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儿,再也说不出话。从她的话里听得出,她还是想要王屾成全她,这样即不惹事儿,娘也能安心治病了,她也心安,不怕老板找麻烦了。
老李头好像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你个傻娃子,才多大呀,别想那些,我跟你说过,你遇上好人了,快走吧,”老李头擦了一把老泪说。
“是啊,艳玲儿,听李大爷的话,跟我走吧,你没事儿,你的父母也没事儿,这儿我说了算,谁也不会把你怎样。”
艳玲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好像还有疑虑。
“放心吧,收拾好了,快走吧,”老李头催促着。虽说他恨这儿有些甘心堕落的女孩儿。但是,对于*迫来的,他满是同情。
艳玲信了,从他们的目光里,她深信他们都是好人。于是,就一步不落的跟在他们身后。
刚下了楼,却看到伊一匆匆走过来,凶神恶煞般的阿鹏还跟在他后面。艳玲赶紧藏在老李头的身后,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王屾看了看她,笑了笑,低声说:“没事儿,”就没事般的向前走着,老李头和艳玲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伊一看到他们,脚步加快了,身子也略微前倾,还缩了下脖子,没有了刚才的气宇轩昂,变成了一个奴才样,“王县长,您这是要走啊?”
王屾应了声。
伊一走到他们对面,看到了老李头身后的艳玲,先是一惊,进而满是狐疑。
“是这样,刚才艳玲跟我说,她的妈妈在医院刚动了手术,心里很着急,说是要去看看。听说医药费还是你给出的,行啊,你很有爱心啊,”王屾笑说,一副很欣赏他的神态。
伊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头,笑说:“王县长过奖了,我正好碰上,一家人哭哭啼啼的,觉得很可怜,就把药费给垫付上了。”
“好啊,做的不错,令人刮目相看。我谢谢你啊。不过,这钱就算我借你的,等明天把钱给你送过来。”
“这是啥话呢,钱怎能让你出呢?说真的,给他们了,我就没打算让他们还,”伊一忙说,眼光不时地落在艳玲身上。
艳玲怎敢看他呢,不时地往老李头身后躲,同时把包裹藏在身后。
“呵呵,”王屾笑着,“我真没想到,你就是咱应县的活雷锋呀,这个典型一定要竖起来。”
伊一嘿嘿的笑着,“王县长过奖了、过奖了。”
“这样啊,艳玲很想去看她的父母,就让她去吧。”
“去吧去吧,要不让阿鹏送你去?”伊一忙说。
“算了,让舒主任和她去吧,这儿也挺忙的。”
县长发话了,伊一忙和身后的阿鹏说:“快去喊舒主任啊,愚得根木头一样,没听见王县长的话吗?”
阿鹏赶紧答应着,匆匆去了。
王屾又对老李头说:“您领着艳玲到门口等着,跟舒主任交代好后,您老就回去歇着吧。”
老李头答应着,赶紧拉着艳玲走。艳玲惊恐的看了伊一一眼,跟着老李头匆匆走了。
伊一像是很舍不得,他们的身影都在楼梯口消失了,眼光还没收回来。“怎么,舍不得呀?”
“呵呵,不是,王县长,您还满意吧?”
“你小子呀,竟干这些勾当,”王屾笑点着他,“她呢,还是个孩子,你就好事做到底,松手吧,也算是积点功德,怎么样?”
“王县长,您话都到这份上了,我怎敢不听呢,只是代价大了点,三万块钱呢,还没捞回一点呢,是血本无归呀,”伊一忍不住说。
“你说什么,血本无归?”
“啊!不是、不是,”伊一赶忙摆摆手,“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呀,我还是说,做点正当生意,挣点干净钱,心里也坦然。”
“是是,王哥,我听您的,”伊一一脸的恭维。
“相部长和李主任呢?”
“还在迪厅玩着呢。”
王屾点点头,怎说也得去见一面。
两人说着话,向楼上走去。
迪厅的隔音效果虽然好。但是,禁不住声音高啊,刚到楼上,就听到哇哩哇啦的唱歌声,一副公羊嗓子,不是唱,简直是大吼大叫,一听就知道是相志邦在唱,他就喜欢大吼大叫。
推开门,屋里吵吵嚷嚷的,还暗着灯,男男女女的也分不清,旋转灯不时散发出五色的光。伊一赶紧开了灯,看相志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握着话筒,盯着大屏幕还在吼,李文功呢,左拥一个,右抱一个,正在和两个女孩儿腻歪。冷不防开了灯,嘈杂声才停住。
屋里竟有七个女孩,个个妖艳,血红嘴唇,都是小衣小裤。看灯亮了,有的在忙着整理衣服。
“静一静,静一静,”伊一拍着手,当声音停止了,他才说:“王县长来看望两位领导了。”
相志邦赶忙放下话筒,冲王屾走过去,“王县长,您可来晚了,要罚,”说着把酒杯递给他。
还没等他走近,晚秋早已经把酒杯端到了王屾的面前。王屾满脸是笑,“好好,我认罚,我认罚。”
李文功端着酒杯也过来了,“王县长,可不够意思,把我们冷落在这儿,你去哪儿逍遥了?”
“李主任玩笑话,我还有心思逍遥,把温书记扔给我,我和了一晚上稀泥呢,好不容易把温书记安慰下,这不,马上就赶过来了,还是慢待了两位领导,不好意思,我认罚,”说着,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晚秋又给他倒着。
相志邦看来唱瘾上来了,烦了李文功的唠叨,“算了算了,李主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唱,让王县长给咱跳一个好不好?”
立时,一阵热烈的掌声。
王屾想推辞,李文功把酒杯一放,“我陪着,怎么样,王县长,得给相部长这个面子吧?”
“行,那就献丑了,”话都到这份上了,实在抹不开面子了,怎也的应付一下。
晚秋赶紧放下酒杯,想陪王屾跳,可惜,她晚了一步,海棠早已经抓住了王屾的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文功一下子把她拉进怀里。
灯又灭了,音乐又响起来了,相志邦又吼起来。跳着跳着,海棠一下子搂住王屾的脖子,附在他耳旁问,“王哥,如今你是县长了,我的事怎么样了?”
“你的事?”王屾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再等等吧,我跟崔杰说说,要不你先去他那儿干着?”
海棠紧紧的贴着他,“行,你可不能再让我等了。”
“就这样吧,”王屾往外推了推她,可她就像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高耸的胸部不时的在王屾胸前摩擦。王屾很反感,可是这场面又不好发作,好不容易盼着曲终,灯一开,马上推开她,转向相志邦,“相部长,我是来向你请假的,一个亲戚在医院里,正手术呢。”
“是吗,你怎不早说,也好去看看,”相志邦把话筒递给服务员说。
“一个远房亲戚,扑着我来的,推不开,你们也没有必要去。抱歉的很,我得先走一步了。”
“你小子又找借口是不是?”又转向伊一,“是不是真的?”
“是是,都给王县长打了多次电话了,”伊一忙说。
“好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难为人家,你个老李呀,怨不得都说你没人情味,”相志邦笑说着李文功。
王屾笑笑,“两位领导好不容易来一趟,别回去了,就住下吧,”又对一旁的耿雨荷和程思远说:“一定要伺候好。”说着,抱拳致歉,退出迪厅。
耿雨荷跟了出来,把门一关,小声的和王屾说:“您看都啥时候了?”
王屾知道他不好这一口,也真是难为他了,“忍忍吧,主随客便吗,累了就找个屋休息会儿,可一定要伺候好啊,都是些不可得罪得主儿。”
“我知道,那您走吧,”耿雨荷说。
王屾点点头,匆匆离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