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魏文瑞打电话来,要王屾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口气很急,也没跟他客套,像是有啥重要的事。王屾答应了,猜想着一定是为了西门帅的事儿,看来季福来和季德才要受处分。有点处分也好,给点警告,免得越滑越远。魏书记怎知道的这事的,他不想知道,看来习市长这次也保不了他的秘书了,像他这样的人,保不了必杀之,以灭口。可是,西门帅的背景也许使他不得不保,要想在仕途上再登一步,没有他就不容易。怎么办?也许只有和魏文瑞对着干,对着干又不得不考虑后果,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真要闹大了,一切都得完。想来想去,又怪罪季福来和季德才,两个蠢材,一个西门帅也看不住,让他做出这荒唐事儿,真是该死。想到这儿,王屾倒替季福来和季德才担心起来,看来,两个人成替死鬼了,魏书记不放过他们,习振忠更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冤吗?冤,本没他们的事儿,也不冤,谁让他们动机不纯,想巴结,却选择错了对象。
王屾光想了,老丈人把茶端来也没看见。见他思考事儿,老丈人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院子里,刘畅回来,他忙示意女儿小声点,又指指西北屋,低声说:“在想事呢。”
“谁呀?”刘畅有点莫名奇妙。
“他呀。”刘畅见阿爹神神秘秘地,禁不住笑了。要不是屋里孩子有动静,她非得去瞧瞧。
进的屋来,刘畅就笑:“阿爹,他是不是喝酒了?”
刘本善点点头,“看样子喝的还不少,不知遇上啥事了,在出神呢,说沏壶茶喝,我把茶端进去,他坐在那儿竟没一点反应。想必是想啥大事。”
就在这时,大门一响,刘本善还没来得及出来,“就听到,老头子,我买的大骨头,搞特价,可便宜了,你洗吧洗吧早炖上……”
他忙出来制止老婆子,连摆手式带低声道,“你小声点,小声点。”
刘畅阿妈还以为外甥刚睡着呢,忙过来,小声问,“怎的,刚睡着呀。”
“不是,”他指指西北屋,“是那边呢,在想事。”
“谁在想事呀?”
见阿妈一脸迷惑。刘畅忍不住笑了,“阿妈,别听阿爹的,是王屾回来了,喝多了,也许睡着了。”
阿妈哦了声,“我还以为咋了呢,神经兮兮的,去把骨头洗洗,早炖上,”她白了老头子一眼,把菜篮子递给他。
“小点声吧,女婿真在想事儿,”说着,出去了。
给孩子喂完奶,还不见西屋里有动静,刘畅不放心,忙去西屋看,却看到丈夫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心里就好笑阿爹,他想啥事呢,喝多了睡着了,于是就拿床毛巾被给他盖上,刚盖好王屾醒了,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
李敏笑他,“阿爹说你在想事呢,不让出动静,你到床上睡吧,这儿不舒服。”
“是吗,”王屾四下看了看,“还怎就睡着了,阿爸呢?”
“在炖大骨头呢。”
“哦,想和阿爸喝茶来着,咋还睡着了。对了,好像有啥事来。”
刘畅笑他,“有啥事呀,你就是闲不住。”
“不对,”他拿过手机来看着未接电话,又看已接电话,觉得口渴,就把手机放桌上倒茶喝。刘畅很少看他的手机,现在忍不住拿起手机来看,“魏书记给你来过电话?”
“对了,想起来了,是魏书记,催我明天回去呢,说是开会。”
“刚回来才两天又要回去,”刘畅有点不满。
“呵呵,是不是不愿意我走呀,你又不行,”王屾低声开着玩笑。
“去你的,谁稀罕你,我可警告你,别对人家小姑娘动啥心思,”她伏在他耳旁道。
“那你想憋死我呀,”王屾依旧不饶她。
“行,今晚上就赏你。”
“真的,”王屾高兴起来。
丈母娘进来了,“孩子又醒了。”
两个人赶紧去了东北屋,两个孩子正啊啊学语呢,两只小手乱舞着,还浑身使劲,想起来的动作。喜得王屾就想去抱。丈母娘忙拦着,“脖颈软着呢,不能抱。”王屾忙住了手。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饭,说了会儿话就歇着了,等孩子睡熟后,两个人去洗澡,好一番鸳鸯浴,折腾了一大阵子,都心满意足了才歇下。上了床不一会儿,王屾又要,刘畅不满了,“你神人啊你,想把人折腾死啊,求你了,老公,不行了,疼得很。”王屾这才罢手。
一觉醒来,看刘畅正在给孩子喂奶,忍不住的摸着孩子的小手玩。
“你不是要早走吗,都五点了,快起来准备准备吧,还要赶车呢。”
王屾打个哈欠,看了下手机,“这丫头还不打电话来。”
“你和她说了吗?”王屾一愣,“对呀,和她说了吗,”忙看手机,“忘了告诉她了。”
“看看你,怎还稀里糊涂了。”
“我这就给她打。”说着,拨通了李敏的手机。李敏正在睡梦中呢,听到手机响,睁开朦胧的睡眼,很不情愿的样子,接起电话一听,是王屾的声音,一下子精神了,“大清早的,干嘛呢,啥!这就走,你怎不早说?喝醉了忘了,行。”她挂了手机,连打了几个哈欠,赶紧起来收拾。
妈妈也被她惊动了,忙来问,说是要回去。“不是说多住些日子吗,那个小李也说要来的。”“妈,别罗嗦了,急着回去有急事儿,你快帮我收拾下衣服。”李敏的妈妈很不满,“你的领导咋回事,这么会折腾人,让你爸送你吧。”“不用、不用,那位一定不让,还是去赶车吧。”“一个大市长,连个专车也没有,不知怎混的,你就像着了迷,天天跟着他屁股后头转,能有啥好。”“妈,你就别唠叨了。”“他好像你心中的菩萨,说一句还不行,我给你热杯牛奶去。”
等她出来,王屾已经在她家门口等她了,还有刘畅,她开着车送他。“姐,这次怎破例了?”“再不破例就赶不上车了,”刘畅笑说,又下车来跟李敏的妈妈说话儿。李敏的妈妈眼光却光在王屾脸上转悠,她还是第一次见王屾,心里话,到底怎样个人,把女儿迷得团团转。一看,还真是个排场人,要是他没结婚的话,她想女儿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心里这么想,嘴里客客气气说着话,无非就是敏儿不懂事儿,多照顾之类。烦的李敏呀,直瞪她妈妈。
匆匆说了几句,赶紧走。还不赖,到了车站,车还没开,人也不多,两人捡个靠前的座位坐下了。看刘畅的神情,她有些不舍,自己的男人跟个漂亮女孩子在一起,谁心里也不会舒服。车开走了,她还在怔怔的望着,同时心里有种担心……
车没开出多远又折了回来,围着县城打转转。是啊,没拉着人,谁愿意走。车上的埋怨声不断,司机也不理,一边看着车,一边从车窗探出头来吆喝两声,“大弯沟子。大弯沟子!营区的,营区的!”
王屾也不时的看表,看来按点到是不可能了。李敏却不急不躁,倚在他身上还在打盹。转了有半个小时,总算是车上的人满了,司机才上了路,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红脸,路上不时的有人上车,不时的停,等连过道里都塞满了人,车速才快些。当人们松口气时,车又停下了,一位老年妇女领个小女孩上来,又挤不上来,车门也关不上,司机大吼着,“倒倒,往后倒,快点呀,这样车也走不了,”他说着,推搡着,把个下女孩挤哭了。
王屾忙站起身来,“大嫂,和孩子这边坐,”王屾把座位让出来。老年妇女一脸感激,“谢谢、谢谢,”一口气说了很多个谢谢,和孩子在王屾的座位上坐下来,一车的人看着,顿时鸦雀无声。
李敏却不满,也不好说啥,往里靠了靠,让小女孩坐的舒服些。车开动了,晃晃悠悠,就像个负重的老牛的喘气声,车里的汽油味很浓,熏得人直恶心,晕车的不少,都把头伸到车外哇哇的吐,一些污物挂在玻璃上使人看了好不恶心。半路上还有上车的,车还要停,车上的人都发怒了,大声叱呵着司机。众怒难犯,司机停下来往后瞧了瞧,又开动了。
都九点了,车才到大沟子,下的人不少,上的寥寥几个,车里才缓和了,好歹都有个座位。到了营区县车站,正好十点,宋山已经在车站等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