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广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寻常,他猜测到即将有事生,但他并没当一回事,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柳云娘提醒他:“杨大哥,你有麻烦了。”
杨思广抹了抹嘴,赞了一声:“这米粉真是一样好东西!”
柳云娘急道:“谁跟你米粉了?这些人好像想找你的麻烦,你还不快想办法应付!”
话的当儿,那位铁塔汉子已经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瓮声瓮气的叫道:“喂,我是人称黑铁塔的范大牛,那位是我师兄郝无病,我问你,你是不杨思广那子?”
杨思广心中好笑,范大牛响亮的报出自己的名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叫黑铁塔一样。名头响亮的人不需要自己自报家门,那些见人就我是某某某的人往往是无名辈。不过这个范大牛倒也人如其名,壮得像一头大水牛一样。倒是他师兄,那位满脸病容的个子明明一付病态,却偏偏取名郝无病(好无病),也太名不符实。
杨思广笑了笑:“我是杨思广,但不是‘那子’。”
范大牛咧天大嘴嘿嘿笑了两声:“你是杨思广就错不了。我来找你,有两件事,一,找你比武。二,抢你的天蚕丝甲。哦,不是抢,是不择手段,想尽一切办法的‘要’。”
杨思广笑了,这位范大牛真是傻得可爱,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掩饰自己不太光彩的目的,生就的实心眼。不像有些自命侠义的人,明明似强盗一样抢夺却偏生要找一个动听的理由,来彰显自己抢得“光明正大”,而被抢者反而是“罪有应得”。这样的人杨思广见得多了,相比之下,杨思广还是比较喜欢范大牛这样的真人。
杨思广呵呵一笑:“那就是找我打架是吧?”
范大牛嘿嘿笑道:“对,对,就是找你打架。”
杨思广答应得非常爽快,“呵呵,我最喜欢打架了,来吧,咱们到外边去比划比划。”罢,站起来走向草逢外面。
范大牛心想:“这杨思广还真是一个爽快的人,打就打,不废话,也没那么多臭规矩,跟那些名门正派的人就是一不样。嗯,这样的人对我的胃口!”跟着走了出去。
看到有热闹瞧,人人都走了出来,当然也包括了柳云娘和白冰雪。
范大牛摇晃着自己醋钵大的拳头,炫耀着:“杨思广,我的拳头足足可以打死一只老虎,恐怕你经受不起。我念你是忠良之后,不忍心伤你。如果你害怕,只消交出天蚕丝甲,我也不跟你为难。”
“可以打死一只老虎?”杨思广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翘起大拇指,赞道:“厉害!果然是条汉子!难怪名字里面有个牛字,当真是牛皮得紧!”
范大牛听到杨思广夸奖自己,心中一阵欢喜,顿时对杨思广大生好感。他向来被同门师兄弟呼来喝去骂惯了,今天竟然被人夸奖,这实在是破天荒地头一次。
范大牛笑眯眯的:“瞧你样子长得那么俊,嘴巴也那么甜,也罢,我也不忍心打你了,你把天蚕丝甲给我罢。”
杨思广笑道:“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一拳可以打死一只老虎,我一拳却可以打死两只老虎。”
范大牛瞪大了眼睛,满脸不信之色,“你一拳可以打死两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吹牛!”
杨思广叹了口气:“大牛兄弟果然厉害!连我吹牛都被你看出来了。哎,本来想吹吹牛吓跑你的,谁知却被你识破了。”
范大牛有不耐烦起来,催促道:“快把天蚕丝甲拿来罢,那些废话就不要了。”
杨思广看起来显得很为难,沉吟着:“如果我就这样给你,面子上怎么过得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这个……”
范大牛想想也是,江湖中人最好面子,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贪生怕死的人每个人都看不起。如果杨思广就这样把天蚕丝甲给了自己,也未免显得太过贪生怕死,人人都会瞧不起他。
范大牛是个很乐意替别人着想的人,反而替杨思广出起主意来,“这样好了,你就随意陪我比划几招。你武功低微,理所当然被我打的落水流花(落花流水),差一五虎挨宰(呜呼哀哉),但你是死如龟(视死如归),顽强的拼搏着。终于,我被你这种顽强的精神所感动,对你手下留情。为了感谢我的不杀之恩,你也就偷桃抱李(投桃报李),把天蚕丝甲给了我。这样一来,就没有会笑话你了,反而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很有英雄气概的人。嗨,你认为怎么样?”范大牛卖弄着自以为滚瓜烂熟的成语,为自己想出这么一个高明的主意而沾沾自喜。
围观众人一阵轰然大笑。杨思广更是连声叫好,大赞高明。
范大牛心中大为欢喜,别人的笑就是对自己最好的鼓励!唯独师兄郝无病铁青着脸,对自己怒目而视。但不必理他,师兄向来是这付样子,每天都摆着个臭脸,好像人人都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似的。范大牛咧天大嘴,一阵得意的呵呵傻笑,自认一生风光从未如此。
杨思广对范大牛招了招手,笑着:“大牛兄弟,来吧。”
范大牛收敛笑意,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低沉而有力的咳了一声。这是他学的,那些有名的武林前辈都喜欢这样作!范大牛摆了一个很漂亮的造型,气沉丹田,“嘿”的一声大叫,醋钵大的拳头随声而出,打向杨思广的脑袋。
眼看就要打中之际,也不知道是范大牛眼睛花了还是怎么的,眼前的杨思广突然一下子不见了。范大牛“咦”了一声,左右顾盼,却仍然看不到杨思广的影子。
范大牛大奇,“怪了,哪里去了?莫非他会隐身术不成?”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我在你背后呢。”是杨思广的声音。
范大牛吃了一惊,霍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但还是看不到杨思广。
范大牛一阵惊疑,突然感觉脖子后面吹来一股热气,杨思广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我在你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