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本来就是做广告设计的,做灯笼对她来说,简直就像计算1+1等于几。
准备好材料,她拿起铅笔在纸上描花样,打算先做个八仙过海的跑马灯。
菓菓一听她要做灯笼,就像打了鸡血,兴奋地扒拉着茶几上的彩纸满眼放光,恨不得下一秒就拿到手。
茶海抱着粉粉坐在沙发另一头,假装生气跟粉粉抱怨:“妈妈就是大骗子。”
他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柴曼娜说话不算数。
两人明明说好的,柴曼娜只能出去半个小时,也只能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逛一逛。
结果柴曼娜出了小区大门就放飞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踩着两个小时的尾巴回来,一秒钟都没有浪费。
可她不知道,她前脚出家门,茶海后脚也跟着出去了,愣是在小区大门后面等了她两个小时,忍着火气没有打电话催她。
正是过年期间,温度还很低,茶海出来时穿的也不多,等柴曼娜回来的时候,他都快冻成冰雕了。
柴曼娜拎着两大包东西,刚拐过弯就看见茶海站在那儿,迅速在门口登记好走到他旁边:“站这儿干什么?不冷啊?”
“你去哪儿了?”
柴曼娜提起手里的塑料袋:“旁边超市没有我要的东西,我扫了辆电动车跑市中心超市去了。”
茶海转身就走。
柴曼娜知道他生气了,跟在后面解释:“我骑电动车,全程没跟人交流,到了超市直奔文体区,拿了我要的东西就去结账,收银员都戴着手套和口罩,绝对安全。”
茶海依旧不吭声。
柴曼娜知道自己犯错在先,低声下气地继续哄他:“老公~我保证只出去这一趟,以后不解封,我绝对不出门,别生气了好不好?”
茶海停下脚步:“你这叫死神头上扭秧歌,活腻歪了。”
柴曼娜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都是什么鬼话。
茶海抬脚又走了。
柴曼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收了笑声,在心里琢磨该怎么哄他才行。
她也不是故意出去那么久。
小区旁边的超市没她要的东西,她对附近几条街又不熟悉,怕白跑一趟,只能往市中心去。
来回折腾一趟,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进了家门,茶海径直上了楼。
柴曼娜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去问陈竹月:“妈,小海出去多久了?”
“我记得你俩一块出去的,咋了?”
柴曼娜心里咯噔一下。
外面温度那么低,茶海一直在那儿站着?
她出门穿得厚,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少,可茶海身上只套了件薄毛衣。
隔着口罩看不见他的脸色,还以为他刚出门没多久。
柴曼娜匆匆往楼上跑,推开卧室门,看见茶海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正在脱身上的毛衣。
“老公,你冻坏了吧?”
茶海不理她。
柴曼娜走到他面前卖萌:“让我看看我家大宝贝冻成什么样了。”
茶海依旧不理她。
柴曼娜上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冰冰凉,干脆把他搂进羽绒服里:“我给你暖暖呗。”
“你不够热。”
这倒也是。
她在外面跑了一圈,就算穿着羽绒服,骑了一路电动车也挺冷的。
“那你想怎么办?洗个热水澡?”
茶海抬起头:“摩擦起热。”
“哦。”柴曼娜伸手搓着他的耳朵:“感觉好点儿没?”
“你别装傻。”
柴曼娜终于反应过来了,推了他一把:“大白天的,孩子们都醒着,再说昨天不是已经...”
剩下的话,被推门而入的菓菓打断了:“妈妈,我要和你一起做灯笼。”
“好,这就来了。”
等柴曼娜下楼开始做灯笼的时候,茶海就抱着粉粉在旁边嘀嘀咕咕。
柴曼娜权当没听见。
已经哄过他了,还得寸进尺,简直讨厌。
茶海一边念叨一边偷偷瞄柴曼娜,语气越发幽怨:“你说妈妈是不是大骗子?”
粉粉奋力向前扑腾,想要跟菓菓一起摆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可茶海把她抱的这么远,怎么也够不着,急的呜哩哇啦一阵喊。
茶海像是得到了回应,提高了一点儿声音:“看吧,你也觉得妈妈是大骗子对不对?”
柴曼娜终于偏头了:“粉粉明明是在说,爸爸就是个小心眼~”
“你骗我,还说我小心眼?”
“我刚才哄没哄你?”
茶海麻溜儿挪到她旁边:“晚上再哄一下呗?”
粉粉一看距离茶几近了,伸手往前扒拉,可惜她胳膊太短,什么都拿不到。
柴曼娜顺手摸了一张彩纸递给粉粉,然后瞟了菓菓一眼,见她没在听,拿起旁边的抱枕准备砸到茶海身上。
茶海立刻把粉粉向前一送,意思很明显,你不心疼你就砸。
柴曼娜恨恨踩了他一脚:“无耻!”
“哎哟~”茶海扶着粉粉往下看:“你妈把我脚指头踩断了。”
柴曼娜又好气又好笑:“你能不能要点儿脸?”
“是你食言在先。”
柴曼娜盯着他磨了磨牙,决定还是不要搭理他了,这家伙的心思根本不用猜,来来回回都绕不开下半身。
茶海还要说什么,看见陈竹月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赶紧把粉粉塞到柴曼娜怀里:“妈,我来吧。”
柴曼娜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宝贝吃饭了,吃完我们再做灯笼。”
午饭过后半个小时,菓菓开始犯困,可她硬撑着想要做灯笼。
柴曼娜先把粉粉哄睡着,再把她抱到怀里:“你是担心妈妈趁你睡觉先做好了?”
“我想看你做。”菓菓揉着眼睛还在坚持:“我不困。”
“妈妈和你一起睡,等我们睡醒了再做也不迟。”
“不要。”
柴曼娜知道她只是嘴硬,抱着摇着拍着很快就把她给哄睡着了。
刚把菓菓放下,茶海靠过来:“该哄我了。”
“行~”
柴曼娜自觉钻到他怀里:“是不是冻坏了?”
“冷倒是还好,就是生气。”
“我真不是故意的。”
茶海捏着她的脸:“我越等越心凉,越等越火大,当时只想把你按住狠狠打一顿。”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打,我要看看你到底多久才回来。”
柴曼娜突然就走了神,隐约记得以前好像也有这种事情,不过生气的人是她自己,却想不起来生气的对象是谁了。
“老婆?”
柴曼娜回过神,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睡会儿吧。”
“事还没说完。”
柴曼娜打了个哈欠:“放心,晚上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