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基本涵养在这儿，茶海真想暴打蒲瑞希一顿。
以前只是不喜欢她的做事风格，大不了回避就是。
现在已经到了烦她的地步。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家伙，简直就是有毛病。
茶海往左，蒲瑞希也往左，茶海往右，蒲瑞希跟着往右，就是不让他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
蒲瑞希笑的开心，反手指着后面的人：“我的姐妹们听说你是大帅哥，都想来看看，你总得给我点儿面子吧？”
来的都是客，茶海憋着火，笑脸相迎：“你们好，我今天真的有事，要不这样，我请客，你们尽情玩。”
蒲瑞希变了脸：“瞧不起谁呢？你觉得我掏不起钱？”
“我真的有事。”
蒲瑞希把张倩拉到前面：“我好心带她过来，让你们叙叙旧情...”
说到一半，她突然换了表情，冲着茶海身后甜甜一笑：“郑叔叔好。”
茶海回头看见郑兴平，他身边只有司机没有柳含烟。
郑兴平微微点头算是回应，问茶海：“你这是？”
“菓菓受伤了，我赶着去医院。”
“娜娜呢？”
“她先去了。”
郑兴平当先一步：“走。”
有了郑兴平开路，给蒲瑞希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拦着。
茶海跟在他后面顺利下了楼。
郑兴平招呼司机：“我坐小海的车，你跟在我们后面。”
茶海知道了，郑兴平有话要和自己说。
拉开车门，郑兴平坐在了后排，他习惯了。
茶海专心开车，根本不敢向后看。
郑兴平有句话说的特别对，继父也是父亲，茶海多少有些怕他。
仔细算一算，柳含烟嫁给郑兴平的时间，比章明俊长的多。
她和郑兴平这么多年，无论风雨还是晴天，都一起走了过来，这种深厚的感情，早就刻在了彼此的生命里，任谁都拆不开。
驶过了好几个路口，郑兴平都没有开口。
茶海也只能沉默。
眼看着就要到医院，郑兴平终于说话了：“小海，你觉得家庭是什么？”
这样的问题，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
茶海知道他的意思，解释道：“我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蒲瑞希，就说了几句。”
“家庭，不是标准配置，可没有家庭，多少也有些遗憾。”郑兴平像是在自言自语：“一个好的家庭，要包容，要付出，要牺牲，还得忠诚。”
茶海没吭声。
“我不希望你只被欲望驱使，却忘了该有的责任。”
“我没有。”
郑兴平微微点头：“下个路口停车。”
茶海乖乖照办。
过了红灯，茶海靠边停车，郑兴平拉开车门，偏头看他：“早点儿跟娜娜把证领了，省得后悔。”
没给茶海反应的时间，郑兴平走了。
茶海扶着方向盘，陷入了沉思。
郑兴平这话什么意思？
后悔？
为什么后悔？
柴曼娜会跑吗？
可现在情况不明，外债一大堆，怎么能坑她呢？
......
柴曼娜到了医院急诊科，一眼就看见了菓菓。
她侧着坐在黎洪哲腿上，头靠着他的肩膀正在说什么，脚上没有穿鞋，光光的也没有纱布之类的东西。
黎洪哲低着头，在认真听她说话。
“小宝贝，妈妈来了。”
菓菓转过头，眼泪说来就来，看起来既可怜又委屈：“你怎么才来呀？”
“路上有些堵车。”
柴曼娜把她抱到怀里，先擦了眼泪，哄了两句，再仔细看她的脚。
两只脚背都有些红，涂着药膏，亮晶晶的。
“医生怎么说？”
黎洪哲把医嘱拿给她看：“医生说处理及时，没有深层烫伤，每天抹药就行。”
柴曼娜认真看了一遍，确认黎洪哲没有避重就轻，又还给他：“怎么烫的？”
“我在厨房给暖壶里灌开水，她突然跑进来，把暖壶踢倒，水浇在她脚上。当时我给她脱了鞋，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十几分钟。”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
她知道曹寻巧家喝的是烧开的自来水，因为曹寻巧喝桶装水会拉肚子。
天气凉了，菓菓换上了运动鞋，应该能阻挡一部分。如果是凉鞋，肯定烫出水泡了。
既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柴曼娜也不会揪着不放。
黎洪哲站起来：“菓菓的鞋还在家里，我回去拿...”
“一起吧，我在楼下等你。”
黎洪哲伸出手：“我抱吧。”
医院距离曹寻巧家走路得十几分钟，柴曼娜确实抱不动。
离开医院，菓菓原本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又开始叽叽喳喳：“妈妈，你给我买的冰淇淋呢？”
柴曼娜都给忘了，可她不能承认：“我着急来看你，还没买，一会儿到小区门口给你买，好不好？”
菓菓闷闷不乐撅起嘴：“好吧，你不能骗人。”
“我骗你干嘛？”
菓菓又去闹黎洪哲：“爸爸，我想让你和妈妈一起带我玩。”
“可以呀，等你脚不疼了，我们就去。”
柴曼娜没吭声，这种事情，不好当着菓菓的面拒绝。
她和黎洪哲并肩走在一起，无论谁看过去，都只会认为这是一家三口。
来到楼下，黎洪哲上去拿鞋，柴曼娜抱着菓菓等他。
老旧的小区，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
墙脏了，防护栏锈了，老式的抽油烟机排气管，下面挂着一串油渍，旁边窗户渗出的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彩色的图案。
黎洪哲提着一个塑料袋下来：“还是湿的。”
“没事。你爸妈呢？”
“我妈去打麻将了，我爸，他天天晚上跟老伙计在小广场上打太极。”
“走吧。”
走出小区大门，黎洪哲去旁边超市买冰淇淋。
超市老板看见柴曼娜，笑着打趣：“洪哲跟老婆一起回来的？下午没看见，还以为就你一个。”
柴曼娜除了微笑，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站在小区门口大声嚷嚷，说她跟黎洪哲早就离婚了。
黎洪哲客气了两句，又去麻将馆跟曹寻巧说了一声才离开。
菓菓舔着冰淇淋，安静地可爱。
走到路口，柴曼娜正要拦车，黎洪哲劝她：“等菓菓吃完吧，要不然司机该有意见了。”
“好。”
沿着马路向前走，黎洪哲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没带好她。”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生气？”
柴曼娜怎么可能不生气？
“我恨不得活剥了你，有用吗？”
“对不起。”
柴曼娜微微摇头：“我真不想再听见这句话了。”
“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好，让你失望了。”
“说这些有用吗？”柴曼娜催促菓菓：“快点儿吃呀，妈妈急着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