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燕是个倦怠的人,平日没事,她可以一个人呆上一整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午饭后,夏暖燕坐在瑶池喂鱼,自怡自乐,言望月和千环不怀好意的向她走过来,夏暖燕看着由远渐近的言望月,眉心纠得越来越紧,最后,形成一个突起的山形。
虽住一屋檐下,夏暖燕和言望月,几乎没有碰过面,数日不见,昔日那个眼眸精明,一笑生妖的言望月,脸色苍白,骨瘦如柴,似是一夜之间,整个人就老了下去似的。
夏暖燕忍不住关心的问道,“言小姐,最近过得,不好吗?”
言望月自嘲的哼笑了一声,“过得好。亏你说得出口,自从你出现,这一年来,我没有一天过得安宁的,夏暖燕,我是不是上辈子得罪你了,所以这辈子,我要释数还给你了。”
夏暖燕轻轻摇头,别过头,继续喂鱼,她不想旧事重提,而事实上,她更不觉得,自己欠了言望月什么,凭什么,她就要来向自己索求礼让。
言望月见夏暖燕对她如此不待见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扯着夏暖燕的衣角,一把的把夏暖燕拉起来,面对面的说,“夏暖燕,你以为你还是昔日那个,王爷也要对你礼让三分的公主吗,别以为外面的传言王爷没听入耳,你分明是人尽可夫的婊 子还妄想得到王爷,你根本不配。”
“我配不配,论不到你说,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庄王府的女主人,你就得跟我客客气气,只要我在一天,你也别想光明正大的进入王府。”夏暖燕推开言望月,整理自己的衣裳,她今天也不知道,言望月发的是哪门子的疯,突在又跑来她这里哭闹了,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纠缠。
自小到大,听惯了他们说,人尽可夫,奇怪的是,这话从言望月的口里说出来,夏暖竟然觉得,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倒觉得,眼前这个容态尽悴的女子,有点可悲。
君世诺在不远处,正看到夏暖燕和言望月在纠缠不清,正想上前阻止,被清风叫住了。
“王爷,两个女人的争吵,是件很平常的事,你一旦介入,性质就变得复杂了,清风觉得,还是让王妃和言小姐拌两句嘴,完了就没事了。”
君世诺定定的站在那里,最后,脚步终是没有向前,也没有向后!
言望月突然阴冷的笑了笑,这一抹笑容,在午后明阳下,还是让人看着,也会毛骨悚然。
“夏暖燕,你等着吧,我言望月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是撕破了,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的。”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真扫兴。”夏暖燕双手一放,鱼食散落入瑶池,一群鱼绕过来,争着食物,一点也不礼让,夏暖燕扫一眼瑶池,转身离开,看也没有再看一眼言望月。
只听到后面,言望月阴冷的声音说,“你很快就会明白,生,比死更难过!”
夏暖燕脚步搁了一下,还是继续前走,生,比死更难过,起先,她觉得,言望月在扯谈,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生还何所惧,后来再细想,如果生不如死,的确是人生最悲苦了。
千楠给夏暖燕倒杯热茶,“王妃,不舒服吗,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夏暖燕摇摇头,双手环过茶杯,企图借着热茶来暖和手,突然想到什么,夏暖燕抬头问千楠,“对了,千楠,你有没有觉得,言小姐最近有什么不同的。”
千楠相敢一下,“嗯,言小姐最近,好像很不开心,有一次在院子里碰着她,我叫她她竟然一点都反应都没有。”
“是吗,也许是府上的事多了,忙坏了吧!”
“不像。”千楠浅浅的答着,迟疑半晌,“王妃,这几天,言小姐和关大夫走得很近,下人们都在私语纷纷了。”
“胡说。”夏暖燕喝住千楠,先别说关大夫已是垂暮之年,况且,言望月口口声声都是君世诺,怎么可能和关大夫有苟且之事,只是,心里却还是有点不安,莫名其妙的不安。
“千楠,明天你帮我去关大夫那里看看,”夏暖燕想了一下,又补充说,“还有,低调点,别让言小姐知道,我不想招惹事非。”
千楠点点头,还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若真是是非,定然也是逃不过的,这般道理,夏暖燕怎么就忘了呢,欲要保哲明身,最好万事休,不是么!
翌日清晨,夏暖燕一梦惊醒,猛然睁开眼,手心还渗着冷汗,刚才的梦,清晰如新,梦里,言望月笑靥妖娆,然后她的笑渐越模糊,渐越模糊,一晃眼工夫,言望月就躺在血泊中。
想起那血泊,夏暖燕胸口一阵沉闷,想呕吐,她心里悬着,急急的叫唤,“千楠,千楠,千楠。”
千楠推开门,跑到床前,看到 夏暖燕一脸冷汗,心里也哆嗦了一下,帮夏暖燕拭去冷汗后,千楠才说,“王妃,怎么了。”
“做恶梦了。”夏暖燕只能用恶梦来形容,再多言语,也形容不出梦里她那惊慌,然后,梦醒还心有余悸。
“就一个恶而已,梦醒以后,一切安然,没事的,王妃。”千楠劝说着。
夏暖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千楠,昨天让你办的事,你去办了没有?”
“王妃是指,关大夫那里?”
“嗯,是的。”夏暖燕恍惚着。
“现在还早,等会千楠……”
“不,现在就去,现在你就给我去!”夏暖燕打断千楠的话,头一回,她那么果断。
千楠没敢耽搁,就小跑出去,在房门口,和迎面跑进来的千漠碰撞在一起。
千楠小声呵斥,“千漠,一大早你慌什么!”
千漠气喘吁吁,也没有正眼看一下千楠,直奔到夏暖燕的床前,急切并断断续续的说,“王妃,王爷他,朝这里来了,言小姐,她,她,轻生了!”
“啥?”夏暖燕身体一颤抖,胸口更闷,意外来时,谁都不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
“言小姐上吊,死了,她说,是王妃让她,无路可走,才走这一步的!”
夏暖燕已经没有听清楚千漠丰面的话,满脑子里的,都是那个梦,那血泊,还有那妖娆的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