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好戏落幕,静夜回归寂寥,以马代步,庄王府的马车一步一步,悠悠的穿街过巷,不紧不慢,清晰的马蹄声弥留在风声里。
君世诺和言望月并坐在马车内侧,夏暖燕靠窗而坐,三人面色皆沉,各怀心事,北风透过垂帘,吹在夏暖燕的脸上,有如刀刮过一样,灼灼生痛,然,夏暖燕故意把脸朝风,似乎只有这样的痛感,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的存在感,又或者说,她需要痛感来让自己清醒。
端王爷的话,犹如在耳,锋芒毕露,一直不是她所想的,图不到好果,她这般张扬,肆意和端王爷对立,她图的是什么?难道,就只是见端王妃一面?想到这里,夏暖燕垂眸,轻轻的摇头,她也不清楚,夏暖燕不禁哆嗦了一下。
君世诺脱下身上的披风,坐到夏暖燕身后,给她披上,夏暖燕明显感觉到,君世诺抱了她一下,只是给她披上披风的那一下,君世诺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怎么了?”
夏暖燕抬头,触到言望月绷紧的脸,夹杂着复杂的神色,原来,自己的相公给自己的一点温暖,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尽管这个人,自己从不关心,可是,却很介意,这样的关怀。
夏暖燕别开脸,轻轻的摇头,“没事,有点累了。”
马车慢慢停下,君世诺看着夏暖燕,明明是想说什么的,最后转目,把目光落在言望月身上,“不早了,早点歇了。”
绕过瑶池,君世诺直行,夏暖燕往西,言望月往东,站在石拱门前,言望月突然叫住夏暖燕,“王妃!”
夏暖燕转身,淡淡的看着言望月,“言小姐,有事吗?”
言望月深深的看着夏暖燕,深吸一口气,像做了个重大的决定般走近夏暖燕,“王妃,你知道吗,王爷本答应在我娶我的,日子也看好了,是你一句和亲,硬生生的把我们的亲事给断了。”
夏暖燕微微一愣,言望月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和自己说话,“然后呢,我知道你是怨我了。”
“你不知道,我盼那一天,盼了三年,反正你也不爱王爷,你就当施舍我,成全我,好吗?”
夏暖燕的心,刹时抽痛,言望月说,盼了三年,言望月说,她不爱王爷,所有人都觉得,夏暖燕不爱君世诺, 是不应该,是不可能,还是,没理由?
夏暖燕浅言,“我拿什么来成全你,你又凭什么觉得,我有资格成全你。”
“我从来没看见王爷看一个人,像今天这样的温情的,我为王爷做了那么多事,只要你退出,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和我白头到老的。”
“我不会退出的,除非,心死了!”
看着夏暖燕的背影,言望月双目阴深,喃喃自语,“夏暖燕,凭什么你显摆点小聪明,就可以把我苦心经营的未来给毁了,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言望月却从不懂,三个人的爱情里,从来就不是两个女人的战争,不是多了一个谁,或少了一个谁,谁和谁就会相约白首,所以注定,她会输得最惨。
夏暖燕顿觉睡意全无,从抽屉取出玉箫,在院子里就吹了起来,一遍一遍的吹着,然后,想了许多事,从十岁那年,和君世诺不期而遇,到后来,和大夫人两面相争,在夏家的生活,还有靖王的溺爱,慢慢的,心情就平伏下来了,深舒口气,夏暖燕转身,看到君世诺站在身后,明显吓到了,“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阵了,你吹得那么入神,我就没叫你了。”
夏暖燕把箫往袖口塞进去,靠在柱子上,笑说,“那么晚,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君世诺侧目看着夏暖燕,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夏暖燕脸上一热,微生垂下头,她从没见过君世诺这般痞气的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硬生生的说,“我知道,你是来拿披风的。”
君世诺邪魅的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暖燕,今天我才发现,你是那么可爱的。”
“有吗,王爷不觉得,我今天,太张扬了吗?”
“这才像你,再说,你不是一直如此的吗,怎么,现在开始介意张扬了。”
君世诺温柔的说着,语气十分暧昧,夏暖燕分不清,君世诺这暧昧,是爱,抑或,只是戏弄,她颤颤的看着君世诺,那认真的表情一点都不作假,心顿时卟嗵卟嗵的跳,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王爷,我进去给你拿披风。”
君世诺夏暖燕转身的那一刻,拉住她纤细的手,半晌,他用力一拉,把夏暖燕拉入怀里,夏暖燕还没反应过来,君世诺灼热的唇已经覆过来。
君世诺霸道而又急促的侵占着夏暖燕的薄唇,唇间磨合,舌尖交缠,夏暖燕一下子就陷落入君世诺的这份温情里面,然,君世诺却是清醒的,“暖燕,让我取望月,好吗?”
如果说,上一刻在天堂,夏暖燕这一刻跌入了地狱,她双手一硬,本攀在君世诺脖子上的双手,顿时已滑到两人的胸前。
夏暖燕定定的看着君世诺,“王爷,你的意思是?”
“只有娶了望月,我们才能好好过日子。”
“这什么狗屁道理,你要娶,可以啊,我们离异就好了。”夏暖燕推开君世诺。
君世诺深皱眉毛,“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和你离异的,我……”
夏暖燕冷冷的笑着,打断君世诺的话,“我知道,我是知道,你不可能和我离异,你要借我维护两国的和平,可是,君世诺,世上很多事,都不是如你所愿的走下去的,我更不你的玩物,不是你突然觉得有趣了,就可以拿出来玩一玩的。”
“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辜负望月的一片情意,将来应天也会后宫三千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太子妃,接受望月呢,你心胸太狭了,根本不懂作*子。”
夏暖*静的笑,咽了口气,冷冷的看着君世诺,“君世诺,你心胸宽广,你的博爱,我要不起。”
君世诺一时接受不了夏暖燕的冷言冷语,对着她咆哮,“你不领情就算,枉我还低声下气来和你商量。”
夏暖燕指着心口,“我这里,只能住一个人,多了,就挤不下了,如果哪一天,你心血来潮,想起我,别再来我和低声下气了。”
夏暖燕说完,踉跄的跑进房,君世诺握紧拳头,用力的打一拳柱子,还是不解气,夏暖燕咋就不明白,他一定要娶言望月,这是他七年来的坚守,夏暖燕为何就不肯退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