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啊,卫当家一见在下,面色凝重,与家父耳语甚久。我日后才知,这位卫当家通晓天文地理,五行术数,他说在下是水年水月火日水时生,五行不全,交杂伤克,兼之眉走坤秀,山根凉薄,只怕福泽有亏,他断言在下是夭亡之命,要枉死于水深火热之中。”
呃?我睁大眼睛,把小狐来回打量一番。
他长得多好啊,为什么在命相上凡是美丽的,就是不祥的呢?这位卫当家的一眼就能断人生死,难不成是神仙?
“家父年过半百才得了在下,听得此语,立即给卫当家的跪下,求他务必施法,为在下免除噩困。”
讲至此,小狐叹息一声:“在下是家父的心魔,而家父与卫当家少年时的情义,又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心魔。有心魔做崇,卫当家的耐不住家父的苦求,就同意施法。”
施法?难道是《西游记》里的妖怪下凡?
我抓住小狐狸的胳膊,静着气听他说。
“家父不知托了何种关节,竟从死囚牢里弄来一个命犯,听说是引人手刃了仇家,刑判当剐,秋后处决。”
“是辛道良?”我在地上划着那人的名字。
“正是。卫当家以在下的面容为模,做了张人皮面具,整个粘到辛兄的脸上。而后在密室点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九转回还八卦天灯,说是将的命数移到辛兄的身上。四十九天后的子时,悄悄将辛兄运至云河入京江口,绑到木排上,点燃后,推入河中。这样,就是辛兄顶我之命,死于水深火热了。”
我激灵一下,好残忍呐。
小狐狸也感觉到我的颤动,伸手揽过我:“唉,唉……”他连连摇头,同时抬起一双春眼望我,里面有苦恼,有伤感:“可怜的辛兄啊……”
正听到关键处,他感慨个甚?
我打他一下,别卖乖。
他吱呀一声。眉眼笑笑的。
本想说两句玩话,可能是见我面色不好吧,把话收了回去:“这件事一直瞒着在下。直到在放河灯那天,在下才从管家口中知晓了事情原尾。对于命相爻理,在下是全然不信的。不管辛兄以前所犯何事,论理都不该替我亡命。于是在下急急从墙头跳出,暗中布置。”
狐急跳墙?冲着这位狐公子笑笑,在地上划道:“大闹法场?啊,不大闹道场?”
“不是,那是蛮人之法,在下倒是不屑,不过那时攻读兵书,正好读到李代桃僵之计。于是在河边雇一高篷大船,时雇好几个擅长水性之人,同时买下渔人一只木筏,扎个草人放置其上。”
哦,好像是草船借箭呐?
“子时未到,在下已经在云河与京江*叉处的水泊芦苇中埋伏。果然见我爹与卫当家的拉了辛兄出来,等他们点着木筏,在下急令船家将大船划了过去,船侧背对卫当家摆设祭坛的方向,绑着在下买来的木筏,故意从捆缚辛兄的木筏边划过,以船之高篷,挡住家父与卫当家的视线。船底暗行的水鬼们,此时以水锥凿穿木筏,拉了辛兄下水,而这厢,在下就命人点火,然后将草人木筏推出。”
听到此处,我对小狐伸个拇指,意思是高,果然高。
“就这样李代桃僵地救回辛兄,总算未能因在下而酿成残害人命的大错。”
我点头。小狐心软,这一特性,早在我们初见之日,就已表露无疑。
他会去救人,我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小狐是有些急才的。这点的确让人佩服。
哎哟,不对呀。
那回在温府碰着辛道良,似乎是与小狐同居一处的。
刚才看着辛道良,他与秀末又是那么个情况。
他是gay呀!
再说了,秀末好像对小狐怨毒颇深的样子。
还说什么道良,你是不是爱上了自己的影子之类的话。
莫非小狐救了辛道良,然后两人恩爱有加,夜夜同床而眠?直到秀末杀出,横刀夺爱?辛道良在跟秀末好和后,却对小狐念念不忘,是以才会开口替小狐求情?引得秀末怀恨在心,誓要干掉情敌,以解愤恨?
此事大大地不妙。
我一想小狐居然已经被辛道良吃干抹净了,顿时怒从心头起,醋向胆边生。
手一抬,扭住小狐耳朵。
小狐怪叫:“在下何处说错?为何引得姑娘凶性大发?”
我一时气苦,又说不出,只是手下不停加劲。说你是小受,你就真的做了小受。要说当小受我不反对,可是你为何又要亲我?
不但亲我,还还还,勾引了我。
要不你这只狐狸总在我身边游来荡去,狐言魅行的,我早就选择我的偶像锦元帝了。
你如果真的和辛道良已经风花雪月,那就要坚持到底。我们女人,都只喜欢痴情的男子好不好?
好命苦啊。
抛了那只小耳朵,在地上狂划:“快交待你跟辛道良是什么关系?坦白从宽,抗拒切J!”
小狐研究我的字,看了半天才把我的笔走龙蛇看懂:“那是要切什么?”
啊,不活了。他还要问。
我红着脸,把他的手指拉过来,做个切的姿势。
“可是为什么在下与辛兄的关系好坏,会让姑娘如此激动,还要动用切割大刑?”
真是找打啊,他还在问。一边问还一边从桃花眼里挤出好多好奇的泡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