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2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每件事情从开始到结束,都有一个过程。过程完毕后,都应该结出饱满的果实。

我和温小侯在钟内呆了一夜,这个过程,缔结了两颗果实。

一枚是山葡萄。

驭着蝙蝠的女子终是没能实现,在天亮前休养生息好身体,而后把我俩大卸八块的美好愿望。在金鸡报晓后,她离去了,吞下了一枚酸涩的山葡萄,初味是又酸又苦,细品,还是又酸又苦==b。

第二枚是榴莲。

这只果子,属于可爱的温小侯,但他转赠给了我。

从钟里钻出来后,小狐不经意地说:“与姑娘发肤相亲,在下实非情愿。”说着吸鼻子,掸袖子,似绸衣沾染尘土的样子:“如若姑娘嫁不出去的话,可找在下,在下会为姑娘负责。”

只是钟内一夜,吸了我一根烟,这个男人,就为我种出了一颗榴莲。

温小侯果然是温小侯,被我搂着时,一脸委靡不振,神气不爽的样子。可黎明的曙光刚一拂上脸,眼睛便又如春波荡漾的海,神采奕奕着请我吃榴莲。

爱心极佳。

只是前提条件是,我不得善嫁。

榴莲这东西,爱吃的人说它香甜,不爱吃的人会说它臭如大便。

我从没吃过榴莲。所以道听途说的味道对我而言是诱惑也是心病,如果吃了,怕后悔,怕不爱。不吃却怕失去机会,以后再没钱买。对于这个世界来讲,我是即将被抛弃的前朝女官,是可怜的软体动物,饶是弱小,却背上无壳,是以极想找到靠山。比方眼前这位侯爷,比方云山镇上那位垄断肉类生意的猪头三大老板。

……

我再回到秋水宫时已过卯时,素儿想是去送绣作了,人并不在屋内。

我换了衣服洗了脸,想睡一会儿却并不困。我把那只金牌掏出来反复地看,想看出些端倪,为什么总觉得似曾相识呢?脑子里暗潮翻滚,再也不能消停,干脆不睡了,找个清静的地方呆着去。

我去了莫载楼。

女史不在。

我依旧在长窗下坐了,压椅子叼烟卷,顺手拿起一本书来看。

一支燃尽,人也就昏沉了。身体懒得再动,于是趴低睡去,似乎回到大学的课堂,面前课本一支,人却长梦周公。任它窗外春光徘徊。

这么睡着,却依然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应该是女史回来了吧,那会儿困到极致,不想打招呼,更不想睁眼,当我是死猪好了。放心再睡。可却被惊扰了,因为有人把一线冰冷搁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是怎生一个凉的滋味。

我想到了冰蝉。那种书上常会写到的有毒的白虫,马上就似觉着脖子上的冰线正在拱动。我不怕它咬我,可我怕它乱拱。

哆嗦,蹦跳,而后两眼暴睁。

没有看到胖而大的虫,只看到窄而薄的刀。

阳光正强,长长的光线躲进莫载楼内,一束一束似在浮动,如此连贯,直到游走到刀的面前,被它的窄刃劈成亿万瓣。光耀我眼,几乎流下泪来。

究竟我看到的是真还是梦?

我听到一个不紧不慢低沉的嗓音正从阳光的背后穿透过来:“不要杀她。”

这个声音,带有霸者的标记。是他,锦元帝。

他从光线源自的方向走来,人似镶着毛白的边。

光让他浮动如幻像,朦胧而飘乎。

还未到我桌前,人却猛地往前一栽。

我脖子上的刀瞬间抽回。

人影一晃,

一人伸手挽住了将要倒下的身躯。

“陛下!”

那人惊叫。

声音里充满惶恐。

我亦心中惊生。

锦元帝,他怎么了?是病了吗?是腿疼还是受伤了?

我跨步上前,亦扶住那个身体。

光线下,锦元帝的眼睛在微笑,态度从容。

“不妨事的。只是头有些晕罢了。”

他的两只手分别交在我与持刀武士的手里,似有着无尽的信赖:“来,扶我起来。”

武士瞪我。

我能读懂他的意思,无非是说这种时候,你怎么敢上前?你那卑贱的小爪子,怎么敢抓住皇帝大人的衣衫?

我不想理他。

此时,什么都没有锦元帝在我心里来得重要。至于为什么,据我自己的剖析,可能是想到锦元帝如果死在这里,我是一定会被他的大臣们撕成碎块再扔进墓里陪葬吧。

……

他说自己没事。

但其实却是在逞口舌之强。

没事的话,怎么会连站都站不起来?

全赖着那位武士的支撑和我的挽扶,才把他弄到桌前坐下。我抬眼望去,比起那日相见,他似乎是瘦了。嘴唇也透着青紫。

他的身体有些抖,似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平整的脸庞依旧平和雅致。只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并不能掩盖他的苍白。

这样的虚弱着,他却依旧坐的挺直:“阿彪,你去周围看看,可有人注意到咱们进来了没?”

原来那名武士叫阿彪。长得像虎,有一对浓眉和一双吊角的圆目。

阿彪看看我,不愿离去。

锦元帝笑了笑:“这位姑娘是这里的女史,我们以前见过的。可以放心。”

阿彪这才往屋外去,临走不忘用刀对我做了个威胁的姿势。

上次不跪,因他着便衣,我可装蒜,此次却是不行了。阿彪已口呼陛下,我再无法怜惜自己的膝盖。

于是双膝跪倒,口呼:“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元帝声音极低:“不用行礼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谢恩,起身,恭敬站好,才答:“奴婢春娇。”

好吧,我自己被恶心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为自己改名为青霞或者柏芝,但这是古代,流行春娇。尚膳的纪姑姑曾夸过,说的我名字起的好,一听就知道是个鲜花一样的姑娘。不像她,叫纪闾婆,一听就是老太太了。

比起闾婆,我很庆幸被我占据身体的女人叫春娇。

当时有一个愿望,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太在意我叫什么。

“春娇姑娘,能不能麻烦你为朕拿些白布来?”锦元帝是个风度极佳的男人。说话时,必要端正地看着你的双眼。他又是一个谦和的皇帝,与你谈话,先呼其名,而后提出要求,并不强压人一等。

于是心中有些敬他。因为他对手下的人的态度的关系。

怪不得此人能得到天下。想必是以亲民的政策得到了民心吧?

人心,正是暴君想买都买不到的东西。

他说要白布,并不能理解其意。只能断定他肯定不会是要上吊。带着疑惑点头,而后回到屋内一通狂翻。

屋里有很白绫子,绣花和裁衣都要用的,都是挺好的上吊道具,白布倒是稀少,找了半天,才在素儿的箱子底找到几尺。

持着这些再回到莫载楼时,阿彪已经拆了一个书架支出一张小床来。

见我真的只拿回几尺白布,阿彪的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这位女史,你是猪脑子啊?陛下现在身体有恙,要休息,可这么硬的板子,怎么能睡人,你能不能想人所想的,拿些被褥过来?”

滴汗。

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

皇帝不是应该卧锦被,睡龙床的吗?

就算不愿意睡在皇宫,这秋水宫之内,亦有他的寝殿。

平日里尚且要在金玉窝里呆着,怎么有恙了,不好好把自己弄舒服了,反而跑到一方小楼里来忆苦思甜了呢?

想要反驳,但一眼望去,锦元帝的脸色那么差,似再不能自持的样子。

话咽回去,抛下白布,跑到屋内抱来了自己的床卧。

……

锦元帝不是病了,而是受了伤。伤口自左胸一直划到右腹,极长。

事先已经包扎过一回。用的是黄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龙袍上扯下来的。

血已洇透了。

掀开已经尽湿的黄绫,擦去血迹,可见翻开的皮肉。

中间有些地方见着肋骨,粉红色的白。

如此血腥。

这样重的伤,他怎么能依旧保持着气度?

阿彪随身带有金创药。一点一点小心把药粉洒到伤处。我没敢看那人的脸,只用耳听着他的呼吸并不顺畅。

一层药洒下去,很快被血冲开,只好又洒了一层。看着凝住了,我俩才七手八抓地把重又把伤口包好。

锦元帝始终没有叫过一声疼,直到白布系了结,我才抬了抬眼,看到他脸上不再有微笑,眉头亦紧了些。

想必还是极痛的。

我吸了口凉气。心里亦是一抽一抽的。我怕见别人的痛楚,总是亦能觉着苦疼。

包扎好后,阿彪把锦元帝慢慢放倒:“陛下,您睡一会儿吧。”

我在旁盯着锦元帝最终斜靠下去的身体,心里不能不猜测,是谁伤了一国的君主?谁能有本事伤了一国的君主?谁能有本事伤了一国的君主还让他有家不能回?

猜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人有此资格,就是皇帝他爸爸。

且不管皇帝受伤是否诡异,就受伤这件事来说,我俩算是有些缘法。

不久前,我被他伤,要他救命。月亮只盈亏了一次,皇帝竟然不知为谁所伤,要靠我来救援了。

原来,这就是轮回。

且,如此之快。

……(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绝对一番玄尘道途盖世双谐你老婆掉了奸夫是皇帝信息全知者反叛的大魔王终末忍界
相邻小说
一斛珠神级修炼系统瞬间升级公子为妻第四帝国之鹰狂野女长官全职业训练师我的绝色美女教官美女法官女镇官档案神级系统:一元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