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去了叶守仁家,搜了半天,还真搜出钱来,然而却是几两碎银子。可是,奶奶被偷的钱,只有半吊。
叶守礼很诧异,大哥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叶瑾言环顾四周,心下生疑,胡氏呢?她后退几步,看见院外一闪而过的背影,不禁勾起嘴角,朝那背影喊道:“三婶,您去哪儿啊?”
“文苑好像醒了,我去看看。”胡氏脚步慌乱了一下,大声解释道。
望着叶守仁家那几两银子,村民神情各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男人两眼放光地看着银子,谄媚道:“守仁大哥,你要是有什么好路子,和兄弟说说呗。”
“是啊,叶老大,没想到你家底这么丰厚。”此话,引来众多村民的附和声。
叶守仁夫妻俩很是尴尬。
里正虽也好奇,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于是打断村民的话,“别说了,咱们去守礼家看看。”
村民们虽有不甘,但还是闭上了嘴,众人没走几步,就到了叶守礼家。
胡氏正在院门口,大义凛然道:“我们才不会干那缺德事,你们尽管搜。”
良久之后,村民们竟什么都没有搜到。
胡氏则是一副‘你看吧,我就说自己是清白的’的得意样子。
叶瑾言心底冷笑,面上却是一派天真,诧异地说道:“三叔、三婶,你家这么穷啊,连一点钱都没有。看来,往后我在你家要少吃点饭了。”
她这话是在提醒众人,寻常人家多少都会有些余钱。可是,叶守礼家一点都没有,难道不奇怪吗?
很快,村民们也意识到这点,心中都有些犯嘀咕。
里正脸色一变,皱眉道:“大家都仔细找找!”
村民们应了声,继续进屋找了起来。
胡氏目光微闪,神情透出些忐忑,不停的瞟着灶屋的方向。
叶瑾言见状,笑道:“三婶,我好渴,能不能去灶屋喝口水啊?”
胡氏想要拒接,一边的叶守礼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其他人都在看着。
她挤出一个笑容,温声道:“言丫头,你还跟婶娘客气什么?”
叶瑾言道谢之后,掀开帘子进了灶屋。她看了看,却没有发现异样。
“言丫头,看什么呢?来来来,快点喝水。”胡氏将水瓢递了过来。
叶瑾言正准备接时,却发现胡氏指甲内有黑色的泥土,她瞬间明白了,转身去了灶膛里。
胡氏立刻拦住她,大惊失色道:“言丫头,你想干嘛?”
“里正伯伯,你来了!”
叶瑾言大叫一声,胡氏回头望去,她趁其不备,钻进灶膛里。
胡氏反应过来时,只见叶瑾言提着半吊钱,走了出来。
恰好,方才里正听到声音,走了进来,一见那尤带着灶灰的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怒道:“胡氏,你怎么解释?”
胡氏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回答。
叶守礼紧跟着进来,见状头皮一紧,连忙抢答道:“里正,那是我瞒着媳妇藏的钱,您可别误会!”
“好哇!居然瞒着我藏钱!”胡氏倒也机灵,很快反应了过来,几步过来戳着叶守礼的脑门骂:“钱都长一个样,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偷了娘的钱呢!”
确实,钱都长得一样,哪能分的清到底是谁的。里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村民们冷眼看着叶守礼夫妻俩一唱一和,早就认定钱就是他们偷的,奈何没有实质的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只有等到陈氏醒来了。
叶瑾言生性喜静,叶家这一大家子,没一个省心的。倒不如,趁此机会同他们断个干净。
“里正伯伯,瑾言有一事相求。”
“你尽管说。”里正连声说道。
“里正伯伯,叶家早已分家。大伯、三叔见我们姐弟俩可怜,所以一直照拂至今,我心中也很感激。”
说到这里,叶瑾言顿了顿,仿佛在强忍着什么情绪,才红着眼睛道:“但是,今日的事情着实伤了我的心。所以,我想要拿回爹爹应得的家产,彻底分出去单过。”
叶家丫头被大伯、叔叔两家人冤枉,差点都死了,不但不恨他们,反而如此感恩。村民们对叶瑾言的好感更深。
里正却开口劝道:“瑾言,你一个姑娘家分出去。往后,该怎么养活自己啊?”
“里正伯伯,你不用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总归有活下去的法子。我相信只要自己勤快的点,就饿不死。”叶瑾言的态度很是坚决。
见她如此坚定,里正知道无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了,只好叹息道:“瑾言,只有男丁才能继承家产。所以,这事……还得看看瑾瑜的意思。”
叶瑾言转头看向叶瑾瑜,“弟弟,你愿意跟着我分出去吗?”
“我……”叶瑾瑜犹豫了,他倒不是怕吃苦,而是舍不得奶奶。
见状,叶瑾言也不勉强,平静说道:“我愿意净身出户,只求和两家断个干净。”
叶守仁、蒋氏先前听到叶瑾言要分家,很是不满。这会听到她要净身出去,心中却有些暗喜。
叶守礼、胡氏亦是如此,一想到少了张嘴吃饭,更是有些迫不及待。
村民们很是佩服叶瑾言的勇气,同时也替她担忧,一个小姑娘往后该怎么过活啊!
“陈大娘醒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这时,一个婶子急忙从陈氏屋里跑出来,大声喊道。
里正忙道:“谨言,咱们去问问你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在讨论分家的事情。你看怎么样?”
叶瑾言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分家。
叶家茅草屋内,挤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叶瑾言蹙眉,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
众人见到里正和叶家的人来了,连忙让出一条路。
只见,陈氏半依靠在墙上,额头还包了一块白布。她本因生病瘦了许多,这回又受到惊吓。看起来很是虚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陈大娘,你可记得到底是谁打伤你,拿走钱的?”有热心村民连忙问道。
陈氏耷拉的眼皮,努力睁了睁,掠过众人,定格在叶守礼、胡氏的身上,很快又收回眼神。
许久之后,她才回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哎,看来这个陈氏还是护着自己的儿子啊。
叶瑾言想起答应原主要还她一个清白,正想开口时,叶守礼抢先一步,一脸委屈道:“娘啊,你终于醒过来了。”
“婆婆,媳妇都担心死了。”胡氏也跟着抹泪。
这夫妻俩刚刚还躲在后面,见到陈氏没有供出他们,这才冲了出来。叶瑾言不屑的看了俩人一眼。
“奶奶,您还记得谁进过屋子吗?”
陈氏嘴唇动了动。
“言丫头,你奶奶都说了什么都没有看见。”胡氏心头一跳,连忙大声打断她,“你何必还一直问下去,难道你奶奶会说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