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钢被三个渔网大阵围住,偌疯心中正暗计阴险算盘,就在此刻,只听东边传来哇哈哈一声大笑,远远望去,只见两个蓬头乱发的老人朝众人打斗之地疾飞而来,当前一老人肩上扛着一个庞然大物,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何物;后面一个老人手捉一根树藤绳索倒戈而走,腾尾拖动,不断发出"哎呀""哎哟"和"死老贼""臭老狗"之声,好象是拖拉着一个人。
听得那一声大笑声,樊一翁骇然变色,阳钢却心中一喜,这正是老顽童所发出的笑声,他早知老顽童和欧阳锋是绝不会轻易被人抓擒的,心道:"此渔网阵连我的困不住,若何能够困住他两人。"
二老速度好快,只一眨眼之间,就离众人不足数丈。老顽童大叫一声:"哈哈,没了胡子的矮老头儿,老顽童送你一件好宝贝,接着吧!"双臂一送,肩上所扛物体飞掷而出,向樊一翁疾飞而去。
樊一翁眼前一花,只见一团黑黝黝的巨大物体朝自己飞撞而来,其冲击之力势大无比,他自估双臂力气绝对接不住这体积大于自己四倍以上的大物,若被击中,非要被撞飞出去不可。飞来之物太大,老顽童一投之力又有迅雷不及之势,他已无法从左右闪避,惊慌之中,樊一翁急忙低头、弯腰双手抱腿,他个子本矮,如此一来就似地上一个大冬瓜一样,那庞然大物从他头顶飞了出去。
此刻恰好有十二名绿衫弟子站在樊一翁身后不远处,樊一翁这一避让,那大物体便向他们飞撞而去。绿衫弟子大吃一惊,最前面四人忙把渔网张开向那大物兜去。那大物飞入网中,但冲势不减,四名绿衫弟子稳不住脚一起向后摔倒,后面的八个绿衫弟子立即遭遇波及,被那网中大物撞得东倒西歪,一片凌乱。
直到此时,众人向那网中望去,许多人才看清楚,老顽童所扔的竟是一条长约五米、重六七百斤的大鳄鱼。在场之人,无不惊诧万分。
老顽童手舞足蹈,拍手大笑:"大渔网网住了条大鳄鱼,妙哉,妙哉!"见到阳钢也在此地,得意道:"小师傅,你也来这里玩啊。我抓的这条鳄鱼怎么样?够不够大?"
阳钢呵呵一笑:"好大,好大。我还没有动手,这三阵合并的渔网大阵就被你扔来的一条大鳄鱼给撞垮了一方。厉害,厉害。"
老顽童又是高兴直笑,小眼一瞪,见耶律齐与何足道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啧啧"了两声:"哇,还有两条被网过的小鳄鱼。可怜,可怜。"随手一抚,解了两人穴道。耶律齐、何足道脸上一红,尴尬的站了起来。
阳钢眼光从老顽童身上转移,向欧阳锋一看,只见他抓着树藤,藤尾竟捆着一个半身赤裸,面目极为丑陋,少了两颗门牙的秃头老婆婆。由于他一路奔跑,那老婆婆在地上又磕又碰,头上到处都是血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本就极度丑陋的摸样更加难看了五分。她一边哼哼叫疼,一边仍在不停的喃喃咒骂。
阳钢眉头一皱:"你们为何如此这般对待一个老婆婆,竟还脱了她的衣服?"
欧阳锋也眉头一皱,树藤一扔道:"爹爹,我干嘛脱她衣服,这老太婆本就没穿衣服。"
"小师傅有所不知,我们可是救了她。"此时老顽童兴致勃勃道:"哈哈,我剪掉了长胡子的胡子,没了胡子的老头说要扔我去喂鳄鱼,我听说有鳄鱼,大觉有趣,于是就让他们扔下了一个好深好暗的鳄鱼潭。老顽童高兴得不得了,就和老毒物跳进潭里与鳄鱼打架,结果在潭中偶然发现一个秘洞,在秘洞里又发现了这个老婆子,她好象是掉进几十丈高的深洞,全身都摔瘫痪了。哈哈,不过没摔死..."
"老和尚,很眼生啊,你是谁啊?"老顽童看到一旁笑吟吟的偌疯和尚,一步窜到其身边,话题又扯到一边去了。
偌疯见眼前两个老人一人叫阳钢师傅,一人喊阳钢爹爹,心中已是诧异不已,呵呵一笑:"老顽童之名,老衲久仰,久仰。老衲乃无辈游僧偌疯。"伸出一手向老顽童手臂挽去,面上极为友好,象是表示亲近。
"你也好,你也好。"老顽童嬉嬉一笑,左手一伸出,与偌疯和尚挽了挽,面上嬉皮笑脸丝毫不变,又说了一句:"很好,很好。"松开手便去樊一翁嬉笑去了。
却说偌疯这看似表示友好的一下其实暗运了九阳真气,他与老顽童手臂一挽,本想试试对方的本事,哪知双手一交,只觉手臂一震,自己使出的九阳真气立即消失无踪,一诧之间,老顽童手已经分开了,好象根本没感觉到自己传送过去的力量。而老顽童其实后面说的这两个"很好",却是在赞偌疯内功很好。
偌疯心中暗惊:"这老头深不可测!我竟没试出来。一起而来的横眉老头只怕也好他一般厉害!"刚还本想打算暗算阳钢,此时知道机会渺茫了。
却说老顽童一番乱七八糟的阐述,众人都听懂了八九分,原来这老太婆是二人在鳄鱼潭底救出来的。阳钢微微一苦笑,暗想此两老行事疯疯癫癫,老婆婆是一个残疾人,既然救了人家,背着走便就是,何必又用树腾拖着如此折磨她。公孙绿萼见那老婆婆可怜,上前去解她身上的树藤。
就这时,那老婆婆忽然开口说话:"你们两个老头虽然救了老妇,但竟然如此对待老妇,哎哟...,哼,老妇有恩未必记在心上,但有仇一定要报。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这几声明明是笑声,听来却竟与号哭一般,声音是"哈哈,哈哈",语调却异常的凄凉悲切。阳钢等人一生之中都从未听到过这般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声音,猝不及防的突然闻此异声,比遇到任何凶狠的毒蛇怪物更令人心惊胆战。公孙绿萼同情老妇正在给她解缠绕身上的树藤,忽然听到这笑声,吓得遍体冷汗,毛骨悚然,不禁跳起身来。
阳钢本是同情这老婆婆,听到她那一句'有仇必报、有恩却未必记在心上';的时候,心中一凛,想到:"这老太婆竟当众对恩人说出如此话来,嘿,可见无情无义之至,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一时之间,对她的同情心大打折扣。
那老婆婆一双怪眼扫向众人,忽然说道:"樊一翁,绝情谷众弟子,见了老妇,你们还不下跪参拜。"
樊一翁神情一愣,怒道:"哪里来的残废婆子,你是何人?老夫为何要给你下跪?"
老婆婆又仰天大笑,声音仍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敢对主母无理!该死!你莫瞧我手足残废无力,我要杀你可易如反掌。"突然口一张,"波"的一声,从掉了门牙的牙缝中激射出一物。这时只听老顽童大叫一声:"哎哟,我的爹,老太婆又吐暗器啦。"
樊一翁只见一个细小暗器破空而来,忙用手中铁杖一挡,"铮"的一响,只觉手臂剧震,五指竟然拿捏不住,"当"的一声,铁杖落在地下。"老妖怪吐的什么厉害暗器!"他大惊之下,急向后跃,只见是个花生米大的枣核,在地下兀自滴溜溜的急转,一时痴痴呆楞在地,一脸不可思意。
在场众人见到那粒枣核,都是脸上变色。阳钢心中一震,樊一翁臂力不小,此人吐出一粒枣核能把他手上重七十多斤的铁杖击落,此人的内功可真是深奥难测了!不由暗想老顽童、欧阳锋竟救了这么一个怪物出来。这种比死人还恶心的活怪,还是让她困在深洞里好。
老婆婆见自己一粒核枣惊住众人,得意的嘎嘎怪笑,尖声道:"老妇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江湖上人称'铁掌莲花裘千尺';,乃是绝情谷之主,你们这些瞎了狗眼的东西,难道只认识公孙止那老贼,就不识得我了么?"她门牙脱落,语声刺耳难听,头上仅有的三五根头发无风自飘,摸样凌厉可怖。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阳钢、偌疯等均是心想,此人原来是绝情谷之主!樊一翁等绝情谷弟子也是大惊,一起不可思议向那老婆婆望去,要知他们的主母确实是俅千尺,但据公孙止说,俅千尺十五年前便已得怪病而死。再说俅千尺本是一个美貌妇人,又怎会是眼前这怪丑摸样。
这时公孙绿萼娇躯一颤,两目眼泪夺眶而出,痴痴的看着老婆婆,颤声道:"你...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全神注视那婆婆,但见她头发稀疏,几已全秃,脸上满面皱纹,然而双目炯炯有神。
俅千尺也是目不转瞬的望着绿萼,忽然也是全身一颤,喃喃道:"你和我长的真像。"
此言一出口,阳钢心中一凛,暗想这两人之间难不成有什么关系!老顽童和偌疯和尚却哈哈大笑。老顽童凑上前望了望老婆婆,又瞧了瞧公孙绿萼,捧腹笑道:"老太婆奇丑无比,小姑娘娇嫩秀丽。恩,不像,恩,一点儿也不像。"
"哼,老婆子二十年前也是一枝娇美水桃花!"俅千尺怪声说道。然后把阳钢等人撇在一旁,不加理睬。看了公孙绿萼一会儿,忽问出一连串问题:"你名叫公孙绿萼,你左右臂上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你今年刚十六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对不对?"
"我妈妈也叫俅千尺,我的生辰八字她清清楚楚,我身上这个红记,连爹爹也未必知道。"公孙绿萼心中暗想,眼泪不停的流,只是连连点头,过了好久才抽泣道:"你...就是我的妈妈..."
俅千尺双眼一凛,突然厉声喝道:"你右臂上有没红记?快给我看。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命丧当地。"
公孙绿萼向阳钢等人望了一眼,红晕满颊。阳钢微微一笑,转过头去,背向着她,心中却在想,公孙姑娘温柔善良,这老妇如此暴戾,希望别是他母亲的好。
可阳钢的希望破灭了,绿萼拉起衣袖,露出雪白晶莹的手臂,果然有一颗拇指大的殷红斑记,红白相映,犹似婴儿脸蛋、又是雪中红梅花一般,甚是动人可爱。
俅千尺看到红记,全身颤动,泪水盈眶,忽地双手张开,但脚下却不能移动,大哭道:"我的亲亲宝贝儿啊,你是我的亲亲宝贝儿啊。"她虽是伤心,但哭声极其凄惨,似鬼哭似狼嚎,让人心中发麻。
绿萼瞧着她的脸色,心情激动,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妈妈,妈妈。"
听到背后二人一个叫'宝贝儿';,一个叫'妈妈';,阳钢等转过身来,不由得心中难以制信,心想这丑恶婆婆竟真是她的母亲!只见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绿萼双肩入峰、背心起伏不已,俅千尺脸上却是涕泪纵横。
俅千尺哭了几声,蓦地里双眉竖起,脸现杀气,伸手在绿萼肩上轻轻一推,喝道:"公孙止呢,公孙止那老恶贼在哪里?"一提起公孙止,阳钢、耶律齐等人心里同时一震,这才是他们最要紧最关心的事情,不约而同像公孙绿萼望去。
公孙绿萼瞧了阳钢等人一眼,低头道:"爹爹...爹爹..."之后却没说下去。
"你为什么不说?"俅千尺瞪眼大喝,随后望向阳钢,大声道:"你们不是绝情谷里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此人虽和公孙止是夫妻,但口气好象却比我等还痛恨公孙止。"阳钢心中一念,当下直言道:"公孙止下流无耻,色胆包天,他劫走了与我们一起的两位姑娘,我们才一路追寻而来。咳,还请公孙姑娘带路,去救我两位朋友。"
公孙绿萼摇了摇头:"我爹爹风度偏偏、文雅有理,他...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放屁!"俅千尺忽然一声怒喝打断绿萼的话,又是"桀桀桀"仰天大笑,笑的象是气也喘不过来一般,之后尖声道:"公孙止这薄幸无耻,禽兽不如。我待他不薄,他却挑断我手足筋脉,把我扔进深洞。嘎嘎、嘎嘎,幸好老娘命大,竟然十五年没死。"口气之中却没有丝毫感谢老顽童、欧阳锋的救命之恩。
公孙止曾告诉公孙绿萼俅千尺是生怪病而死,绿萼自从一知她是自己母亲,心中即已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听到她亲口说了出来,终究还是全身剧烈一震,问道:"爹爹为...为甚么要这样做?"
裘千尺向对场众人冷然扫了一眼,恨恨道:"公孙止是只禽兽不如的老色狼,只因我杀了一个人,一个和他偷情的年轻美貌女子。哼,所以他怀恨在心,就暗下毒手把我这原配夫人手足折断、摔下深谷。"说到这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听到此,公孙绿萼眼泪汪汪,玉牙咬着嘴唇,心中不能接受。阳钢等人都是心中作寒。老顽童更是吐了吐舌头:"老顽童早就知道。女人惹不得,女人更是万万碰不得。"
得知公孙止之邪恶,耶律齐更是心慌,急道:"公孙姑娘,你快带我们去你爹爹的藏身之处!否则,否则..."
公孙绿萼终于含泪点了点头:"好,我带你们去,如果爹爹真是那种人。我...我就..."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
"你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俅千尺眼神一厉,冷"哼"一声,立刻接口过来。
公孙绿萼凄然点了点头:"爹爹藏在山谷里的一个铁屋子里,那里十分隐蔽,我这就带你们去。"
俅千尺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樊一翁等对她极为害怕,用树枝做了一副担架,由两名绿衫弟子抬着。阳钢、老顽童等人跟着公孙绿萼穿过一片极宽的花树园,一路上红花烂漫、芬芳扑鼻,又经过一片阴霾的树林,几弯几拐,越过一道小涧,一个山缝之中,出现一坐四四方方的屋子。
"我爹爹就把两位姑娘关在那个铁屋子里的。"绿萼举手遥遥一指。
"若无人带路,此处当真难找。"阳钢、耶律齐、何足道、老顽童、欧阳锋、偌疯一起快步冲向铁屋,只见那铁屋有一扇铁门却没有窗户,只是在门上有一个透气的小孔。
阳钢伸手一推铁门却不能推开,想必里面已被反锁了,凑在铁孔上向里面看,顿时心中怒火冲起,不过也是微微一宽,自己来的还不算晚,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只见完颜萍、耶律燕被制了穴道,软软的躺在墙角,身上微微发抖,脸色煞白,两对美目充满了惊恐。而公孙止也在屋里,他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瓷瓶,满脸淫邪,喋喋笑道:"两个小美人,眼下你们不肯顺从我,但等你们服用了我的'阴阳快活散';,到时候你们就会主动缠上我身来的。我一定让你们快活欲死。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眼中精光大闪,捏住完颜萍的双颌,便要去给她灌药。
"无耻!"
公孙止正当得意,铁门"轰"一声大响,被人用掌力震开,一众人涌了进来。他一时还没来得及去看来者是谁,忽觉迎面一股掌力拍来,来势极为汹涌,惊骇之下,手中"阴阳快活散"的淫药瓶惊掉在地,身子顺势向后一滚,躲避开这一掌。站起身来一看,才见袭击自己一掌的人就是生平最恨之人阳钢。当看到楚楚可怜站在门口的公孙绿萼,勃然大怒,大喝道:"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老子叫你去骗走敌人,你竟然把敌人给引来了。"
公孙绿萼亲眼见到父亲的丑态,已是心酸不已,站在门口,只是咬牙流泪,低头不语。这时俅千尺喋喋尖笑:"哈哈,快抬我进去,我要看看公孙止今天如何对敌。"声音无比尖利,充满了幸灾乐祸。
"公孙老狗,今日看你如何能逃脱此屋!"看到绿萼受委屈,阳钢心下不禁暗替她不平,"忽"的一掌拍出,向公孙止击去。公孙止知道阳钢厉害,忙展开家传武功抵挡。此铁屋本是公孙止用来擒人所用,四壁全是近三尺厚的钢铁,唯一的门已被堵住,阳钢掌力布满铁屋,他此刻无路可逃,**冲停之下连金刀、黑剑都不在手中,哪里是阳钢对手,十招不到,就已落了下风。
欧阳锋见爹爹大占上风,也不出手帮忙。偌疯和尚本是想趁这个时候与公孙止联手干掉阳钢,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如今多了老顽童和欧阳锋,他何如还敢下黑手?老顽童忽然嬉嬉一笑,溜身从阳钢与公孙止的拳风脚影下穿过,拾起公孙止惊掉在地的春药瓶,偷着乐道:"好东西,好东西。"
阳钢对于公孙止的武功了如指掌,又是有心要杀公孙止,所以下手丝毫不留情面,运起"北冥神功",掌掌力灌于臂,二十多招过过后,已把公孙止逼倒在地。公孙止倒在铁壁上,迎面掌力冲来,已是无路可逃。
"公孙止,你也有今天!哈哈..."在俅千尺的怪笑声中,阳钢使出天山六阳掌里的一招"落日融金",就要劈毙公孙止于掌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