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啸连忙说道:“老爷子,您说的哪里话,您可是文武双全的儒帅,身体硬朗着了,十年二十年的都没有问题。”
孙承宗淡淡一笑,答道:“好了,你就不要拍马屁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如果没有这场战事,再活上十多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前两日一战,我的精血已经耗得油尽灯枯了,能够支撑下,一两年来都已经是上天的恩慈了,大丈夫,死则死尔,终究要尘归尘土归土的,一生获得波澜壮阔就已经足够了……”
袁啸笑笑,没有说话,这个老爷子倒是豁达的很。
高阳城稳如泰山,高阳城外,多尔衮却是怒发如狂,高阳城是彻底没有希望拿下来了,粮草被烧,剩余的粮草根本无法支持下来,更何况明朝勤王之师已经进入了京畿地带,再想在京畿攻城陷阵,肆意掳掠,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怒气勃发的多尔衮一声令下将值夜的牛录章京给砍了,然后不得不收拢残兵败将,放弃了对高阳城的围困,再打下去没有丝毫的意义,得不偿失啊。
退兵之后的多尔衮率领着清军开始向着东南地带突进,一路掳掠,其余的州府可是没有这么幸运了,缺乏驻军防守的州府被多尔衮的清军搞得乌烟瘴气。
即便是袁啸与卢象升再厉害,这个时候也徒叹奈何,明军缺乏足够的骑兵,步兵有跟不上清军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军掳掠一番,向着东北方向扬尘而去。
一个月之后,清军在多尔管的率领下从山海关的一侧突出明朝关防,进入关外,撤回辽东。
整个京畿地带终于太平下来。
长舒一口气的崇祯帝终于放下心来,开始解除京畿一带的防御,召集各路勤王之师将领进京,同时特旨加封孙承宗为太子太保,大学士,再次入京辅政,现在的朝中,杨嗣昌还在狱中,没有了杨嗣昌这个政敌的阻扰,再加上孙承宗在大战之中提携的袁啸屡立奇功,孙承宗着实沾光不少,召回京城辅政,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了。
袁啸、卢象升与孙承宗终于进入了京城,崇祯皇帝第一时间就接见了他们。
卢象升进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高起潜临阵脱逃阵前被斩的事情,向着崇祯进行了汇报。
崇祯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是自己派出的总监军,就这样被砍了,还有一支锦衣卫,也死在了阵前!
卢象升沉声道:“皇上,高起潜临阵脱逃,引起关宁铁骑大乱,本来只要坚持一天时间,臣的天雄军就可以可以抵达固安,保证关宁铁骑安全,就是因为高起潜临阵脱逃,是的南大营瞬间崩溃,整个关宁铁骑遭受了重创,连祖大寿将军也身负重伤,实在是罪不可赦,如果臣不力斩高起潜,那军心涣散,不要说关宁铁骑,即便是天雄军也难逃败亡一途,事关重大,臣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皇上降罪……”
良久,崇祯方才叹了一口气,答道:“好了,建斗,此事就过去了,虽然有些不妥,然则高起潜确实罪有应得,临阵脱逃,即便是你不斩他,回到京城,他也难逃一死!”
卢象升暗自舒了一口气,说道:“皇上,虽然现在满洲鞑子已经退出关内了,然则清军骑兵肆虐京畿数月,四处劫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被清军虏去的人口就不下二十万人,资财更重,原本朝廷就已经步履维艰了,在经此一役,只怕更加的困难了,朝廷还是应该早作打算才是。“
崇祯恨恨的点点头,答道:“建斗,朕何尝不知道民生艰难,然则,现在内忧外患,朝廷即便是要励精图治,也是不知如何错手,满朝的文武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尸位素餐之辈,看看这次清军入侵就知道了,满朝的大臣,可是有一个能够拿出个主意来的?”
卢象升也是暗自叹息,现在朝廷已经形成了一团乱麻了,根本无从拆解,本来民生就艰难,可是为了对付满洲跟反贼,却不得不一再的增加税赋,导致名不聊生,为什么反贼如同野草一般,灭而复生,生而复灭,再灭而复生?还不是老百姓没有活路了?可是,减免税负,赈济灾民?那辽饷跟练饷又从何处来?而且,现在国库空虚,即便是想要赈济灾民,也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粮啊……”
崇祯问道:“建斗,你可谓是朕之子房、诸葛,现在可有何良策,改变目前危局?”
卢象升跪倒在地,答道:“皇上,臣惶恐羞惭之至,面对国之疑难,束手无策,食君之禄,却不能分君之忧,实在是死罪……”
崇祯叹息道:“好了,建斗,朕知道你为国为民,呕心沥血,这些年来,南征北讨,可是苦了你了,只是,国难思良将啊,朕手上,哪里有人才可用?人言东林**,都是社稷之才,可是,看看朝中的这些人,一个个只能大言炎炎,胸中实无良策,朕心焦啊……”
卢象升看着崇祯憔悴的面容,心头也是揪心不已,现在的崇祯帝不过三十岁,就已经两鬓华发丛生了,为了江山社稷,可谓是夙夜不寐,又怎么能不累了?
卢象升沉声道:“陛下,为今之计,还是要先行巩固住辽东与宣大的防御,这两个地方都是清军入侵最为重要的关口,只要防御得当,清军想要再次入关,没有那么容易,辽东要害之地,非名将无以鼎鼎危局,吴阿衡大人虽然忠勇,然则终非统帅之才,方才血染疆场;与此同时,抓紧时间,清剿闯逆与献贼,攘外必先安内,此乃至理,国内安定,才能齐心协力,进剿满洲,当然的大汉王朝,不也是如此吗,三代励精图治,方才有了汉武帝北逐匈奴,打得匈奴不敢南下!”
崇祯苦笑道:“建斗说的不错,现在蓟辽总督出缺,建斗以为何人可以接任蓟辽总督,为朕守好家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