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峰最不怕的,就是围攻。
他如同虎入羊群,出手快如闪电,疾如雷霆,凡是挡在他前面之人,要么被他打翻,要么被他打飞。
“砰!”
一个身材短小悍的学员欺近陈毅峰,一只手抠向陈毅峰的眼睛,却被陈毅峰一脚踹在膛上,惨叫着飞了出去,落地之后还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再也爬不起来。
又有两个学员同时扑上,想要抱住陈毅峰的身体,为其他人创造机会,陈毅峰任由两人抱住,然后发劲一抖,直接将两个学员甩飞,又补上一脚。
转眼之间,十几个鹰爪门的锐学员就全部被陈毅峰打倒,说是摧枯拉朽也不为过。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从陈毅峰踏进陈氏武馆大门到现在,才过去五分钟不到。
段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门被陈毅峰打倒,心中又恨又怒,眼中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
“王八蛋,你竟敢打伤我!”段飞单手撑地,喘着粗气,对陈毅峰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待我,谁也救不了你!”
对于段飞的威胁,陈毅峰半点没放在心上,在他听来,那只是败犬的哀嚎而已。
“呸!”陈青走到段飞身边,朝他吐出一口唾沫,一脚踹在他身上,“手下败将,也敢大放厥词,闭嘴!”
见陈青居然敢朝自己吐口水,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段飞心中恨怒到了极点,气急攻心之下,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陈毅峰没去管段飞,走到陈青身边,沉声道:“陈叔呢?”
陈青这才想起父亲还在厅里跟段长寒交手,脸色顿时一变,转身朝厅冲去。
但陈青刚冲出几步,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厅中飞了出来,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正是陈-云生。
“爹!”
陈青尖叫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陈毅峰心头一沉,身体如风掠出,瞬间就超过陈青,将从厅飞出的陈-云生接住。
不过,陈毅峰来不及查看陈-云生的伤势,眼神锋利如动,“唰”地看向厅门口。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厅中走出。
其中一人,陈毅峰颇为熟悉,脑袋上和胳膊上都着绷带,正是曾被他狠狠打败过一次的袁长锋。
而另一个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陈毅峰根本不认识,他穿着白色唐装,黑色布鞋,身材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是瘦削,但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步履沉稳,气息平缓而悠长,走起来无声无息,一看就是武功高手。
从这个穿着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身上,陈毅峰隐隐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袁长锋也看到了陈毅峰,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如果眼神能杀人,陈毅峰早已被万箭穿心:“大师兄,就是他!”
段长寒没有说话,目光一扫,将院子里的所有况都收入眼中,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老实说,展现在他眼前的场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带来庆州的学员,都是鹰爪门中的锐,颇有武术功底和实战经验,对付普通人完全能够一个打七八个。
但就是这样一群锐学员,在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里,就被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打倒了,这其中甚至还括他的儿子。
段长寒身体一晃,就如一只苍鹰般凌空跃起,掠过丈许距离,稳稳落在段飞身旁。
他蹲下身体,查看了一下段飞的伤势,于是脸上的阴沉之色更浓,眼中甚至冒出了冷酷的杀意。
陈毅峰手下绝,段飞即使没有残废,也差不多了。
哪怕以后能养好伤,恐怕武功也将受到影响。
段飞是段长寒心培养的继承人,从小到大备受宠爱,如今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势,怎能让段长寒不怒气冲天,杀意盈?
他之所以没有立即爆发,将陈毅峰当场击杀,主要是因为没有把握。
段长寒跟段飞不同,丰富的战斗经验,使他一眼就看出陈毅峰的不凡之。
段飞悠悠醒来,看到段长寒,顿时眼睛红了:“爹!”
“飞儿,你感觉如何?”段长寒眼中杀意消失,温和问道。
“爹,你一定要杀了他,替我报仇!”段飞捂着口,说话时有气无力,但语气中的恨意却强烈无比。
段长寒轻轻在段飞的头上一抚:“放心,爹知道该怎么做,你先休息吧。”
段飞用力点了点头,重新躺下,不过并没有闭上眼睛,始终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陈毅峰。
他要亲眼看着陈毅峰死在父亲手中,如此才能一消心头之恨。
就在段长寒查看段飞的伤势时,陈毅峰也轻轻将陈-云生平放在地上,在查看过陈-云生的伤势之后,他虽然仍旧毫无表,但眼睛深却酝酿着恐怖风暴。
陈青此时也冲到了陈毅峰身边,看着气息奄奄、陷入昏中的陈-云生不知所措。
陈-云生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整只左臂的骨头都断成了数截,同时腹部和背部也受到重击,体更潜伏着一股暗劲,正在不断破坏着陈-云生的经脉。
毫不夸张的说,陈-云生已经跟废人无异。
对于一个武馆的馆主而言,成为废人,简直比杀了他更难受。
看到父亲凄惨的模样,陈青死死咬住樱唇,甚至渗出淋漓的鲜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仇人就在旁边,她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
另一边,陈鸿也勉强从地上爬起,脚步蹒跚地走到陈-云生身边,噗通一声跪下:“爹!”
叫完之后,他突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脸上满是悔恨:“都怪我没有努力练功,一点忙也帮不上,才让爹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该死!”
“陈兄,不用太过自责,这并不是你的过错,虽然陈叔伤势很严重,但并没有命之忧。”陈毅峰站直身体,冷冷看向数米外的段长寒,段长寒也正好向他看过来,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麻烦还没有解决,你们照顾好陈叔,其他事就交给我吧!”
陈鸿嘴唇颤抖了几下,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谢谢你!”
“不用气,此事本就因我而起,自然应该由我来结束。”说完之后,陈毅峰转身向段长寒走去。
在跟陈青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抬起手,在陈青的香肩上轻轻拍了拍:“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打败他们的。”
“师傅,你一定要小心!”陈青泪眼朦胧道。
哪怕此时她正因为父亲的伤势而伤心欲绝,也仍然担心陈毅峰。
陈毅峰无声地点点头,走到段长寒身前两米外站定。
“你就是陈毅峰?”段长寒眼神冰寒刺骨,仿佛能将人的血液都冻结,“就是你,打伤了袁师弟,又打伤了我儿子?”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还说什么废话。”陈毅峰伸出一根手指,轻蔑地了,“赶紧动手吧,让我见识一下鹰爪门的高手有多厉害!”
“你会见识到的。”段长寒将双手垂在身侧,十指虚抓,顿时双手发出“噼里啪嚓”的脆响,两只手掌都变成了铁青色,指甲朝前凸出,看起来就如真正的鹰爪,“但在动手之前,我有一些话要问你。”
“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鹰爪门作对?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你?”段长寒眼睛眯起,“还有,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想表达什么?”陈毅峰扬了扬眉毛,心中有些不耐。
换作是他,在跟人动手之前,绝对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我鹰爪门,屹立炎黄武术界数十载,门中高手不计其数,学员更是数以千计,而你居然敢肆无忌惮地跟我们作对,肯定是有所依仗吧?”
“你说错了一点。”陈毅峰眼神冷漠,竖起一根手指,“是你们跟我作对,不是我跟你们作对,你们千里迢迢从荣都赶来庆州,不就是为了找我吗?”
“没错,你打伤了袁师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必须要废掉你的武功,让世人明白招惹我鹰爪门的下场。”段长寒弹了弹指甲,发出铿锵之音,如同钢铁交击,口中慢吞吞道,“但现在,你又打伤了我们的学员,其中还括我的儿子,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不再是废掉你的武功,而是要打死你!”
当段长寒说出“打死你”这三个字的时候,言语之中,终于露出不加掩饰的恐怖杀意。
“在打死你之后,你的亲近之人,我们也不会放过!”袁长锋在一旁恶狠狠地补充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陈毅峰的拳头,不知不觉握紧。
段长寒与袁长锋饱含威胁和恶意的话语,使陈毅峰心头生出难以言喻的愤怒。
那愤怒,如狂风一般在中席卷而过,化作汹涌澎湃的杀意,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破坏殆尽,又如熊熊燃烧的烈焰,要焚尽世间所有的不平。
陈毅峰并不是毫无感的木头人,恰恰相反,他虽然外表平静淡漠,但就如被冰雪覆盖的火山,冰冷的外表之下,是炽热滚烫的灵魂。